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适应

洗过热水澡，用过早餐，聂洛将自己和凤依然单独关在一个房间。

她给凤依然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千年前，与黑阙皇朝有关的故事。

又是黑阙皇朝！

自从来到彩虹市，凤依然不停地被人灌输和这个朝代有关的每一段历史。

她以为聂洛又要跟她讲轩辕容锦和凤九卿的故事，令她意外的是，这次的话题，居然转换到了轩辕容锦的儿子，也就是荣德皇帝轩辕尔桀的身上。

作为黑阙历史上几位有名的帝王，荣德皇帝的政绩比其父荣祯皇帝还要显赫几分。

在位期间，他先后做了很多出色的改革。在他英明的统治之下，原本就很强大的黑阙皇朝，成了盛极一时的霸主国。

后世之人对荣祯皇帝的评价有正有负，因为轩辕容锦当年为了上位做过不少惊人的举措，引发过战争、带来过政乱，给当时的时局造成不少负面影响。

就算后来在他的统治之下朝廷渐渐变得繁荣安定，一部分史学家还是将他的过错记录在册，导致后世之人对他的评价极不一致。

与颇受争议的荣祯帝相比，荣德皇帝的名声就好多了。

其一，荣德帝上位的时候朝廷局势已经相当稳定，无外忧、无内患，江山一片大好，守住这片基业对天资聪颖、具有帝王之才的荣德皇帝并非难事。

其二，荣德帝当年娶了一位可以号令百兽的奇女子为皇后，这位天赋异禀的皇后姓洛名千凰，外表看似寻常普通，为朝廷创下的功绩却让后世之人为之称颂。

这几年，凤依然一直专注于研究轩辕容锦和凤九卿当年的种种事迹，关于荣德帝夫妇的情况，她只闻一、二，了解得并不是很详细。

通过聂洛的讲述，她意外得知，轩辕尔桀与洛千凰夫妻之间的感情极其深厚。

某一日，荣德帝从其母凤九卿那里得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凤九卿出生时，其师玄乐道长送给她的一枚耳饰有时光回溯之能。

凤九卿临终前，将此饰物留给儿子，得此神物的轩辕尔桀在天族后裔的帮助下，对耳饰进行一次次改良再造。

最后创下了一个惊人的奇绩，荣德帝得到了永生。

“永生？”

听到这里，凤依然忍不住打断聂洛的讲述：“你所说的永生，和我理解的永生，到底是不是同一个意思？”

聂洛微微一笑，回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觉得是，就是吧。”

凤依然的思绪彻底凌乱了，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试探地问道：“你讲了这么多，我还是没明白，这段离奇的故事，究竟与我有什么关系？”

聂洛若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大概还不知道，荣德皇帝，也就是轩辕尔桀，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其母凤九卿当年用过一个化名秦月白，为了在江湖上行走方便，每次出宫微服私访，荣德帝都会以化名示人，化名随其母姓，姓秦，秦朝阳！”

“秦朝阳……”

凤依然顺口说出这个名字，猛然想到，聂洛的男朋友，正好就叫这个名字。

仿佛猜到了一个可怕的真相，凤依然指了指门外，又指了指聂洛：“你……你和秦先生……该不会就是……吧？”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聂洛却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离奇也好、荒诞也罢，世间就是有很多用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等着未来的人类去发掘。也许在多数人眼中，得以永生是一件幸事。活得久了就会发现，看不到尽头的生命，未必有想象的那么快乐。”

如此神奇的故事，凤依然的确不敢相信。

聂洛说过，她真正的名字叫洛小千，而事实上，聂洛还有另一个名字：洛千凰。

假如秦朝阳等于轩辕尔桀，聂洛等于洛千凰，很难不让凤依然怀疑，她此刻是不是活在一场梦境之中。

像是看出她心底的想法，聂洛问道：“我哥应该给过你一幅画吧？”

