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考核

李导根本就没将凤依然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放在眼中，他负着手，来来回回在房间踱着步。

走到凤依然面前时，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语带戏谑地问：“你今年几岁？”

凤依然老老实实地说：“十八！”

李导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十八岁正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年纪。孩子，我佩服你的勇气，却并不赞同你的行为。你是不是觉得会耍几下花架子，就可以在镜头面前放飞自我？如果你真的这样想，我劝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别留在这里浪费彼此的时间。”

凤依然认真说道：“李导，请您不要将年纪与能力画上等号。我的年纪虽然小了一点，能力却未必有您以为的那么不堪入目。既然我能够通过投资方的试镜考核，您为什么不对我多一分信任，就算想将我赶出剧组，也要在考核之后再做决定。”

“呵，年纪不大，语气可真不小！”

李导郑重其事地看了凤依然一眼：“如果你的能力没办法通过我的考核，你会主动离开剧组吗？”

凤依然点头：“如果李导否认了我的个人能力，不用您赶人，我自己就会提着包包转身离开。”

陈放露出担忧之色，凤依然却在这时送给陈放一个安抚的眼神。

李导自负一笑：“好，我就欣赏你这种敢作敢当的年轻人。孩子，你也别怪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故意刁难你，你的责任是给这部剧的男主角当替身，无论是动作还是走位，都有着极其严苛的要求，一旦做得不好，恐怕会毁了整部剧，影响观众观看的效果。我这个人对工作要求一向很高，几乎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关于这一点，我自己也知道会在无形中得罪很多人。但工作是工作，人情是人情。若是为了人情而毁掉了艺术，我宁愿不做这一行。”

言下之意，不管你背后隐藏着怎样的苦衷，一旦无法通过我的考核，无论你是谁，一律照赶不误。

凤依然微微一笑：“李导不如说说，您想如何考核于我？”

李导是存了心想要好好刁难刁难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于是亲自设计了一套高难度动作，要求凤依然站在将近三米的位置往下跳，落地之后前翻两圈，迅速起身后立即与“敌人”陷入厮打缠斗。

敌人的扮演者就由之前那几个挨训的武打演员临时顶替。

这是剧本中的一个情节，李导并没有夸大动作的难度。

就在刚刚，李导让屋子里其他几个武术人员做过同样的动作，做出来的结果令他非常不满意。

不是掉地的姿势太难看，就是翻滚的动作太可笑。

李导也知道从三米高的地方往下跳，掌握不好平衡是人之常情，但既然选择了这一行，就不能敷衍了事，随便应付。

而且他也很想看看，同样的动作，凤依然可以做得有多糟糕。

听完李导的要求，凤依然沉思了片刻。

这间临时搭建起来的休息区，正好有一个训练场地，凤依然顺手将装有贴身换洗衣服的行李包放到旁边的空位，姿态优美地伸展四肢，简单做了一些热身运动，然后，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被众人尽收眼底。

只见她迅速跳上临时搭建出来的三米围墙，按照李导要求的动作，以一个非常漂亮的姿态翻身落地，体态轻盈地在地上滚了两圈，敏捷起身，又按照李导的要求迅速与扮演敌人的武术演员扭打到了一起。

她出招的动作又快又狠，三拳两脚，就将那几个动作演员踹翻倒地。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当一系列动作全部完成时，众人仍沉浸在那套干净利落的打斗之中无法回神。

那一刻，李导只恨手边没有摄像机，没能将这样一幕漂亮的画面拍摄出来。

打斗完毕，凤依然如一杆笔直的标枪站在原地，不卑不亢、不骄不躁，那傲人的姿态，几乎迷花了在场所有的人眼。

李导忍不住叫了一声好，看向凤依然的目光，忽然多了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灼热。

他拍手称赞：“漂亮！”

其他几个与她交手的演员也露出叹服的表情，想他们在剧组混了这么多年，功夫居然还不如人家一个女孩子。

陈放暗暗松了一口气，觉得凤子午这个女儿真是不错，一出场，就让向来挑剔的李导说出夸赞之言。

被夸奖了，凤依然并没有自得意满，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谦虚谨慎：“李导，通过了您的考核，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应该可以留在剧组完成接下来的拍摄工作了吧？”

李导正沉浸在她漂亮的动作中回味无穷，突然被她这样一问，老脸有些涨红。

他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故作傲慢地说：“虽然你可以暂时留下，却不代表我认同你的能力。有没有资格留在剧组完成拍摄，还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是否可以得到我的最终认可。”

不管怎样，凤依然最终还是凭借自己的能力留在了剧组。

她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还在养伤的父亲，得知女儿通过剧组导演的考核，凤子午的心情喜悲掺半。

一方面他希望女儿通过考核，那将意味着，他教出来的女儿是优秀而又强大的。

可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女儿通过考核，毕竟拍摄工作艰难又危险，万一女儿出什么意外，他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两种矛盾的心情不停撕扯着他的理智，最后被凤依然一句话劝了回来：“老爸，你安心留在云海市养伤，等我忙完手边的事情，就去云海市看你，到时候你可以要给我做好吃的哟。”

女儿略带撒娇的语气，令凤子午心情大好。

他已经记不得，上一次被女儿撒娇究竟是何年何月。

他连声说好，又在电话里关心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女儿的电话。

凤依然正式进剧组之后，和其他四线五线的演员一样，被分配到临时搭建起来的简易休息区。

虽然每人分到一个单间，房间的面积却十分狭小，除了一张床之外，只塞得下一套桌椅，环境实在算不得好。

到了晚上，剧组的工作人员统一发放工作餐，是荤素搭配的盒饭，送到每个人手里的时候，饭已经有些凉了，好在这个季节天气不冷，就算吃凉饭，凤依然也不觉得有多委屈。

她心里明白，自己现在所面临的一切，曾几何时，老爸也经历过。

老爸吃得了这份苦，身为女儿，她有什么不能吃的。

更何况盒饭的味道还算不错，居然还有她最爱吃的红烧肉。

凤依然捧着盒饭，随意挑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一边吃饭，一边欣赏不远处正在拍摄的画面。

听陈放说，剧中的几位主要演员目前还没有正式进组，前期拍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镜头，参与拍摄的也都是一些群众演员。

她第一次看到剧组拍摄，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嗨，介不介意我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