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下去后,萧墨辰告诉沈驰虢:“沈将军尽管喝,我已经和手下吩咐过了,他明天一早就会递交皇上的圣旨到太守那去,不会耽误事的。”
“王爷有心了。”
沈驰虢看萧墨辰的眼神也变得些许柔和起来,就像老丈人在看准女婿一样。
三杯酒下肚,沈驰虢与萧墨辰推心置腹。
他都不禁坦言,虽然自己与沈浩书是一家人,可他们早已形同陌路。
如今的沈浩书早已不是那个十年寒窗苦,悬梁刺股的书生。
浸淫官场多年,他早已掌握了那套玩弄权术的手段,一心只想着功名利禄,哪里还有什么骨肉亲情?
“墙倒众人推呀,浩书嘴上不说,可我知道,他心里对姝儿一直记恨着,可没想到今天还是让他找到机会了。”
沈驰虢喝了一口酒,萧墨辰赶忙帮他斟满:“叔叔,姝儿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沈驰虢听了却摆摆手:“大家都这么说,可最后不是还要看姝儿的造化?”
“您放心忙前朝的事,至于姝儿交给我便是。”
萧墨辰一脸认真,拱手敬酒。
沈驰虢点头道:“七王爷,起初我以为你看上姝儿只是因她也喜好骑射,与寻常家女子性格不同,可如今看来,我唯一能信任并托付的人就是你了。”
“伯父言重了。”
几壶酒下肚,沈驰虢老脸泛红:“说起来,上次喝酒喝的这么痛快已经是十几年前了。”
看他眼眸上蒙上了一层雾霭,似是陷入回忆之中。
萧墨辰惊讶问道:“沈伯父,您可是想起了什么人?”
“嗯,只是他也许已经不在了。”
两人一杯接一杯酒下肚,明明没见过几次,却因沈月姝有了诸多共同话题。
只是有一点萧墨辰非常肯定。
那就是在关心沈月姝这件事上,两人完全达成一致。
两人喝的酩酊大醉,只是沈驰虢醉的更厉害,已经神智完全不清醒了。
萧墨辰只好扶他回沈府。
因为这里距离沈府不远,只是沈驰虢从来忙于作战,三过家门而不入是常有的事。
所以才没发现沈府后面这一条巷弄后的别有洞天。
沈驰虢后面走路都飘了,却还在和萧墨辰夸口。
“其实我很久都没喝醉过了,子怡说过不喜欢我喝醉的样子,可她哪里知道,我是为了一个人才不再酗酒。”
听到这,萧墨辰心底暗惊。
这是自己能听的么?
接下来难道是关于伯父的轶事?
看来今晚陪准岳丈喝酒居然还有意外惊喜?
虽然萧墨辰觉得听到这些似乎不太好,好像自己借酒去偷偷了解沈驰虢的秘辛。
可总不能把准岳丈一个人丢在这吧?
所以萧墨辰也只能顺着他的话问:“伯父说的人是谁?”
“雷凌宇。”
只说了三个字,沈驰虢就昏了过去。
紧接着当他再次醒来,竟然看着萧墨辰老泪纵横:“贤弟,是哥哥对不起你,哥哥是个粗人,没看出你的心意,结果才酿成大错。”
“……可沈浩书是我亲弟弟,我能怎么办呢?为了他的前程,我只好把这件事自己揽下来了。”
随后沈驰虢扶着墙大吐特吐起来。
到了沈府,夏子怡早已睡下。
听到有人进了卧房,她警觉起来:“是谁?”
“夫人,是老爷回来了。”
随着灯笼的火光,夏子怡看到此时的沈驰虢竟然酩酊大醉,像一滩烂泥一样。
“你这死鬼,大晚上不回家,把自己灌成了醉猫了!”
话音未落,她就看到,萧墨辰居然正站在门口:“七王爷怎么来了?”
此时她也没来得及调整自己的表情,所以似笑非笑。
同时,萧墨辰告诉夏子怡:“沈月姝现在被关押在天牢,我和沈大人去给她求情去了。”
萧墨辰面无表情,可语气里却是埋怨的意思。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夏子怡还准备故作关切,可萧墨辰却借着酒劲说:“夫人,我知道有些话不该由我来说,可沈月姝是您的亲生女儿,您都不曾去牢里看过她!”
“七王爷,您可别这么说,我今天白天也是去徐太守那里了解情况,替姝儿走动,折腾到天黑才回府呢。”
夏子怡撒了个小谎。
她才没去关心沈月姝,而是去后院偷偷查看贾万金和沈振宇的尸首。
正好二房三房的人都不在。
只是刚看了一眼她就看到死不瞑目的沈振宇,身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腐臭。
这才吓的赶紧把土填上了。
“是么,那既然如此,还麻烦夫人办一件事。”
“什么事?”
“想办法把贾万金和沈振宇的尸体找来,我会找专门的仵作仔细查看。”
夏子怡听了心头一惊:“王爷,那尸体怪吓人的,再说三房今天早些时候就把尸体都烧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还没等萧墨辰说话,沈驰虢倒醉醺醺的开口了:“王爷,这事我来解决,您早些去休息吧!”
似乎是醒了一些酒,沈驰虢清醒了许多,起码能站稳了。
“好,伯父,那我先退下了。”
萧墨辰瞪了一眼夏子怡就转身出去了。
沈驰虢却在这时指着夏子怡破口大骂:“夏子怡,我早就知道你对姝儿不满,从她跳湖后你都没看她一眼,现在她身陷牢狱你都不去看一眼,一点也不着急,你这娘是怎么当的!”
夏子怡听了有些委屈,却还傲慢的白了沈驰虢一眼:“我不是白天时候去帮她走动了么!你还要我怎么做!”
一直以来,沈驰虢都看得出,这个夫人对三个孩子心不在焉,尤其是对姝儿,甚至到了嫌恶的程度。
只是她在自己面前装样子。
碍于皇上赐婚,沈驰虢也一直忍着。
表面上装作一团和气。
可现在,沈月姝性命攸关。
借着酒劲,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还要你怎么做?是啊,我能要求你什么,可能等姝儿死了,你才会假装难过到她坟前掉几滴猫尿吧!”
看沈驰虢突然对自己吼,夏子怡也生气了:“你对我喊什么!她被抓难道是我的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