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在房间里休息,来这里干什么?”乔亦叟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嫣秀一眼,不冷不淡的问。
嫣秀忽然给乔亦叟跪下了,她什么话都没有说,眼泪却流了出来。
乔亦叟紧走两步,来到嫣秀跟前,弯腰把嫣秀搀扶起来。
“发生这样的事情,你难过,我也难过。都怪我,夏儿小时候,是我让他习武,让他读兵书,我希望他能够像我一样,领兵打仗,光宗耀祖。”
“王爷,我是夏儿的母亲,我最了解夏儿了。夏儿虽说有些胆小怕事,但他绝对不会投降北朝。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夏儿。王爷,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夏儿啊。”嫣秀说。
“夏儿是你的儿子,当然也是我的儿子。我也不希望夏儿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是,我现在被皇上禁足在王府,是不能出去。我就是想救夏儿,我也没有办法啊。”乔亦叟皱着眉头,无奈的说。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夏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嫣秀边说边抹着眼泪。
乔亦叟走到嫣秀身旁,他伸手拍拍嫣秀的肩膀,说:“孩子大了,不由父母。若是夏儿真做出叛国的事情,咱们就当是没有他这个儿子了。你不是还有棋儿嘛。我写信一封信,让棋儿回来,在家陪着你。”
“不,不能让棋儿回来。”嫣秀即刻拒绝了乔亦叟的提议。
乔亦叟看着嫣秀过激的反应,不解的问:“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念棋儿吗?”
“我是想念棋儿。可是,你也知道,咱们家现在并不安全,我不想棋儿来到家里,受到伤害。”嫣秀说。
“你是说昨晚的刺客吧?”乔亦叟问。
嫣秀点点头,说:“王爷既然知道昨天晚上的刺客,王爷当然也应该知道刺客来王府的目的是行刺乔樱了。我并不知道乔樱离开王府的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事情。我不是她的亲生母亲,我管不了。可是,她现在把灾难带到了家里,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了。王爷,你难道愿意看到为了一个乔樱,而让整个王府的人都生活在恐惧之中吗?”
乔亦叟看着嫣秀,问:“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乔樱撵出王府吗?”
嫣秀没有说话,算是承认了。
乔亦叟笑了笑,说:“你一大早晨的来找我,我还以为你只是为了夏儿的事情。说来说去,你是想把乔樱撵走。你可知道,乔夏的事情并没有结束。皇上为什么要把我们放出来吗?”
嫣秀摇摇头。
“因为赵王为我们求情了。”乔亦叟接着问,“你又知道赵王为什么要为我们求情吗?”
嫣秀没有回答。乔亦叟也不准备要嫣秀回答了。
乔亦叟接着说:“因为是乔樱帮助赵王,才让赵王打败了北朝呼延赞的军队,也就是说,咱们能平平安安的走出天牢,是因为乔樱。且不说你还是乔樱的小娘,但就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她救了咱们,是咱们家的救命恩人,你就能把她赶出王府,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吗?”
乔亦叟动怒了,嫣秀自然是不敢插嘴了。
她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委屈的站在,双手搓弄着手帕。乔亦叟瞟了嫣秀一眼,说:“你还在这里愣着干嘛?难道,你还要更好的理由要把乔樱撵走吗?”
