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8起,这两天的内容有点难写,所以我有一点卡……为什么我思路顺畅的时候没有人订阅,我一开始放飞自我就有订阅??)
怀中的婴儿咧嘴浅笑,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他的眉眼间,近乎都是闻宛白的影子,穆夜知道她有苦衷,所以,有些事,便由他来做。
重新回到屋中时,原本近乎陷入沉睡的闻宛白瞬间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怀,努力压下心中莫名的空落,轻轻问道:“送走了?”
穆夜点头。
“阿白,你先好好歇息,我这便去准备晚膳。”
他走上前,替她将被子拉好,又将她鬓旁的碎发别至脑后。
闻宛白闭上了眼睛,微微发颤的睫毛暴露了她此时的心绪。
她整个人看起来颇是憔悴,是那般地让人心疼。
自那日以后,闻宛白再未提起这个孩子,她时常坐在椅子上晒太阳,不知不觉,她便归隐一年之久了。这样的生活,当真是惬意地紧。
直到半个月以后,闻宛白眯了眯狭长的凤眸,盯着不远处忙碌的身影,抿抿唇:“阿夜,多谢你这段时日的陪伴。”
穆夜身形一顿,转过身。
他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闻宛白紧接着轻轻一笑,站起身,雪色的容颜如画一般美好,“如今,我该离开了。”
她爱过他,如今,被他爱过,终归是为这一段情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无悔。
穆夜立刻走上前,眸光中泛着不舍,“阿白,如今水月宫已毁,你无去处,不如……”
不如留在这里,陪他度过最后的时光。
他的话被匆匆打断。
闻宛白猛地推开他,像是因为某一句话而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呵,水月宫毁?穆夜,你身为水月宫的副宫主,难道不该想想,如何让它重新回来么?”
“任何人都可以是贪生怕死之辈,但我闻宛白不能。”
“即便有一日,我死在了不知名处,也是为我心中的挚爱而战,我厌恶极了做缩头乌龟的样子。”
她的眼眸冷冷扫过他,却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晶莹。
那是她的家,她的家啊……
可是,她的家如今被伤的渣都不剩,她被人欺,被人辱,这一条命却依旧完好无损地让人痛恨。
穆夜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他故作轻松地一笑:“阿白,你知道的,我一直以来倾慕的位置不是水月宫副宫主,我唯独想找这样一处山间,做一个逍遥快活的人。”
闻宛白提起一旁的包袱,将目光投向了别处,“桑颐是我杀的,抱歉。”
听见“桑颐”二字后,穆夜条件反射地一愣。这时,闻宛白早已将目光转向他的脸庞,看见这明晃晃的一愣,不由嗤笑。果然,他在乎的人,终究是桑颐。
穆夜抚上她细腻苍白的脸庞,手指一顿,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阿白,无论桑颐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终究与我们同出一门。不可残害手足,是为师父告诫。”
闻宛白呼吸一凝。
师父两个字,是多少午夜梦回的噩梦,又是如何这样强硬地刻在她的心头,让她一生都无法释怀的,她不知道。
穆夜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颤抖着收回手,“若是重来一次,你可还会爱我?”
闻宛白捻了捻手心的薄汗,轻飘飘地退了两步,稳住身形,自嘴中飘出两个字,“不会。”
她的爱这样自私,便不要再让不相干的人承受了。
她走,他未挽留。她不知道的是,身后那个男子,捂住胸口蹲下身去,不断地在呕血,艳丽的颜色铺陈了一地,为这又一年初夏,添了抹旁的颜色。
闻宛白不知为何,从前再哭也不看流一滴泪的自己,如今会这样爱哭,她一只手搭在肩上紧紧捏着包袱,倔强地没有回头,唯恐叫身后那人瞧见,她此番有多狼狈。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闻宛白曾经读过这样两句诗,可她心中对爱情的思绪则并非如此,她素来向往的便是朝朝暮暮。
那个恰当年华正好的少女,曾将他当做她的朝朝暮暮,爱意永不落幕。
若是年少相逢时,恰好两情相悦,而非彼此相误,也许,执起手来,便会是天长地久。
她不会修习禁术,水月宫亦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可惜,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会有如果。
错了,便是错了。
闻宛白再次踏上去衍阁的路,周遭的景象是这样的陌生又熟悉,她快马加鞭,未肯延误半分,终于到达了衍阁所在的遥雀镇。
衍阁是着名的培养杀手之地,其间更是有不少培毒高手。
她日日夜夜都在惦念着阿茶的安危,又兀自期盼,她能安然无恙。
混进衍阁,比起南鸣山庄要艰难的多,她如今丝毫内力都提不起来,即便是进入了衍阁,也只能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且因衍阁替人杀人,仇家无数,故而少有人知,衍阁的具体位置。
若是要买凶杀人,则有独一套的方式,只是,闻宛白并不知道这方式为何。
她仔细地从脑海中搜寻关乎衍阁的记忆,从前,她了解这些门派亦了解的不少,孰料,如今要用到时,才觉自己所知晓之事何其贫瘠。
“姑娘,姑娘……”
一个沉重沧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闻宛白转过身,顿住了脚步,面前是一位续着花白长须的人,看起来年纪颇长,便是说年逾半百也不为过。
“不知老人家有何事?”
闻宛白疏离客气地问,一只手顺势压了压有些微松动的帽檐,白纱随着轻风悠悠拂动,是那般的惹人想入非非,想要一探斗笠下惊人的容颜。
老人家炯炯有神地看着闻宛白,“姑娘,我看你生的玉骨天成,想为你画一副小像啊……”
他指了指一旁的摊位,闻宛白顺势望去,这老人家确实是一位画师,她又仔细端详了一下他,发觉他的眉眼间,还刻着几分严谨的味道。
不过,她不能轻易让别人画下自己的小像,唯恐招惹是非,才欲出言拒绝,竟不想被对方先一步看了出来。
“姑娘这样百年难一见的美人,只是一个清冷的背影,便让人移不开眼了。我只想画姑娘的一个背影,姑娘便成全我老人家吧。”
他画了这么多年的画像,各式各样的人都见过,可是这样让人只看一眼便难以忘怀的人,几乎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