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秦牧洲这一脸的煞气给吓得后退了几步。
在他的威压之下感觉自己说话都有点不太利落了:
“你们……想干嘛?入室抢劫吗?”
他耐着最后的性子,又问了一遍:
“我问你,魇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这回她听清楚了,心里却咯噔了一下,有着犹豫和纠结,她可是答应魇会保密的。
他身上幽冷肃杀的气息不断地窜入鼻尖,让她头皮直发麻,好不容易才稳定了心神,
“魇现在可是住在毓秀庄园,你反而来问我她在什么地方?不觉得很可笑吗?”
屋内在瞬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她以为他听进去了,怎么都没想到,他会缓缓举起枪对准了她,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她丝毫不怀疑,若是她再拒绝告诉他,他很可能会真的对她下手。
在这个时候,本是已经入秋的天气,怎么都没想到,会有一道玄雷在天际炸响,把她吓了一跳。
一阵狂风吹过,卷起了轮回一季又一季的枯叶,打在窗户上,落在地上,直到最后碾落成泥。
一股无言的萧瑟破败感油然而生。
那股不安的感觉又升了上来,她总感觉魇这次真的会有危险。
在精神和心理的双重压力之下,她把心一横,索性就告诉了秦牧洲。
“九皇岛,魇去了九皇岛。”
听到九皇岛这三个字,在场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黎大小姐这是疯了吗?
那个地方平日里他们可都也不敢去的。
秦牧洲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冷冷地吩咐道:
“立刻去九皇岛。”
*
*
九皇岛。
角逐场。
鲜血流淌了一地,原本宽阔的土地被浓郁的血腥味笼罩,可是那些挑战者都没有死,只是如死鱼一样翻着白眼,挣扎难动,唯有阵阵气泡在鲜红的血液中翻腾。
她的衣服也被抓破了一点,白皙的肌肤上伤痕累累,浑身上下没有一块骨头肌肉不在叫嚣着疼痛,右手的鲜血还没来得及凝固。
她艰难地一步一步离开着这里,鲜血擦过女孩惨白的面色,有种妖冶的魅惑。
林奕尘在中央枢纽看见这一幕,完全没有在意这些人的生死,在他眼中只是实验体罢了,他微微有点遗憾,这a和s级之间果然是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目前能够达到s级的只有2位,只可惜这两位他都动不了……
她的意识已经在开始涣散,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九皇岛。
在体力彻底耗尽之前,她给秦牧洲发了一个消息。
等他赶到之时,就看见她无力地靠在树干之上,满身的血迹,双手陡然收紧。
大步上前,将她抱在怀中,像是惩罚似的狠狠吻了上去,她尝到了血腥味,可是却又无比庆幸原来自己还活着。
“秦牧洲……”她倒在他的怀中,语气那是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依赖和轻松。
她本以为自己一定会死在这个地方,没有抱多少希望的给他发了消息,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
他的胸膛有着剧烈的起伏,他很想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看见她这一身的伤痕,硬是给忍了下来,动作发狠却又很轻柔地将她抱了起来:
“回去。”
帝都医院。
听见小祖宗身受重伤,院长苏海亲自过来替她诊治。
从上到下用最精密的仪器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看了一眼报告,他怎么觉得小祖宗身上的数据似曾相识一样?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小祖宗身上的伤口在缓缓愈合。
很显然秦牧洲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胸口传来一阵无法遏制的心疼与愤怒,同时很快化为嘴角的森森冷意:
“院长,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很清楚。”
苏海下意识一阵哆嗦,舌头都有点打结:“当,当然……”
他又不是傻逼,当然不会到处传小祖宗的事情,他还指望小祖宗能够再次拿起手术刀将帝都医院推向一个新的里程碑呢……
虽然心里有无数个疑问,但这会儿他可啥都不敢问。
小心翼翼地从病房内退了出去,将接下来的时间留给这两个人。
她早就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躺在病床之上不省人事。
梦羽觉得此刻主子凝视黎小姐的眼神,超越了世间的一切。
明明愤怒到想发狂,却还是为了黎小姐深深忍了下来。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主子这么能忍。
而且令她更没想到的是,有人对主子下药,主子居然还能容忍那人活着。
主子真的是给了黎小姐太多太多的例外和偏爱。
她犹豫了一下,上前问道:“主子,您当真要和黎小姐结婚吗?”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这辈子除了她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会是我的妻子。”
梦羽静默了片刻,却又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主子这一生痛苦远远多于平和,她甚至从来没有见到主子笑过,可是自从她来到毓秀庄园之后,她能明显感觉到,主子脸上绽放的笑意和轻松那可是要比之前几十年都多。
她的命是主子救的,对她来说,主子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司空小姐和夫人的意见都不重要。
陷入昏迷之中的黎千魇,她知道自己身处在梦中,看着眼前行云流水的景象,但她这会儿实在是太累了,暂时没有办法醒来。
她又梦见了那间实验室,这一次要比上次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好多了,清晰可见,有很多的孩子被泡在药水里面,身上插满了管子,各种实验仪器在不停地发出刺耳的声音,让她不由一阵想吐。
这会儿她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同一个笼子里,还关着一个小男孩。
她第一反应眼前这个人是小团子,但很快意识到,眼前的人要比小团子大不少,不可能是小团子。
难不成和她关在一起的人是秦牧洲?
她静静地看着他,如漆黑美玉一般的眼眸荡漾着一圈淡淡的涟漪,却是绵延着无尽的死寂,甚至看不出任何的光泽。
她的胸口漫上一阵疼痛,刚想伸手,就看见梦里的她迈着小腿走了过去。
小心翼翼地挽着他的胳膊,发出很是稚嫩的声音:“哥哥,你不要害怕,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