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奶奶欲言又止，似乎已经察觉出沈云舒此次过来，是要问她什么。

话到了嘴边，沈云舒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从小，沈建山对她不管不问，是沈锦颜一直陪着她，打雷生病以及每次取得的荣耀，沈锦颜都是见证者。

沈锦颜对她的意义不仅是母亲，更是朋友，是榜样，是闪闪发光的存在。

现在要她去承认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一场骗局。

信仰的崩塌带来的痛苦，比建立要难得多。

她犹豫时，沈奶奶先开了口，“丫头，和奶奶还有不能说的话了吗？”

不是不能说，是实在说不出口。

沈云舒咬紧牙关，攥紧拳头，鼓足了勇气，才问道，“奶奶，我想问您，妈当年有做过背叛爸的事情吗？”

沈奶奶愕然瞪眼，“丫头，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沈奶奶这句话，已经是答案。

沈云舒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扼住，让她快要呼吸不过来，“所以，沈梦依没有说谎。”

沈奶奶别过头，声音沧桑低哑，语重心长道，“逝者已矣，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妈去世了这么多年，再去追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人活一辈子，到头来不过是一朴黄土，活得太明白，反而处处不痛快。有些事，既然都已经是过去了，就留在过去吧！”

理智上，沈奶奶说得没错，可毕竟是亲近之人，哪有那么容易释怀。

沈云舒声音带着几分梗塞，“所以，这是爸这么多年对我不管不顾的理由？”

沈奶奶烧了一根香，悠悠说道，“上一辈的恩怨，建山确实不应该带到下一辈来，我知道建山这么多年，对你，确实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我能努力弥补的都在努力弥补。但有些事情啊，终究弥补不了。你也别尽怪建山，他也不容易。”

沈奶奶的话，像是一根根刺扎入沈云舒的心里。

尽管从沈奶奶这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沈锦颜在她的生命是太耀眼圣洁的存在，那些世间的污秽和她沾上一星半点都是对她的亵渎。

沈云舒缓了缓，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沈奶奶摇摇头，“丫头，别问了。都过去了。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沈云舒眸光定了定，“奶奶，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沈奶奶眸色沉沉，“这世间有些事情，你不信，它就不存在。”

沈云舒抿紧了薄唇，“我要证明，妈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

沈奶奶愣了愣，“我知道你不愿相信，但当年的事情，是你爸亲眼看到的。”

沈云舒坚持问道，“那那个男人呢！我妈要是真出轨了，总不会是一个人。”

沈奶奶回忆了一会儿，说道，“我记得是家里的司机，出事后，你爸就把他赶走了，去了哪里，现在谁也不知道了！”

“叫什么，您还记得吗？”

“一个司机，平时叫得随便，我只记得大家都叫他小胡。”

沈云舒沉吟不语，像是陷入了沉思，片刻，才问道，“我妈去世之前没有说些什么吗？”

“你妈是自杀，走得突然，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就走了。”

沈云舒了解沈锦颜，她是清高孤傲的人，就算出轨，也不会随便找一个人。

她当初自杀一方面是因为沈建山出轨，明目张胆将沈梦依带回来，还有一方面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她受不了出轨的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