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阮清月便起来洗漱装扮,一个府邸里的人原本都是坐着同一辆马车进宫,奈何将军府东西南北四院分明,向来不同路。
只是其他院子里总是三两结群,偏偏她这西院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阮清月倒是不把这点子小事放在心上,春分秋月却替她抱不平。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晃了一两个时辰,在进宫的时候,却被拦了下来。
“不是官家马车不能进宫,你们家主子是谁?”一个带头的侍卫上前,语气不善道。
原本四个马车,东西南北一个院子一辆,可那沈婉婷偏说自己人口多,要两个马车,便把西院的马车抢了去,无奈之下阮清月只好从外头叫了一辆马车,却不曾想竟连宫中大门都进不去。
阮清月下了马车,冷冷的看了那侍卫一眼:“我乃阮家嫡出大小姐,阮清月,既然马车进不去,我走进去便是了。”
说着,便带着春分秋雨二人,慢慢走入宫中。
侍卫挠挠头,小声嘀咕道:“阮家嫡出大小姐?不是个病秧子么?年年都缺席的,今年怎么还来桃花宴了?”
他声音不大,可阮清月可听得清清楚楚。
往常并非是原主不想来,而是沈婉婷怕她一个嫡出的抢了自己亲生女儿的风头,便每年桃花宴都把阮清月一人关在西院,对外就称她得了顽疾。
一来二去,京城里都快忘了将军府还有这么一位嫡出的大小姐了。
“大小姐,这条路忒长了些,要不等朝王殿下的马车来,我们搭他的马车一样的。”秋雨提议道。
她们下人倒是不怕累,还是怕主子累着了。
阮清月轻笑一声,走两步路便累了吗?那她也太娇气了。
上一世跟着自己那赌鬼老爹,东躲西藏,睡桥洞翻垃圾,如今走两步还有人替自己着想了。
况且那日朝王殿下说的话,着实令她有些忌惮。
“不妥,我与朝王殿下婚事尚没有定下来,如今这样贸然打扰,与我名声不好。再者,她沈婉婷不是想看我这般吗?那我便如了她的愿。到时候,谁丢谁的脸还不一定呢。”阮清月微微一笑,心中已有主意。
“将军府嫡出大小姐,阮清月,到---”宫中的太监尖着嗓子宣读来者名讳。
阮清月当真是这么一步步走来的。
这让沈婉婷都不免有些惊讶,她原以为阮清月那个脸皮薄的,被拦下来定哭着鼻子回将军府了。
在座的各位都不免有些稀奇的窃窃私语:“听说这大将军的大女儿是个病秧子?”
“这么晦气还来参加什么桃花宴,莫要把病气儿过给了我。”
……
听见这些话的沈婉婷却什么也没说,连做做表面功夫的维护也没有。
旁的人都是结伴而行,她一人的名字听起来难免冷冷清清。
阮清月捻着手绢,提着姿态,一步跨进了清凉殿的大门,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盯在她身上。
只见她款款玉步,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一袭青色长裙显得整个人弱柳扶风般的娇贵,看着不过十五六岁少女模样,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矜贵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