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乔樱的笑容里,状元郎读出了一种得意之情。看着乔樱,状元郎心里一紧,他认为,眼前这个丫头不可小觑。他虽然知道清吟的实力,但状元郎觉得,清吟未必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
状元郎懂棋。下棋时,一个人能看到四步,算是高手;一个人能看到六步,便是大师了。
乔樱则把人生当做了棋局,她这个棋手却能看出六步后对方的招式,也就是清吟的反应,便是诸葛在世,做到这一点也不容易。
“今儿,能请到状元郎做咱们的裁判,当真是让我觉得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乔樱笑着说。
“姑娘这话就有些言不由衷了。”状元郎插话说,“从姑娘的面部表情中,我并没有看出姑娘的荣幸之色。”
乔樱心头一愣。随即暗喜。
状元郎指出了她的弱点,到不让她觉得惊讶。而是状元郎还当众说出来,由此证明状元郎是个直爽之人推测出这一点,乔樱对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更是有信心了。
“客套话总是要说,不然清吟姐又要说我不尊重她请来的客人了。”乔樱轻而易举化解了状元郎对她的发难,单就这份从容,状元郎就要对乔樱刮目相看了。
“好吧,客套的话我已经说完。现在,我该说正题了。”乔樱话锋一转,说,“今日,我和清吟姐不比试琴棋书画,因为这里的人都知道,清吟姐是这方面高手。我若是指望这方面的才艺要把清吟姐击败,显然是不自量力了。所以……”
乔樱前面所说的那些恭维清吟的话都是为了后面的话做铺垫。所以,乔樱说了所以后,她顿了顿,环视了众人,接着说:“我今日要和清吟姐比心机。”
“心机太过表象了。”清吟说,“你具体说咱们如何比试心机?”
“状元郎就在这里坐着,咱们就比试谁能把状元郎给弄哭,谁就赢了。”乔樱说。
“这算是什么比试?”清吟反问。
“这怎么就不算是比试了。”乔樱说,“清吟姐,我可是第一次见到状元郎,你和状元郎是熟人了,你更应该知道状元郎的弱点。所以说,你更应该让状元郎哭啊。”
清吟看着状元郎,她想让状元郎替她说句话。
状元郎沉吟片刻说:“你这个比试方式倒是很新颖。我不反对。虽然,我一个大男人,在你们女人面前流泪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可是,话又说回来,为了两位佳人,我今日豁出去了。”
状元郎发话了,清吟便不能拒绝了。只是,她还有一些不甚明白。
“如果,咱们两人都让状元郎流出眼泪,又该怎么确定谁最后的胜出啊?”清吟问。
“这个很简单。”乔樱说,“若是咱们两个都让状元郎流泪了,咱们就比试谁让状元郎流泪的时间短。时间最短的哪一个获胜。”
清吟想了想,说:“好吧。我同意了。谁先来啊?”
“当然是你了。”乔樱说,“你比我地位高,我若是先来,便是对你的不尊重了。当然,让你先来,我还有一点点的私心。我在你后面,给我准备的时间更充分一些。清吟姐,若是你认为你还没有准备好,你想要更充分的准备时间,我可以让你先来。”
清吟是有这个想法。毕竟,这次比试是一局定胜负。虽然清吟是有把握赢乔樱,但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她是想让乔樱先来,她则利用这段时间想一个万全之策。现在,乔樱把话说出来,清吟若是再让乔樱先来,倒是有占乔樱便宜的嫌疑了。清吟身份高傲,自然是不能占便宜了。
清吟让丫鬟把她的琵琶取来,她调整了音调,弹走了一首《关山月》。《关山月》讲述的是战士守护关山,月圆之夜,思念家乡的曲子。清吟之所以弹奏这个曲子,是因为她知道状元郎的心灵始终有一个保家卫国,血战沙场的梦想。清吟想着,自己弹奏这个曲子,一定会引起状元郎内心的共鸣。
清吟的推断很正确,状元郎听到清吟弹奏《关山月》时,他眼前立刻浮现出万马奔腾,月圆如钩的画面。守护边塞,想岑参一样做一个边塞诗人也是状元郎的梦想。只是,因为一些外在的原因,他未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因为曲调幽怨,再加上现实的凄凉,状元郎心中最柔弱的部分给勾了起来。很快,他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状元郎流泪了,清吟便停止了弹奏。媚娘看着燃烧的香,说:“清吟姑娘让状元郎流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乔樱,接下来就看你了。你若是在半柱香之内,不能让状元郎流出眼泪,你便输了。”
“我知道了。”乔樱说,“开始点香了。”
媚娘让丫鬟重新点燃了一支香。“你们稍等片刻,我出去一会。”乔樱说着转身走了。
看着香火燃一点点的燃烧,乔樱却没有回来。清吟和媚娘等人都知道乔樱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状元郎也无奈的摇摇头,脸上露出了惋惜之情,似乎,这一局乔樱输定了。
香火燃烧到了三分之一,乔樱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乔樱,你搞什么鬼啊。香火快要燃烧一半了,你在不行动,可就要输了。”媚娘说。
乔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香火不还没有燃烧一半嘛。我还有时间呢。”
边说话,乔樱边来到了状元郎跟前。“状元郎,你看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乔樱冲状元郎笑了笑,一脸的神秘。
状元郎不明状况。他把鼻子凑过去,乔樱张开手掌,她手心里是一块洋葱,状元郎闻到了洋葱的辛辣味,使劲的打了一个喷嚏,接着,鼻涕和眼泪都流了出来。乔樱转身对媚娘说:“媚娘,状元郎已经流泪了,香火燃烧一半了吗?”
“才过了三分之一。”媚娘说,“乔樱,你赢了。”
“我不服。”清吟站起身,用手指着乔樱,气冲冲的说,“乔樱,你使诈。”
“清吟姐,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你说说,我怎么就使诈了。”乔樱问。
“你怎么可以使用洋葱啊?”清吟问。
“我怎么不能使用洋葱?”乔樱反问,“一开始,我说了,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能让状元郎先流出眼泪,这一局谁便是赢了。清吟姐,我说这话的时候,你可是听清楚了啊。当时,你并没有反驳我。现在,你怎么就能说我使诈啊?”
“你,你……”清吟用手指着乔樱,气的浑身颤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宣布,这一局,乔樱胜了。”状元郎说。
“你,你怎么可以帮着她说话啊。”清吟不悦的说。
“我并没有帮着她说话。这是事实。清吟,你就承认了吧。虽然樱姑娘用的手段有些上不了台面,可在比试之前,确实没有说不允许用洋葱。”状元郎说。
“媚娘,你也这么认为吗?”清吟见状元郎不帮她说话,她便转身看着媚娘,她想让媚娘帮她说句话。
媚娘叹了口气说:“清吟,你就认输吧。状元郎说的很清楚了,这一局,虽然樱姑娘使了一些手段,但她赢得没有毛病。”
见媚娘也不帮她说话,清吟只有认了。
“好,你们都这么认为,我也不分辨了。”清吟倒是一个遵守承若的人,既然输了,她也不推三阻四了。“你赢了,你说要怎么惩罚我吧?”
“让我想想啊。”乔樱摸着嘴巴,想了好一会说,“你把面纱取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