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你的眼中,弟弟不应该无论做什么表情都是可爱的吗?”
面对银冬的质问,银月心中疯狂否定,但口头上还是违心的道:“对……对。”
慕子琳回到总军府。
雪启魄出任务去了,不在府上,雪不染那个浑小子严格按照雪启魄的规定,慕子琳的冰没有占满练功堂之前不能进行下一步。
慕子琳几天下来,一直都努力的修炼,但是长劲却很慢。
不免有些泄气,慕子琳跑到了后山的那片梅花林中。
偌大的梅花林,红色的梅花缀满枝头,与皑皑白雪交相辉映,美的令人心醉。
慕子琳坐在了一株梅花树下,看着无边无际的梅花林。
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的梅花树,慕子琳感到放松。
不是因为她喜欢梅花,而是因为梅花让她想起了母亲,那个温柔而坚强的母亲。
慕子琳盘腿而坐,运气凝神。
直到琉璃找来,慕子琳才回去。
慕子琳还抽空卖掉了冰芝,卖了一千两金子,她的小金库又富足了些。
一个月后。
慕子琳站在练功堂中,运起全身灵力骤然发出,巨大的冰刺横七竖八的拔地而起。
慕子琳看着冰刺们,露出一抹笑容,马上就要将屋子填满了。
但是,在继续修炼之前,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祭母。
雪城位于北域的最北边,它的南方是北月国,慕子琳的旧居就位于北月国的一个村庄里。
慕子琳让琉璃备了马车,便去了北月国,琉璃以照顾慕子琳为由也跟了过来。
在修炼期间,慕子琳收到师父陈洪的信,他说他也在北月国,而且会待很长时间。
北月国都城,长定城。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副繁荣昌盛的景象,这北月国也算是北域最繁盛的国家了。
在一家客栈中,慕子琳见到了分别已久的师父陈洪。
陈洪红颜鹤发,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不靠谱模样。
他抱着酒壶,面前桌子上满是珍馐佳肴。
慕子琳看着师父这个样子,不禁暗自叹息,她的这个师父啊,别的不敢说,但是在吃喝玩乐上,他样样精通。
最关键的是:他根本就没有钱,却这么的潇洒自在。
找慕子琳来,又是给他付饭钱。
陈洪醉醺醺的,吐字都不清楚:“子琳啊,别看我……现在没钱,那……那是因为我都藏着呢……日后给你继承!”
慕子琳一脸的不相信,只当他又在胡言乱语。
“师父,我还有事,就先不陪你了。”慕子琳道,起身欲要离开。
却听见低低的啜泣声,慕子琳愕然,转身看向陈洪。
陈洪紧紧抱着酒壶,低垂着头看不见表情,但他的肩膀在微微颤动。
慕子琳从来都没有见过师父这个样子,在她的印象中,师父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模样,无忧无愁的比任何人都开心。
慕子琳不知道师父这是怎么了,走过去坐到他身旁,轻声道:“师父,您……是在哭吗?”
陈洪的肩膀不再颤动,他没有抬头,而是缓了缓语调道:“没有。”
“师父!”慕子琳缩紧了眉头,唤了他一声。
陈洪不知是怎么了,没忍多久,就又哭了起来,声音也大了许多,仿佛是绷不住了。
慕子琳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师父一把年纪的人了,居然会哭的这么伤心,有那么一瞬,慕子琳都怀疑这个师父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师父。
为什么他会哭的像个孩子?
慕子琳陪着他,良久,他才平复下来。
陈洪仰头又灌了一大口酒,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道:“罢了,杀便杀吧,终归是我欠下的。”
闻言,慕子琳更是一头雾水:“杀什么?”
“杀我。”陈洪喝着酒。
杀师父?和师父一起生活了多年,日子一直安稳,不见他得罪人,也不见人有仇于他。
慕子琳更加不解:“谁要杀你?仇人吗?”
陈洪隐藏眼中的悲怆,道:“我儿子要杀我。”
“你有儿子?”慕子琳吃惊,她还是刚知道。
陈洪没有回答慕子琳的话,似是自言自语:“我早就知道了,也有所准备,他恨我入骨,可他终究是太年轻了,我早就发现了他的杀意。
他不知道死不是痛苦的终结,而是痛苦的开始。我这个失败的父亲,永远都教不会他,他迟早会被天下所不容,他也迟早会明白我教他的道理。”
慕子琳不知他在说什么,只是能感受到他难以隐藏的痛苦:“师父……”
慕子琳刚开口就被打断。
陈洪道:“我醉了,说了些胡话。”
慕子琳看出师父不想再说这个事,但她是师父的徒弟,一直以来都把师父当做亲人,她不想师父出事。
“师父!我会努力修炼的,你儿子我替你教训他。”
闻言。
陈洪先是一怔,随即笑道:“你放心吧,他现在还杀不了我,但是你这句话我记下了,你可要替我好好教训他。”
别了师父,慕子琳回到马车上,继续赶路。
可能是因为刚才的事吧,慕子琳一直都不言语,琉璃想跟慕子琳搭话也开不了口,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到达北月国南境,正是十一月十六日,是慕佳逝世的日子。
火红色的梅花林开满山野,与白色的雪景相映,慕佳就葬在这片梅花林中。
熟悉的小木屋还位于原处,破烂简陋,荒废已久的模样。
依循着头脑中的记忆,慕子琳穿过层层梅花树,一处较空旷的地带也渐渐地出现在眼前。
脚下是厚厚的积雪,雪花纷乱的飘下,慕子琳站在梅花林的边缘,看着不远处的墓。
母亲的墓被修葺过了,用白色的石质材料加固,也竖起了石碑。
墓前,站着一名少年和一名姑娘。
少年身形单薄,穿着青色薄衫,墨黑的短发上落了些雪花,他皮肤苍白,就如同这雪一般。
虽然时隔多年,但是慕子琳一眼就认出了少年,是弟弟慕子默。
翾翐立于墓碑前,将手中的一支红梅轻轻放下。
他面容缄默,看不出任何情绪,墨黑的眸子好像潭水一般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