凤依然面带警惕地看着她，用眼神询问她话中的意思。

聂洛笑了笑：“人与人之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相识。朝阳哥哥最敬爱的父母，去世前曾对彼此许下诺言，哪怕时空流转、光荫不在，也要生生世世找到彼此。为了完成父母的遗愿，朝阳哥哥可是付出了不少心血。那幅画，就是他让我哥转交给轩辕墨辰的。至于画中的内容，想必你已经看过了。依然，聪明如你，应该猜得到，在这段关系中，你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凤依然用力摇头：“不，这太可笑了，就算人有相似，我怎么可能真的跟凤九卿有半点关系？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人生和使命，无论荣祯帝和他的妻子留给世人多少传说，在我眼中，不过就是一段故事而已。别说我根本不可能将自己融入进这个故事中，就算我承认了这段关系，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觉得我跟墨辰还会有结果吗？聂洛，我知道你和秦先生之间有很多不能告人的秘密，你不必说，我也不会问。人活在世，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和隐私，没必要为了证明什么而将内心秘密公之于众。挑一个喜欢的活法，才是人生的正确选择，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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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一脸失落的样子，是不是你讲的故事她并不相信？”

离开凤依然的房间，聂洛的神色和情绪变得惶惶无助。

她本想利用这个机会将隐藏在心中多时的秘密对其坦白，苦口婆心解释了那么多，被凤依然那句“挑一个喜欢的活法，才是人生的正确选择”触碰到心底的痛点。

面对秦朝阳殷切地询问，聂洛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管她相信与否，千年前的那些记忆，已经随着时空流转被淹没在历史洪流中。依然说得对，活在当下之人，不该为了虚无缥缈的执念所左右。她现在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拥有全新的人生和使命，无论你我还是对她执念颇深的轩辕墨辰，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去决定和左右她的未来。”

秦朝阳嗤笑一声，惩罚性地捏了捏她粉嫩的俏鼻：“无论时光前进到什么地步，都改变不了你的笨蛋体质。一把年纪的人，却被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小丫头片子成功洗脑。洛洛啊洛洛，这些年你除了脾气越来越坏之外，其他方面真是毫无长进。”

这番批判之言瞬间令聂洛炸毛，她掐腰挺胸，没好气地反驳：“我哪里笨？你说说我哪里笨？我若真的如此不堪，为什么你找了我那么多年都找不到？之前那次算我运气不好，如果不是依然误打误撞闯进你的视线，凭我的伪装技术和躲避经验，你找得到我才怪。像我这么精明又聪明的人，你居然好意思说我笨……”

这个话题，令秦朝阳微微眯眼，眸中迸出危险的冷芒：“明明知道我满世界寻找你的下落，还故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避不露面，甚至还将自己伪装成男人的模样躲在暗处偷偷看好戏，你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有能耐是不是？”

聂洛扬着下巴倔强地与他四目相对，不甘示弱地反驳：“当初我为什么躲你，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就算没有从前的记忆，为了将依然控制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轩辕墨辰一如当年荣祯帝逼迫凤九卿那般不择手段。作为他亲手教出来的好儿子，你的强势和霸道丝毫不输你的父亲。说好听一点，你们轩辕家的男人在感情方面极度痴情，说直白一些，过于强大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会导致你们在丧失理智的情况下害人害己，依然目前的处境就是最好的证明。”

秦朝阳蹙紧眉头，语带不悦：“洛洛，你胆子越来越大，竟然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讲话？”

聂洛嗤笑：“今时今日，你以为你还是权倾天下、呼风唤雨的荣德皇帝？你所统治的皇朝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灭亡。时代在前进、人类在发展，当今社会，女人和男人拥有平等的地位。大家合则聚、不合则散，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女人只能对一个男人从一而终。”

自以为有个性的反抗，对秦朝阳来说就像闹脾气的小孩子在过家家。

他轻轻捏住聂洛的下巴，强迫性地拉近彼此的距离，低声在她耳边警告：“专制也好、强势也霸，既然当初你嫁进了我们轩辕家，就该接受命运，向现实妥协。轩辕家的男人或许有很多缺点需要改正，唯独在感情方向不忘初心。洛洛，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这就是你的命。”

聂洛气极：“你这就是强盗逻辑。”

秦朝阳勾了勾唇，反问她道：“摸摸良心问问你自己，离了我，你活得开心快乐吗？”

聂洛不肯认输地瞪着他：“这个世上，谁离了谁都活得下去。”

秦朝阳笑得十分自负：“活着并不代表开心，你一个女孩子，为了逃避我的追捕，不惜将自己扮成男人的模样，说到底，不就是在跟我闹别扭么？我承认这些年的确因为过强的个性让你吃了不少苦，可是洛洛，人的思想和本性早在出生那天就根深蒂固，就算你试图改变我们的相处模式，也要给我时间去适应这个崭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