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着拐杖精神矍铄,身旁站着一个低眉顺眼的仆从,恭敬地搀扶着他,显得他不怒自威。
而看到这来人那赵二蛋却是害怕极了,他甚至随着老者的脚步接近,腿一软,跪下了!
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纷纷震惊,这是什么情况?
老者虽然拄拐,却步履稳健,他先是走到沈清微面前,对她拱手道谢:“多谢沈小姐当日出手相救。”
接着转而向其他人朗声道:“接下来,就由老朽来为大家说出真相吧。”
“老朽姓赵,几十年间纵横商海,虽不说独占一方,但多少有些建树。但我一生最大的污点,就是我的弟弟一家。”
“我弟弟自幼便游手好闲,还沾染上赌博的恶习,因此一生一贫如洗,我也不是没有尝试改造他接济他,可都无济于事。”
“于是我在三十年前与他一家决裂,再无往来。可谁知他的儿子,也就是赵二蛋。”
说到这,他又顿了顿,看向赵二蛋。
眼中尽是气愤,
“竟然也染上了此等恶习!一月前我弟弟过世,他从老朽这里拿到了一笔钱,没过几日就给赌完了。后来他又找老朽要,老朽不想他重走弟弟的老路,没有给。想来他是为了获得钱财继续赌博,与她身边那位萧小姐联合起来污蔑沈小姐吧!”
赵老爷子的话音落下,全场一片哗然,谁知道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惊天大反转!
原来沈清微不仅没有做出任何冷血之事,还是一个不留名的行善者!
而那赵二蛋和所谓为他出头的萧婧沂才是真正的骗子!
一时间,人们神情各异。
有的方才痛骂过沈清微,现在被狠狠打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有的方才为沈清微站队,现在是沾沾自喜,仿佛在炫耀自己颇有远见。
萧婧沂的脸色立马黑了,她怒目圆睁,可却一句话都回不上来。
毕竟,这位老者说的,才是实话。
“赵二蛋,你父亲月余前才离开人世。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你们一家究竟为何一贫如洗,你竟然还管不住自己的手,为了要来赌资竟然助纣为虐,做出此等污蔑之事,实在是叫老朽寒心啊!”
赵老爷子痛心疾首地骂道。
纵横商海这么多年,他自然不会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转而他神色一冷:“原本老朽不打算如此绝情,毕竟我们老一辈人的纠葛与你们无关,谁知你竟然假借我的名头在外肆意行事,还要污蔑老朽的救命恩人。”
“老朽今日当着众人面宣布:与你这一脉彻底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什么!伯父,你不要如此绝情啊……伯父……”那赵二蛋早就撑不住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他倒也不是生出什么悔改之心,只是事情败露,他在萧婧沂手上自然拿不到剩余的钱。
而做出此等蒙骗众人,栽赃无辜之事,自然也永远不会得到赵老爷子的接济,他这一辈子,算是完了。
可是赵老爷子冷冷地将头撇过去,再不理会。
沈清微一步一步地走到萧婧沂面前,骤然凑近她,正视着她的眼睛:“萧婧沂,你今日煞费苦心排演了这样一出‘好戏’,真是有劳你了!不过,如今戏台子被拆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一句道歉?”
“是啊!好端端地跑来人家家门前给人扣罪名,怎么说也得给人沈三小姐道歉啊!”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应和。
“道歉!”
“快道歉!”
把不明就里的百姓引来的利弊,皆在于此了。
他们极易相信他人言语,也的确轻易便能被煽动情绪。
可是萧婧沂能鼓动他们给沈清微施压,而真正作为受害者的沈清微,也同样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给萧婧沂施压。
萧婧沂咬紧牙关,心中对沈清微的恨意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这个贱/人!
自己煞费苦心编排的罪名,本来她无人作证,有嘴也说不清,这样她的名声就能被彻底搞臭!
谁知道突然跑出来一个赵老爷子,居然成了沈清微的帮手?一下子就将她洗白了。
她这些天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现在居然还要她当众道歉?
她实在是气急,可碍于舆情的力量根本无法脱身,只能垮着脸不情不愿地道:“抱歉。”
然后便气急败坏地转身,想要逃走。
却被沈清微一把拉住。
“你这是干什么?还不依不饶了吗?我道歉也道了,你还想怎么样?”萧婧沂又气又觉得丢脸,已经是处在崩溃的边缘。
却看见沈清微冷冷一笑,然后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也不怎么样。萧婧沂,记住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来日,我必定,加——倍——奉——还。”
这鬼魅一般的声音从她耳边直钻入心底,萧婧沂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沈清微的脸上,始终缀着笑意,这笑在萧婧沂看来,却是不寒而栗、暗藏杀机。
她一刻也不敢停留,飞快地逃离了此地。
那边赵二蛋不甘心向赵老爷子身边爬来,想要扯住他的裤腿向他求情。
却被他身边的侍从狠狠推来,摔了个狗吃屎。
那侍从看着赵老爷子的神情一直都是低眉顺眼、温和至极的,此时看向赵二蛋,却是一脸冷峻。
他好像代替赵老爷子说话一般,大骂赵二蛋:“胆敢打着老爷的名号欺世盗名,老爷子没有报至官府已经是念着旧情,你若再不依不饶,休怪我替老爷作主,将你当街乱棍打死!”
原来这侍从极护主,对于赵二蛋的行为早就是气愤不已。
赵二蛋听后,吓得嚎也不敢嚎了,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人群也适时的散开。
这时,赵老爷子才一脸愧疚地看向沈清微:“实在是抱歉,族中、出现了这等败类!老朽还未来得及报答沈小姐,倒叫沈小姐受委屈了!”
“无妨。此事本就是有心之人刻意为之,赵二蛋不过是受利益驱使罢了。”沈清微摆摆手。
不过她倒是心生好奇,这赵老爷子怎会恰好此时赶来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