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来时,乔樱曾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她凭着记忆,主仆两人,寻找到了一条小溪。溪水倒是清澈,水太深,乔樱不能取水。
“要不,咱们去上游走走吧。”清吟建议道。
小溪边倒是有一个小径,蜿蜒曲折,乔樱并不确定上去后能不能取到水。不过,若是不上去,就永远到取不到水了。
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尤其是皇宫内院,乔樱不想到处乱跑,可是,她嘴唇越来越发烫了,乔樱知道,毒药是在慢慢的发作。乔樱不敢想象,若是她的嘴唇被毁掉,以后自己倒是真的没脸见人了。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为了较好的容颜,有时候,或者说大多数时候,女人可以不顾惜性命。
乔樱是很理智,但她同样也是女人。
“咱们就往上走走。”乔樱说,“希望咱们能取到水。”
小溪不是很长,主仆两人走了不多时,便找到了源头。原来,这条小溪是人工开凿的,水是从假山上流下。假山倒是挺高,水流下时形成了一道美丽的瀑布。乔樱站在假山前,伸手比量后,发现她距离瀑布还有一个手臂的距离。
“怎么办啊?小姐。”清吟挠了挠头,一很是失望。
乔樱想到一个主意,她让清吟找来一个带叶子的木条。清吟也很聪明。当乔樱让她找木条时,清吟就想到乔樱的用意了。
清吟掐了一个玫瑰花枝,递给乔樱。乔樱一手拿着玫瑰花枝,把玫瑰花叶子伸进瀑布里,然后,拿回玫瑰花枝,叶子上便带满了水。清吟忙捧住叶子上滴下的水,然后把乔樱嘴上的胭脂差洗掉。
如是再三。当乔樱觉得嘴唇不酸痛了,肿起来的嘴唇也就渐渐的消了。
“乔棋这丫头,还算有一点人性。”乔樱擦了擦嘴唇上的水渍说。
“小姐,乔棋都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还替她说话啊?”清吟问。
“她是要害我。不过,她的良心到未泯灭。你想想,她若是真的要了我的命。她必定会用剧毒了。”乔樱分析道。
清吟知道,乔樱分析的有道理。可她依然不能原谅乔棋。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清吟发觉自己对乔樱的关心远远的超对自己的关心了。只是,她心里明白,她对乔樱的关系并不是深情的无私奉献。她对乔樱的关心中,有一种不明的紧迫感。她怕乔樱生气,撵走自己。
“咱们回去吧。”乔樱说。
主仆两人,顺着来时的路,行到半途,清吟忽然肚子痛了。
“小姐,你等我一会吗?我真的是要出恭了。”清吟说。
乔樱四下看了看,四周并没有茅厕。
“那边的花丛紧密。你去花丛里吧。我在这里给你盯着人。”乔樱用手指着旁边的一个灌木丛,对清吟说。
清吟也来不及多想了。她顺着乔樱指示的方向,跑了过去。乔樱看到旁边有一个石凳,她便坐在石凳上为清吟放风。
有道是,越怕什么,越遇到什么。
平日里,这条道上很少有人走动。现在,乔樱最怕有人来,偏偏,还就来了一个人。而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太子萧挚。
刚刚,身边的人禀报太子,皇上在养心殿召见乔夏了。太子想到要在乔夏离去之前,和乔夏碰个面。而从钟粹宫到养心殿走这条道是最近了。并且,这条道上人迹罕至,太子也不想被人发现行踪。走这条道是最合适不过了。
听到“叮当”的环佩之声,乔樱知道是有人来了。乔樱刚隐身在海棠后,太子便到了。乔夏想到清吟正在灌木丛中方便。若是被此人发现,当时杀头的大罪。情急之下,乔樱决定铤而走险了。
“站住!!”
乔樱娇呼。
听到有人说话,太子立足,转头。当他看到海棠后隐隐绰绰的立着一个女子时,起初,太子并未有任何的想法。当然,这里所说的起初时间很短,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
继而,当太子看到海棠后的女子用手帕捂着嘴巴,娇羞的冲他微笑时,太子的心一下子乱了。
乔樱并非有意要勾引太子。
她一开始也不知道来的人是太子。直到太子转身的那一刻,乔樱认出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在云州城外,送他雨伞的萧挚。
往事一幕幕。
一切和他有关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那把雨伞,哪一个馒头。在她最无助,生命最低谷时,他的眼神就是天上的太阳,照亮了她的心,给她活下去的勇气。
直到此刻,当她的眼睛再次遇到他的眼睛时,她才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坚持活下来,原来是因为他的目光给予她的勇气和对美好的希望。
他的眼睛又在注视她了。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在他面前,她不再是神机妙算的女强人,而是一个温柔的小女孩。
看到海棠后的她用手帕捂嘴的那一刻,太子仿佛也要恋爱了。
两个人就这么注视着对方。
五秒,十秒……
对于他们来说,此刻便是永恒了。
清吟出来了。她没有看到乔樱,只看到太子。清吟不认识太子,便大大咧咧的问:“请问这位公子,你可看到我家小姐了?”
太子扭头,便在这一刻,他也收起了自己的心性。
“姑娘说的你家小姐可是这位……”
太子话还没有说完,乔樱从海棠后走出来。她依然用手帕捂着嘴,乔樱怕被太子看到自己的相貌。她不确定他是否记得她。但是,她知道,现在,不能让太子认出自己。自己现在可是乔王府的大小姐,若是太子认出自己,一切便都穿帮了。
“清吟,我们走。”乔樱说。
清吟冲太子笑了笑,跟着乔樱走了。看着乔樱远去的身影,太子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可是,自己大半生的时间都是待在皇宫里,而眼前的这个女子并不像是皇宫中人,因为她不知道他是太子,再者,她离去时,也没有和他道别。皇宫中的女人可都是懂礼仪的。但从这点,太子就断定,她不是皇宫中人。
或许是在梦里吧。太子喃喃的说。可是,什么还能见到她啊?太子抿心自问。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答案。
徜徉片刻,太子想起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他快步朝“养心殿”走去。
“养心殿”在内廷西南角,紧靠着“养心殿”的是“长春宫”。当然,“养心殿”和“长春宫”之间还有一箭之地的芍药圃。而出了“养心殿”的后门,便是“太和殿”的后门。从整个格局来看,“养心殿”和“太和殿”相距很远。但实际上只是一墙之隔。
太子来到“养心殿”门口,门旁的太监忙跪下给太子请安。
“父皇在里面吗?”太子问。
“皇上正召见乔将军呢。奴才这就进去禀报。”太监说着,撩起帘子,进去了。不多时,太监走了出来,他甩了下浮尘,说:“太子殿下,请进吧。”
太子弓腰进去,梁帝身着明黄的蟠龙袍子坐在龙案前,龙案上放着一沓奏折,笔筒里插满了毛笔,旁笔筒旁则是玉玺。最远端的是一个香炉,香炉内还有烟缓缓的冒出。整个养心殿沁人心脾的香味便是香炉内燃烧的紫檀了。
太监冯弘立在梁帝身旁。梁帝眼睛有些花了,他正戴着眼睛看奏折。而乔夏则坐在右边的绣墩上。一一般情况,梁帝很少让臣下们坐着。现在,乔夏可以坐,太子分析,梁帝今日的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