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渝手舞足蹈,一会笑一会哭,说话都语无伦次,显然是被吓到精神失常了。
看他疯癫着消失在丛林,沈月姝吹了声口哨,白马快步跑过来,站在沈月姝身边。
沈月姝拽住缰绳,解开绑在夏子怡身后的绳子:“娘,回家吧。”
“那你呢?”
“我还要去七王爷那。”
在沈月姝搀扶下,夏子怡上了马:“姝儿,你告诉娘,你到底是喜欢七王爷还是太子?”
沈月姝脸色一沉,都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了套自己的话,夏子怡还真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她一巴掌拍在白马背上,白马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沈月姝心里的答案是两个都不喜欢,只是对王爷还不至于到萧伯匀那般讨厌的程度。
月色下,沈月姝累坏了,她坐在树下,拿出随身带着的水壶喝了一口,冲洗掉脸上和身上的血迹。
对着不远处的树丛自说自话一般:“躲在那边的兄弟,可以出来了吧?”
一个黑衣男子随即从树丛上跳下来,站在沈月姝面前:“见过沈家大小姐。”
“刚才和你在一起那女人呢?”
“染纸她去跟着夫人了,以免路上再出岔子。”
“嗯,还算你们有眼力见,是王爷叫你们来的?”
沈月姝上下打量了一番,这男子身材略显健硕,可从树上下来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一看就是练家子,轻功了得。
“是,我是七王爷贴身四卫之一宣书,御砚您应该已经见过了。”
沈月姝眉头皱了皱:“刚才你怎么不早点出手,我还能省些力气。”
“王爷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手,如果不是被您发现,我本是不准备现身的。”
就在这时,另一灰衣男子从丛林里牵着两匹马走过来,马背上驮着两句尸体。
如果沈月姝没看错,那两人应该就是刚才架着夏子怡的两人,她本想自己去追,没想到却有人捷足先登了。
灰衣男把一匹马牵到沈月姝面前:“沈小姐好,我是弄墨,四卫之一,专门负责收拾残局和善后。”
沈月姝心里一惊:“你把沈不渝杀了?”
“没有,我已经确认过了,他确实是疯了,一个疯子的话不会有人相信。”说完,他拱手道:“小姐,上马吧。”
两匹马在林间小路前后并行,不出半个时辰就到了老屋。
沈月姝下马时,沈昭笛正在门前焦急等待。
见她终于来了,沈昭笛快步迎上去:“月姝妹妹怎么才来,我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笛儿姐姐,我刚才路上遇见三叔了。”
沈月姝直言不讳,毕竟自己身上沾染的鲜血和破烂的衣衫是骗不了人的,而且估计沈不渝疯掉的消息明天一早就会闹的满城皆知,自己没必要隐瞒。
沈昭笛预感到不妙,继续追问:“你见到父亲了?他怎么会在城郊森林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月姝单膝跪地:“昭笛姐姐,妹妹该死。”
沈昭笛还不清楚状况,赶忙跪下把沈月姝扶起来:“姝儿妹妹何出此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月姝表情凝重:“我们还是进屋说吧。”
御砚端来金银花茶,给两人斟满:“月姝小姐,王爷在偏屋呢,洗完药浴还没睡下。”
“你去告诉他,让他久等了,我马上就过去。”
看御砚推门出去,沈月姝才握紧茶杯,把事情经过向沈昭笛说明了,只是没说自己与夏子怡的争执。
听到这消息,沈昭笛气的浑身发抖,沈月姝单膝跪地:“昭笛姐姐,我知道你一定对我生气,甚至恨我,哪怕是你不愿再帮我,解除合作我也没半句怨言。”
沈昭笛红着眼圈:“姝儿妹妹,你起来吧,是他丧尽天良,整日纵情声色,居然还敢把手伸向自己的大嫂,这是他的报应。”
“笛儿姐姐,你不恨我么?”
“不恨,姝儿,想必你父母双全,不会明白什么叫做不曾拥有就无所谓失去,我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没得到过爹娘的半点关爱,自然也不会觉得心痛。”
听到沈昭笛的话,沈月姝却开始同情起她来,沈昭笛不知道,自己和她算是同病相怜。
前世自己不也是为了得到娘亲的爱百依百顺,最后换来了什么呢?
这么想来,自己还算幸运,起码有个疼自己的爹爹和两个哥哥,而昭笛姐姐,什么都没有。
“昭笛姐姐,今日你对妹妹的宽容,妹妹一辈子不会忘的。”
“妹妹言重了,从没有过恨意,又何谈原谅不原谅?王爷还等着你呢,你快去吧。”
沈昭笛犹豫片刻:“对了,一会你记得回来,我有话和你说。”
“好。”
直到沈月姝出了房门,沈昭笛才趴在床上痛哭,不过她也不知自己是为谁哭,也许是对沈月姝的羡慕,抑或是对自己的悲悯。
“王爷,我回来了。”
沈月姝刚一推门,就看见萧墨辰卧房的屏风后,放着一大桶热水。
御砚端着托盘,把毛巾放在木桶边的椅子上就推门出去了。
“你刚才一定很累吧,先洗个澡。”
萧墨辰说的极其自然,然后就回到桌前看书去了,完全没过问刚才沈月姝路上发生的事。
沈月姝不尴不尬的站在那:“王爷,你如果真心想让我洗澡,不是应该出去么?”
“凭什么,你刚才逼我在你面前沐浴更衣时也没出去啊?还说我把你当男人对待就行了。”
萧墨辰一脸理所当然,沈月姝却听的出来,字里行间都是对自己的埋怨和吐槽。
看他时不时瞥向自己的眼神,就像在挑衅,看她沈月姝敢不敢在他面前做同样的事。
沈月姝冷哼一声,三两下除去衣物,背对萧墨辰坐进了木桶。
看着屏风后汉白玉一般的朦胧身影,萧墨辰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他本想将沈月姝一军,抒发下自己被迫在她面前“坦诚相见”的怨气。
可没想到,人家沈月姝根本没把这当回事。
坐在木桶里,忍冬花的香味悠远绵长,似有若无。
沈月姝尽情撩起头发搓洗,沐浴在滚烫水流中。
就在她正享受时,一双大手居然蔓上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