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身后的一群贼人纷纷围上来,开始着手捆绑这群太学生。
来捆绑沈清微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贼人,他手上拿着十分粗糙的麻绳,沈清微都不敢想象,若是这麻绳捆绑到她身上,她如何受得了。
那人身形高大,但看得出来手脚却有些笨拙,就在他还在解那缠绕在一起的麻绳时,沈清微心下一横,大声吼叫道:“动手!”
只见忘忧散的药粉似雪花般纷纷扬扬散开,那些力大如牛的贼人纷纷倒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快速地甩开身边的麻绳,想要往下山的路跑去。
还没等人动身,他们惊异地发现这些贼人竟然又站了起来!飞速地向他们而来。
沈清微叫道:“不好!这毒对他们不起作用!”
于是带头以最快速度往木屋中跑回去。
他们所站的位置离木屋有一定距离,有些体力弱的太学生没能跑过去,便被一些站得近的贼人抓住了。
蒋迟安和虞凌观因为武功高强些,自愿殿后,原本已经快跑进木屋了,此时看到这些被抓走的太学生,他们又折了回去。
情况危机,两个人怎么看不顺眼对方,却还是难得合作了一回。
蒋迟安一拳过去打晕了一个贼人,虞凌观就飞快地从那贼人手中把人就走,然后挡住其他涌上来的贼人。
有一个贼人下手阴毒,专门往蒋迟安地下、体攻击,虞凌观就悄悄转换方向,捡起地上的麻绳将那人勒了个结结实实。
可是眼前这些贼人倒下,又有好似打不尽的敌人涌上来,蒋迟安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了。
虞凌观一面对抗着眼前的敌人,一面在心中冷静地分析,现在被捉住的太学生都已经躲进了木屋,他们也不必再纠缠。
他于是把蒋迟安往身后一拉,从袖中掏出自己的秘密武器——辣椒粉撒了出去,那些贼人迎面受到攻击,纷纷眼睛又红又辣,扑簌簌倒下了。
这算是为二人争取了一点逃回木屋的时间,二人逃也似的逃回来木屋,然后将大门锁住,才终于敢大口喘气。
蒋迟安气喘吁吁地拍了拍虞凌观的肩膀:“你小子不错啊!有勇有谋的,这次你我共同经历了生死,我便不计前嫌了,不如你我二人以后就以兄弟相称?”
虞凌观却嫌弃地将蒋迟安的手一把推开:“你少来!我可不打算就此一笔勾销,你以往对我重拳出击的时候,可没把我当兄弟。”
蒋迟安听后眉毛一拧,这人真是不识抬举!他于是气鼓鼓地回道:“你小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想来刚刚的表现都是小机灵罢了,你也不过如此!”
随后摆摆手走开了。
但在一旁看着虞凌观一举一动的沈清微却不赞同蒋迟安的看法。
虞凌观这个人,十分不简单,他往常示人的面目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到真的遇到危险的时刻却表现出异常的冷静聪慧和勇敢大胆,刚刚在面对贼人时有好几次都可谓是绝处逢生,这都是对兵法炉火纯青应用的表现。
只怕这个虞凌观,长久以来都是在假装自己是个纨绔子弟,他的真实目的,是藏拙。
还没消停几刻,门外又响起了动静,那群人显然是卷土又重来。
木屋里的每个人都听到他们将大门拍地震天响,以及那为首的人的威胁:“别以为你们那点小伎俩就能放倒我们!上山前我们每个人都服了解毒药,寻常的毒我们根本就不怕,我劝你们别耍花招,乖乖开门把人交出来!”
原来如此,看来是她轻敌了。沈清微心想。
这些太学生又陷入了恐慌的境地,刚刚与这些贼人的交手分明加重了他们的恐惧。
萧婧沂此刻面色已经惨白,她浑身都在哆嗦,她害怕极了,她不想死在这里!
方才她沉浸在睡梦中,在梦里也在重演着白天的事情,她越想越气,在梦中都恨不得能掐死沈清微!所以在她的强烈意愿下,她在梦境中好好地出了一口恶气,对着沈清微又是抓挠又是拳打脚踢,好不得意。
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梦中的形象都俨然是个泼妇。
可是很快她的梦境就被人打扰了,一个睡在她临近的太学生将她拍醒,告诉她大事不妙了。
危险来临,她尽管十分窝火,也没了计较的机会,于是便听到沈清微一番分析。
她心中向来瞧不上沈清微,可是为了保命,还是不情不愿地接过了分发的药粉。
没想到这药粉完全不起作用!好不容易从贼人手中死里逃生,躲进来了之后她却怨毒地想:这个沈清微就是个草包!到这人命关天的时刻了还打肿脸充胖子!
难以形容这种心境,也许是她本就妒忌沈清微的能力,在发现沈清微的药粉迷不起作用后便开始落井下石了吧。
但是很快门外贼人的声音让她吓破了胆,与见到那群孔武有力的贼人她太害怕了,抖成筛糠的身子便能完全地显示出来。
她缓缓地打量着四周,在脑海中模拟自己惨死贼人刀下的情景,越想越害怕。
视线缓缓落到了后门门锁上,一个疯狂的想法涌上心头。
她不想死!她不想死!
只见萧婧沂像疯了似的冲向后门,她用尽浑身力气打开了后门。
沈清微看到这一幕想上前阻拦她疯狂的行动,可是已经迟了。
后门竟然还埋伏着另外一大、波贼人!
他们手持剑弩,显然是伺机良久。
有一个眼见的甫看到萧婧沂的身影,便拉开了箭弓,只见那弩箭顺着弧线呼啸而来,千钧一发之际,沈清微大叫一声“趴下”,便飞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萧婧沂。
那支箭射偏了,它扎在了沈清微身旁的柱子上,可是沈清微因为救人,整个身体重重地摔下去,她雪白的左手手臂上剌出了长长一条的伤口,那鲜红的血液分外扎眼。
而受到了沈清微以身相护的萧婧沂却结结实实地晕了过去,她原本就精神紧绷,经历了刚刚的危机,她早就承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