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弃婴

就在所有的人都陷入迷惑中时，聂洛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礼貌而又不失疏离地冲轩辕烨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贸然来访，还请诸位不要见怪。我今天来，主要想给大家引荐一个人，我想这个人，应该会解释你们心中所有的迷团。”

说着，冲外面的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当众人看清来人的样貌，凤依然第一个惊叫出声：“爸？”

这个被聂洛请进来的高大男人，正是与凤依然相依为命多年的父亲，凤子午。

凤子午的突然出现，令思绪沉浸在迷乱之中的金华音瞬间变得激动了起来。

熟悉的面孔，仿佛在一夕之间勾起她沉封多年的记忆。

她急不可奈地从床上跳了下去，跌跌撞撞地迎向凤子午，不敢置信地唤道：“师兄，是你吗师兄？”

看到阔别多年的妻子，凤子午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他伸出手，像个疼个妹妹的兄长一般揉了揉金华音额前的发丝，哑着声音说：“思瑶，一别十数年，你还好吗？”

金华音控制不住思念之情，一头扑进凤子午的怀中，哭着说：“师兄，这么多年，我居然忘了你，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她用力将脸颊埋进凤子午的胸口，哽咽声越来越重：“我想起来了，我全部都想起来了。为了小然，我们结为夫妻，并在师父他老人家的灵位前发下誓言，今生今世，永不分开。”

她每说一句，轩辕烨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那个扑进陌生男人怀中的女人，是他守护了长达二十年的挚爱。

可此时此刻，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当着他的面，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中。

他握紧双拳，表情阴鸷，似乎在极力抑制心底的怒气。

虽然预料到这一天早晚会来，当真正面临这个场面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心中的嫉妒。

仅仅因为当年的一念之差，就要与心爱之人被迫分离吗？

金华音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给轩辕烨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凤子午的出现，勾起她尘封已久的记忆。

她对长大成人的凤依然没什么印象，对曾经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予她关心和爱护的凤子午却记忆犹新。

往事如喷泉般涌入脑海，她终于想起，她和凤子午曾共同抚养过一个孩子。

“依然……”

金华音激动地拉过凤依然，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紧紧抓着凤依然的手：“依然，我的宝贝女儿，一别数年，你已经长成大孩子了。”

凤依然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是我的妈妈？”

金华音用力抱住凤依然，一迭声地说：“我当然是你的妈妈，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那时的你，只有一点点大，还是一个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小婴儿。有一段时间，我一度怀疑你活不成了，因为你瘦得只剩下一把小骨头，在襁褓中哭得气弱游丝，甚至一度失去了声音……”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对金华音这番奇怪的回忆生出了深深的疑惑。

向来聪明的凤依然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她从金华音怀中抽身，不解地问：“小时候的我，身体很差吗？”

金华音用力点头，挥着手臂形容：“小小的一只，比猫儿还小，样子可怜又无助，让人心疼得不行。”

轩辕墨辰也从这些话中听出了不对劲：“妈，依然到底是你的女儿吗？”

金华音瞥了轩辕墨辰一眼，用力点头：“当然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将她养到五岁，她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女儿？要不是发生当年那场意外……”

混乱的记忆再次袭入金华音的脑海，她踉跄地向后退了一步，脸色变得越来越惨白。

凤子午担忧地伸手要扶，被轩辕烨抢先一步揽进怀中，他关切地问：“华音，是不是头又痛了？”

金华音茫然地看向轩辕烨，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往事，她甩开轩辕烨，向后退了几步，语带哀怨地指责：“当年你家里不同意我们交往，为了逼迫我们分开，我好几个师兄弟接二连三出现意外。你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可你当时什么都没做，甚至任由你家族的那些人将我的师兄弟赶尽杀绝，逼到无路可退。在你眼中，唯有权利不可取代，就连我们的儿子都差点成为你夺权的牺牲品……”

“不是这样的！”

轩辕烨拉住金华音的手腕，声色俱厉地解释：“我承认当年的某些决定确实对你身边的人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害，可我这么做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们母子，至于那些因我受到伤害的无辜者，掌权之后我对他们一一做出了补偿。你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离我而去，为了寻找你，我花费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当我好不容易查到你下落的时候，才被告知，你已经和别人结婚，还与那个人生了一个女儿。”

许久没说话的凤子午打断轩辕烨的话，沉声说道：“依然不是我跟思瑶的女儿，她是思瑶捡来的孩子，与我、与思瑶都没有血缘关系。”

这次轮到凤依然惊讶了。

捡来的小孩？她是爸妈捡来的孩子？

轩辕烨父子也向凤依然投去疑惑的视线，两人均被凤子午突然曝出来的这个消息惊到了。

凤子午怜爱地看了凤依然一眼，继续解释：“思瑶是我的同门师妹，与我一样，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我们的师父是一位隐世的武者，膝下收养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他教我们习武，供我们读书，几个师兄妹中，成绩最好的就是思瑶，命运最坎坷的也是思瑶。为求生计，我十六岁出外闯荡，再次遇到思瑶时，正逢她感情受挫，她哭着求我带她离开那块是非之地。就是在那时候，思瑶在火车站附近捡到了依然，依然的出现，勾起思瑶对儿子的想念。为了给这个捡来的小孩一个完整的家庭，我们假扮夫妻，组成了家庭，并搬去一个民风淳朴的小城市定居了下来。”

凤依然听得惊魂未定，惶惶不安地指着自己：“所以，你不是我爸爸，她也不是我妈妈，我真正的身份，只是一个被亲生父母丢在火车站挨饿等死的弃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