楚淮心里尊敬,学习的态度便越发恭敬起来。夫子也是个严格的人,并不会因为楚淮是世子就有所忽视。
慕聘婷清晰地感觉到了楚淮身上的变化。
每天晚上,她再给楚淮讲故事时,楚淮也不再只是单纯的听,他会提问,会疑虑,会思考,甚至于还能总结。
这样的变化显然是好的,慕聘婷便有意引导着他去思考一些更深的问题。
楚江寒在慕聘婷的房间过夜时,总能听到一大一小两个人对话的声音,虽然内容有些稚嫩,可慕聘婷却没有丝毫不满。
楚江寒忍不住地将视线投在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心里只觉得一阵愉悦。
闪过一抹笑意,时不时的,他也会加入讨论。
每当他开口时,楚淮都是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做足了好学生的姿态。
一个小团子偏偏端着一张正经脸,引得楚江寒和慕聘婷对视一眼之后,双双笑出了声。
荷华经过几天的准备,最终选定了一个侍女,此人手头窘迫,她便花钱收买了她。
“你放心,事成之后,我定将你送出府。拿着这笔钱,不比在王府里当牛做马来的轻松,只要你不把事情说出去,以后天高海阔,自然有你的去处。”
荷华嘴上说的简单,心里却已经盘算如何灭口,侍女全然不知,开心的拿着荷华给她的簪子,想着什么时候把东西典当掉。
夫子上午下午都有课,所以中午便会在王府里吃一顿饭,休息之后继续课程。
他喜静,再加上府中守卫森严,所以一般他不会出院子,顶多就是在院子里走一走,散散步。
这一天,他吃完饭照例去院子里闲逛,谁知突然在拐角处看到了一个人跌倒在地,他连忙过去将人扶起,正准备离开,却被人一把拉住不放。
夫子是个读书人,行为举止向来端着,如今被一个女孩拉住手,自然拼命想要挣脱,谁知是女子力气大得惊人。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感谢的话,谁知转身就扯坏了自己的衣服往外跑。夫子还没反应过来,门口又涌进了一大批的人。
“站住,你们在干什么?”
荷华带着人赶到,一把拿下了夫子和那个形象狼狈的女子,夫子愣了一下,随后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沉默不言,一旁的荷华却开始自顾自的演起戏来。“发生了什么事,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那个女子顿时泪水更加汹涌,“求小姐明鉴,他……他想要……想要……”
女子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声音透着恐惧和惊颤,仿佛不堪受辱一般,满脸绝望,对上她凄惨的样子,谁不知道怎么回事?
荷华开口说道,“具体是怎么回事,说清楚,若真有人敢在府中行不轨之事。一定会有人给你做主的。”
侍女开口就是一阵颠倒黑白。
“刚刚我奉夫人的命令来此处给夫子送餐,谁知夫子拉着我便不让我走,还意图欺辱我,被我拼命挣脱跑开了。”
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低头遮住了神色。
“求姑娘给奴婢做主,若是奴婢今日真的……只怕一头撞死,都不足以弥补损失的清白了。”
这边动静闹得很大,惊扰了另一边休息的楚淮,因为上午和下午的课程几乎是连在一起,所以他和夫子是在同一所小院休息。
眼看着情况发展不受控制,世子连忙跑去找慕聘婷。
他一路跑到慕聘婷的房中,气喘吁吁地说道。“出事儿了,出事儿了,夫子被人抓住了。”
慕聘婷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楚淮拉着她就往外走,慕聘婷跟着他,“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世子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他只觉得夫子不是这种人,可慕聘婷却看中了事情背后隐藏的深意。
那个女子怎么能认识夫子?而荷华又怎么会那么巧的赶到?
慕聘婷皱眉,夫子是她选的,出了什么事儿,她要担主要责任。可正因为如此,她才相信她选中的人绝不会行这种事。
荷华听完侍女的解释,似乎完全相信她的话,连问都没有问他,只是冷笑一声,“果然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人,以为读了几本书就可以装古今圣贤,孰不知,麻雀永远飞不上枝头变凤凰。”
说着,她挥手让侍卫压住了夫子,“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府去。”
意有所指地讽刺了一番,荷华带着人往外走,谁知迎头碰上了赶过来的慕聘婷。
“都给我住手!谁允许你们在世子的院中动手?”
慕聘婷到底是侧妃,她一开口,气势惊人。一旁的侍卫想到她之前的手段,连忙松开了手。
荷华看他们这副模样,心中一阵怨恨,转头望向慕聘婷时,表情却很尊敬,“娘娘安好。”
她向慕聘婷请安,慕聘婷却径直错过她来到夫子面前。
“他若是出了什么事,自然有本宫处理,谁给你的权利擅自做主?”
荷华被她堵得心里一哽,再开口连笑容都变得有些勉强,“我今日想要过来找世子,谁知碰巧遇上他做错事,夫人,即使他是你的人,做了错事你也不该包庇。”
荷华三言两语将责任推到慕聘婷的身上,慕聘婷并不惊慌。
“我倒要问问我选中的人能做出什么事?”
她转头看向夫子,“夫子,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我给你做主,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一遍,若是他们说的有半句假话,我定不会让你受影响。”
夫子看着慕聘婷确定的样子,顿时有些安心,他点了点头,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心里还有些委屈,他其实只是做了一件好事罢了。
慕聘婷看清了荷华的算计,她冷笑一声。
“好,真是好算计,用一个女子的清白来毁一个男子的声誉,也亏得你们做得出来!”
她看向那位侍女,“你刚刚说他欺辱你,我问你,他在何时何地,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你一个外院的侍女,居然能够畅通无阻进到内院?甚至能够清晰地辨认欺负你的人是连内院的人都不一定认识的夫子,你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