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还有什么好手段
“欧阳先生既然已经为宁儿接好了断骨,你们便都回去吧。”沈秦氏看了沈蓉嘉一眼淡淡开口:“人多闹腾,侯爷以为呢?”
沈铎点点头:“夫人所言极是,成儒,你去送欧阳先生出府。”
欧阳辰拜别了两人,便随着沈成儒一道出了织翠苑。
回到安平堂已是晌午,欧阳辰正准备为沈懿宁再配几服药,不想刚拉开药匣,门外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停手一看,来人不是旁人,而是苏景湛。
“世子光临安平堂,怎么也不让人通传一声?”欧阳辰面带笑意,手中的动作却没停。
苏景湛唇角一勾,目光落在他衣襟上的血迹之上:“情况如何?”
“还好。”欧阳辰淡淡开口:“只是沈小姐脚踝骨断了,怕是要将养两月才能痊愈。”
他抬手将称好的药材一一放在黄纸上,又拿了几根人参扔进去:“听苏定说,世子为了救沈小姐染了风寒,可需要在下为您瞧瞧?”
“不用。”苏景湛掩唇轻咳了几声,哑着嗓子道:“还是要麻烦你一阵子。”
说话间,欧阳辰已经把几服药打包好,看着苏景湛苍白的脸色不禁担心,虽然比起以往最近两年他的身子已经好转了很多,但毕竟病的太久,即便好了也断不如旁人那样健壮。
他叹了口气,把几服药放在一个布包里装好,缓步走到苏景湛面前:“世子,在下虽不知您为何忽然这样对沈小姐上心,可世子也该知晓,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不过染了风寒罢了,我没什么事。”苏景湛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这药是给她准备的?”
“是,在下正准备去侯府送药。”欧阳辰点点头道。
“既如此,我陪你一起去。”苏景湛说着,起身便率先走了出去。
欧阳辰还想在说什么,却见他已经出了门,摇摇头还是先进了后堂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这才拎着药追上了苏景湛。
顺昌侯府门口。
苏景湛才刚从欧阳辰的马车上下来,就见不远处有辆马车徐徐在侯府门口停下,不多时,穆亦荇便出现在了眼前。
穆亦荇似乎并未料到会在这里遇见苏景湛,原本淡漠的脸上隐约有一丝裂痕,他倒着实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原本穆亦荇打算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同沈懿宁见一面,顺道还能与沈铎长谈一次,如今看来,这个打算怕是要作罢了。
“见过晋王殿下。”苏景湛微微拱手道。
穆亦荇收起脸上的阴沉勾起一个笑容来:“苏世子免礼,不想今日竟会在这里遇见世子。”
“臣也未曾料到,晋王殿下的消息这么灵通,沈小姐才回府不久,殿下就来了。”
苏景湛脸上挂着疏离的笑意,穆亦荇面色微变,片刻后才道:“世子说笑了,想必世子也知本王对沈小姐的心意,又何须如此来打趣本王?”
“那殿下也该知道,沈小姐与臣,早有婚约。”苏景湛平静说道。
话音一落,也不管穆亦荇是何脸色,带着欧阳辰便先行进入了侯府。
虽说穆亦荇乃是当今晋王,可若当真论起身份,汾阳郡王府可是几代世袭,自先皇时代便备受重用,穆亦荇虽是皇子,可其母身份不算高贵,他也深谙其道,自然不会与苏景湛在明面上撕破脸。
只是……
看着跟在苏景湛身后的欧阳辰,穆亦荇的目光越发阴沉起来。
传闻欧阳辰乃是医圣云隐道人的徒弟,医术极为高明,甚至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平日里极少有出诊的时候,可今日却跟着苏景湛一起来了,想必这二人之间定是有什么关系。
穆亦荇略作思忖,抬脚便也走了进去。
沈铎此时已经接到了通传,自织翠苑出来便见着苏景湛和穆亦荇一前一后的进门,脸上神色变换,很快便带笑迎了上去。
“老臣见过晋王殿下,见过苏世子。”沈铎行礼拜道。
穆亦荇摆摆手:“侯爷莫要多礼,不知沈小姐如今情况如何?”
沈铎眉心突突的跳着,拱手道:“小女尚在昏迷之中,欧阳先生说怕是要晚上才能清醒。”
穆亦荇微微挑眉,顺势看向欧阳辰:“敢问欧阳先生,沈小姐伤势可还严重么?”
“回殿下的话,沈小姐脚踝骨断裂,身上还有许多皮外伤,总也要两三月才能彻底恢复好。”欧阳辰道。
“如此便好。”穆亦荇看了苏景湛一眼,嘴角缓缓上扬起一个弧度,转头看向沈铎:“侯爷,本王有些事情想同侯爷请教一番,不知侯爷可否移步说话?”
沈铎站在风口,恰好此时卷起一道凉风,激的他起了一身的冷汗。
原先为了侯府的未来,他不得已与穆亦荇联系起来,可自从沈懿宁与他说完那些事情之后,对于穆亦荇,他当真是有几分忌惮。
可现下他既然提出了要与自己谈话,沈铎自是没法拒绝的,只好点头道:“自是可以,既是殿下相邀,便请殿下随老臣去书房说话吧,苏世子,老臣便先失陪片刻。”
“无妨,侯爷请便,我与欧阳先生一道去看看沈小姐。”苏景湛淡淡说道。
雨后的春风少了几分凉意,看着穆亦荇同沈铎离开,苏景湛的眸色深了几分。
他倒是没有想到,事到如今,穆亦荇竟然还没有放弃,看来顺昌侯府在他眼里果真是块香饽饽。
只可惜了,襄王有意神女无梦,即使不知道沈懿宁究竟是因为什么改了主意,可他心里清楚,那日在贵和楼的谈话,沈懿宁绝没有半点作假。
“世子,对于晋王殿下,您难道没有怀疑吗?”
两人并肩朝着织翠苑走去,欧阳辰心中疑惑,却见苏景湛仍是一副淡定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苏景湛斜睥了他一眼,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自然有,沈小姐意外跌落山崖,此事便只有前去春猎的人知晓,即便是有人前来报信,也只是告诉了侯府,穆亦荇一直在京中监国不曾离开宫中,又怎么会这么快便知道了此事?”
“世子的意思是……”欧阳辰不禁瞪大了眼睛,穆亦荇难道为了拉拢侯府,所以暗中派人一直监视着?
“你既猜到了,就不要声张。”苏景湛双手背后缓步朝前走:“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