被乔亦叟训斥一顿,嫣秀心里很是憋屈。当然,更让她难过的是乔亦叟对乔樱的态度。之前,虽然乔樱在王府也是飞扬跋扈,但乔亦叟不想现在这样宠着乔樱。瞧乔亦叟刚才对乔樱的态度,嫣秀觉得,以后自己更是不可能动得了乔樱。
被乔亦叟训斥后,嫣秀是老实了几日。当乔亦叟的言语被她遗忘掉后,嫣秀又开始琢磨着整蛊乔樱了。她天生就是那种要强而又报复心理极强的人。她始终认为,乔樱的存在是“乔王府”中不安定的原因,只要是把乔樱撵走,乔王府就安全,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把乔棋接来了。所以,嫣秀又很牵强的想到,是乔樱的存在阻碍了乔棋的回归。
为了对付乔樱,嫣秀是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只是,还没等她来得及对付乔樱时,从遥远的江左传来一个噩耗。
乔王府的人都被禁足了,不能出去。只有庆凌可以来去自如了。嫣秀日常的生活用品和化妆品都是庆凌出去帮她买。这日,庆凌把嫣秀所要的东西给了嫣秀后,庆凌转身离开时的速度稍稍的有些迟疑。
“你还有事情要告诉我?”嫣秀问。
庆凌跟随嫣秀多年,对于庆凌的个性和习惯,嫣秀早就莫得一清二楚了。在庆凌转身时,嫣秀看出了庆凌的迟疑,进而,嫣秀知道,庆凌一定是有事情要告诉自己。
“没什么事情。”庆凌说。
“你现在也学会在我面前撒谎了?”嫣秀说,“别人不了解你,我还能不了解你?毫不夸张的说,你的眼神一转,我就知道你想说什么。”
听了嫣秀的话,庆凌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最爱的人,能够如此的了解他,也算是对他这么多年精心的陪伴她身边保护她所取得的报酬吧。可是,他又为自己感到悲哀。难道,他发愿说要守护她一辈子,图的只是她对自己的了解吗?
“你到底说不说,你要是不说,我可就生气了。”嫣秀翘着嘴巴,在庆凌眼中,这个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还是那个好撒娇的小女孩。
“我想告诉你江左的事情。”庆凌说,“我又觉得没必要告诉了,我怕我说了,你会胡思乱想。”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了?”嫣秀不悦的说,“快点告诉我。这几日心情不好,你就别再折磨我了。”
“我为你买胭脂时,有一个从江左逃难来的人说,江左发生了大瘟疫。好多人……”
庆凌的话还没有说完,嫣秀一步冲上前,她双手紧紧的抓着庆凌的胳膊,睁大眼睛说:“你听说说的?江左发生了瘟疫?什么时候事情了?我父亲,对了还有乔棋都在江左……”
嫣秀松开庆凌,就往外跑。庆凌一把拉住了嫣秀,问:“你要干什么去?”
庆凌的话把嫣秀问住了。因为嫣秀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去?她听到乔棋在江左会被感染瘟疫,她心里那种不安和恐惧是油然而生。她只是本能的想冲出去,冲到乔棋身边,保护她。
可是,庆凌的话问住了她,也让她认清了现实。乔棋是在江左,自己却连王府的门都不能出去,又如何跑到江左去保护她啊。
“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嫣秀不停的搓弄着双手,说,“夏儿已经不见了。我不能再失去棋儿了。”
“朝廷已经派御医去江左了。相信,哪里的瘟疫很快就被控制住了。”庆凌说,“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去江左,把二小姐给你带回来。”
“你现在就去。”嫣秀说,“我给你拿银子,你路上一定不要耽搁。你到了江左,就把棋儿给我带回来。”
“我现在就走,你就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庆凌也没有收拾行李,当然,他也没有要嫣秀的银子。他只身一人,带着一把剑,便走了。
庆凌离开的第二天,嫣秀依然心神不定。思来想去,她决定去找乔亦叟,希望乔亦叟可以动用朝中的权力,把乔棋弄回来。
乔亦叟看到嫣秀后,便知道嫣秀的来意了。
“你回去吧,乔棋的事情我已经另有安排了。”乔亦叟说。
乔亦叟所说的另有安排是让乔樱去江左。乔亦叟想起乔樱曾说过,她在云归时,也经历了一场瘟疫。乔亦叟便想到或许乔樱能够化解这场瘟疫呢。于是,乔亦叟就暗中告诉了赵王,让赵王开了一个方便之门,让乔樱出了“乔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