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仁,可清醒了?”
林九清坐在太师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梁仁,如今的梁仁没了蛊毒,眼神清明了不少,虽不像当初那般嚣张跋扈,也不像初来时的窝囊。
“清,清醒了。”
承蝶躲在暗处,听着两人的对话,只要梁仁供出了什么,她立刻杀人灭口。
“给你下蛊的……是谁?”
“是,是……”
暗处袭来一根银针,体型娇小但速度惊人,威力巨大,目标直指梁仁的咽喉!
林九清早有预料,上前一步遮住梁仁,拔剑将银针挡了出去,呵斥道,
“那个方向搜!”
潜伏在军营中的奸细,究竟会是谁?林九清手紧紧的握着剑,死死锁住那个方向。
“军师!没人!”
“什么?!”
林九清不信,自己走了过去将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连个头发丝都没有见着。
她不可能判断错,那银针就是从那方向射来的,怎么可能会没有人?
她望着营帐那透光的角落,忽而想到什么,蹲下查看,在湿润的泥土上有一片薄薄的幽蓝蝶翼,那蝶翼挂在了营帐边上,若是不仔细瞧,还真看不见。
“幽蓝蝶……”
她想到了那晚一直把玩幽蓝蝶的北凛贵客,莫不是军中已然混入了他的人?亦或是他自己?
按梁仁将他奉为座上宾的待遇,若是他要在朝廷来人之前,往军营中安插人手也不是不可能。
“去营中寻,谁身上一股奇异花香,亦或是有幽蓝色蝴蝶之人,全部带过来!”
“将梁仁关入牢帐!四周加上木桩,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探视!”
说完这些,林九清拿着那片蝶翼,去了承三七的营帐。
承三七会蛊,那日的北凛贵客的幽蓝蝶也带着疑似蛊虫的东西,他们二人莫非有什么联系?
“承公子,叨扰了。”
巡视了一圈四周,找到了在案前看书的承蝶,便当她多疑吧,承蝶……幽蓝蝶。
“无碍无碍,不知道木姑娘找在下可是有什么要事?”
承三七殷切的走上前来,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那双眸子还是那般干净。
林九清知晓是这张干净的面容影响着自己,故意不直视他,而是侧头去看他的床榻。
“实不相瞒,我对北凛的蛊毒也是十分的感兴趣,今日见你引那蛊王出来,更是觉得十分有趣,想来讨教一番。”
“此乃在下荣幸,木姑娘快坐。”
是她的错觉?承三七好像对自己十分殷勤,不论是在山中茅屋,还是在这,他难道是有所图谋?
“承公子可知道白银蝶是哪家会用的蛊毒?”
“是北凛温岭一带常用的。”
“那这蝴蝶如何下蛊?”
“将蛊虫与蝴蝶养在一处,过多几日,那蛊虫便会自行进入蝴蝶体内。”
“我听说延都贵族都喜用橙红色的蝴蝶,这其中可有什么门道?”
承三七顿了顿,林九清也敏锐的注意到了他的异常,紧揪着他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木姑娘莫不是记错了,延都多用幽蓝蝶,这幽蓝蝶是北凛皇室的象征,在北凛语中也是高贵的意思,自然是常用的。”
林九清装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将寻到的那蝶翼放在他面前,继续说道,
“那……可是这个?”
承三七拿起那蝶翼,观察了好一会儿,指腹在蝶翼上小心的摩挲了一下,没有蛊虫的痕迹,随后肯定道,
“正是。”
看他行径没有一丝不妥,他与那北凛贵客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除非……他易容了。
但他那头让人印象深刻的紫发,眼前的承三七明明就是一头墨发。
“木姑娘为何看着在下出神?”
闻言,收回视线。承三七却上前一步靠近林九清,说道,
“若是木姑娘不介意,在下可以让木姑娘一直看着。”
如若是因为承三七对自己有那么几分爱慕之意,那他奇怪的殷勤,一口答应来军营所谓的图谋,便说得通了。
“承公子,九清还要去看看晏关,告辞。”
她故意将晏关二字说的亲昵些,观察着承三七的反应。那副温润真挚的脸色,很快便耷拉下去,眼中透着失望。
回去再与傅晏关道歉吧。如此,承三七的嫌疑便没有了,那军营中还有谁有嫌疑?
林九清心中乱作一团,脚下步伐也乱,掀开傅晏关的营帐进去想要再看看他,却发现榻空了。
“傅晏关?!”
一时间,脑子里闪过被劫,遭杀,甚至是中蛊离开种种可能。
“傅将军呢?”
“去,去审问梁仁了。”
骤然松了口气,心中乱作一团时又遭到一击,让林九清有些失态,连忙放走士兵,自己扶额调整。
自己身上总有一种疲惫感,受了重伤又忙来忙去,连个休养的时间都没有,诸多事情萦绕心头,给自己平添了不少负担。
“我刚嘱咐了说要好好休养,你怎么不听的?怎么着,怕自己活太久惹九清烦?”
在里面都听得见赵江篱的训斥声,可想而知在她附近的傅晏关得遭多大罪了。
就当是他的惩罚,不爱惜身子发着高烧还去提审梁仁,也不怕烧坏脑子。
“咳咳,我与林姑娘还要要事相商,赵大夫还是先离开吧!”
见到林九清好像见到了救星,上前两步站在林九清身后,故作正经的说道。
两个半斤八两的家伙,前阵子才受了重伤,醒来愣是一天没休息过,真不知道女娲娘娘给他俩造身体时加了多少铁。
“江篱你先去吧,明日我们二人便休息一日,你亲自监督便好。”
见她亲口保证了,赵江篱也只能松口,放他俩商量去了。
见走远了,林九清才拿着剑鞘抵着傅晏关坐到那椅子上,让他好生调养。
“梁仁怎么说?”
“能猜出就是那北凛贵客下的毒,但按他说军中奸细都是自己联系北凛,相互之间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对承三七有敌意?”
傅晏关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一出,刚刚还正襟危坐的回答着问题,突然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了,挪了挪位子眼神四处乱看,欲盖弥彰道,
“只是对他有些怀疑而已。”
“我也怀疑,有人要杀梁仁,我在那附近发现了幽蓝色的蝶翼。”
作者有话要说:诶嘿,真的对他只是怀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