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无非是恢复速度慢一些,可以再找……要是夫人死了,那个女人也必死。”
“好啊,那小兔崽子要是敢动什么手脚,谁也……”
到这万商落听不清了,她定定地望着陈梁和面具男的背影,渐渐变小隐匿在梨花树下。
微风吹落梨花,她突然觉得冷气息却在加重,背脊止不住的抖,于是咬住下唇想忍住颤抖,效果甚微。
原来,一开始这就是个坑!专门给她挖的坑!早早在她母亲身上动手脚,说那些欲盖弥彰的话引她过去,再让陈夫人闹出动静等着她跳进去!成为陈夫人康复的加速器。
万商落咬紧了唇,再松开时尝到几丝血腥味,掌心撕裂的疼提醒她要冷静,现在的她没能力翻脸……
呼——
万商落做了个深呼吸,暗骂一句“当真厚颜无耻!”快步离开。
从刚刚那一番话来看她母亲与陈夫人肯定有某种关联,同样的药她母亲越发虚弱,陈夫人却有双倍的治愈速度,死亡关联还是单项的……估计用不了多久,她母亲就能被陈夫人吸干。
她现在将母亲带回去也只是徒劳,甚至有可能因为移动而造成意外情况。
陈夫人更不能动,唯一的方法就是赶快知道让两人绑定的药是什么,找到接触方法,如此才能将母亲和陈夫人的治愈方向统一,而不是背对背行走,这样母亲才有希望活下去。
“回去了?”
她刚走到陈府大门就见带了陈梁,他前面有一辆马车,似乎正要出门。陈梁看到她先是意外然后和睦的打招呼,一副因为夫人病情转好而心情不错的样子。
万商落忍着心里的燥意,平静点头。
“嘶,脸色怎么这么白啊?是不是没吃好?要不来大伯府上住一段时间吧,养养身体也好照顾你母亲。”对方态度淡薄陈梁也不生气,依旧和睦慈祥的样子。
万商落依旧不说话摆明了态度。
陈梁见她不说话就静静等着,眼神肆意的在万商落身上扫视,忽然注意到一样东西他目光顿了顿,挑眉问:“你衣袖上怎么有血迹,受伤了?”
闻言万商落面色也是一顿,用尽一生的理智才没将手抽回去,只是随意抬手看了一眼,淡淡地说:“早上茶馆翻修,不小心划到了手。”
“原来是这样,府上郎中还没走我叫人帮你处理一下吧。”陈梁盯着那块血迹几秒,终于移开了视线。
“已经处理过了,就是外衫没来的及换。”万商落假装没看到他的目光,一如往常的答道。
“行吧,保重身体,大伯还有宴会参加,就不送你回去了。”
"……"
万商落目光沉沉望着陈梁离去的方向,然后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其实她家的方向是和陈梁顺路的,但她急需知道让自己母亲与陈夫人搭建关联的东西是什么,所以她决定现在就去找盏鸢。
原主在盏鸢手底下工作了几年,对盏鸢常去的地方都清楚,所她知道去哪可以找到盏鸢。
倚着记忆她到了盏鸢的住宅,仅从外观来看,明显与陈府的辉弘大气不同,这座宅子明显更古朴典雅。与门卫沟通说要找盏鸢,却被告知家主今天没回来。
只能去下一个地方找了,盏鸢常去的酒楼。此时正值夜市开启之时,白日忙碌的人们都褪去工装,夜晚换上整洁的衣服来上街娱乐。
所以此时酒楼正值高峰期,万商落不方便寻找只能问店小二有没有见过一身红衣,腰上带着银色腰带气质绝佳的女人,回答是没有,怕小二因为人多没记牢就去问了掌柜,依旧没有只能放弃换下一个地方。
酒楼的所在地与茶馆距离不远,万商落望着那栋高楼,觉得来都来了干脆看看,虽说盏鸢常年不在茶馆但万一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幸得上天垂帘,她自下而上望着茶馆顶层最东边一间厢房里昏暗的灯光,窗纸上隐隐约约倒映着两个人的影子,虽看不见脸但她觉得里面绝对是盏鸢,这个点茶馆早就打烊了,里面绝无可能是顾客,掌柜和小二都是准点来准点走的态度,不可能加班。
她从后门进去,然后来到那间厢房外面不远处等着。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万商落听到开门声转身看去,果然是盏鸢,身旁是一个白发老人,白胡子眼看着要垂到胸口,身量很高白衣着身,微风吹拂只是怪有一种上仙的感觉。
感叹自己没猜错的的同时又忍不住想自己这样贸然站在这会不会冒犯到人了,于是挠头解释说:“我东西忘拿了,看这里还有灯就上来看看……”
盏鸢一见她就知道是来找自己的,懒得拆穿她的借口,直言道:“巧了,沈医师对你这个药很有兴趣,一起聊会儿?”
沈医师名叫沈澹云,一身致力于行医济世,见过无数众稀奇古怪的病症,如今正在研究胸口出现黑血管的怪病。
只是现在迟迟没进展,今日他的好友约他见面说有一事相求,还与黑血管有关就过来了,没想到一看完全是两个病症,只是在一个人身上叠加了,倒也稀奇得很。
“进来坐坐吧。”他打量着眼前的孩子,瘦骨嶙峋的一看就受过不少苦,根骨不错可惜缺机缘。
“好。”万商落平静的与沈医师对视,点点头,跟在两人后面进了包厢。
作为中间人的盏鸢做了个简单的介绍,然后将主场交给两人。
在医治上沈澹云向来喜欢直入主题,此时也没有例外,他问:“孩子,你可知这药是什么?”
万商落摇摇头,转而开口说:“它效果似乎是可以将一个人身上元气转移至另一个人。”
闻言盏鸢挑了下眉,不是因为药的效果,而是惊讶于万商落居然知道。
沈澹云点点头,“相近了,这个药是早就失传了的西域奇药,叫君凝华,制作这个药的初衷是为了稳固统治者的地位,用下属的灵气供给君王,以确保君王的绝对实力,后来不知怎的就失传了。”
说到这沈澹云摇了摇头似有些惋惜,忽然,他皱起眉看向万商落,“方才听小鸢的叙述,抓你母亲的那些人应该是将她作为了臣,将另一个得相同病症的人作为了君。”
万商落沉默,经沈医师这么说她忽然意识到当时自认聪明的所作所为有多愚蠢,他们或许早就猜到自己不会告诉他们治疗方法,也可能猜到自己没有治愈方法,就用这种方法续陈夫人的命,直到治疗方法现世,或者逼她把治疗方法交出来。
……今天他们在自己面前说的话估计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药水沾上了她的衣服这事风啸不可能不告诉陈梁了,引心宗的长老又怎么可能感知不到一个普通人的靠近,陈梁在门口也不是要去参加宴会而是特意在等她……目的都是她的治疗方法。
至于为什么这么急切,或许是因为她的母亲,那般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活不过明天,而她母亲要是没了她也绝无可能在给陈夫人医治,没有医治缓解的方法陈夫人就算有君凝华一样要等死。
“有解除的办法吗?”
“有倒是有,但我也不是白帮忙的,你需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万商落看着沈医师的眼睛,手紧了紧衣袖,她现在家徒四壁的,要钱没钱穷的只剩两条命了,实力又低微连个保镖都当不了,对医疗领域也没有涉猎当不成徒弟……
“把治疗你母亲的方法告诉我。”万商落胡思乱想之际,沈澹云提了要求。
“啊?”万商落没想到是这件事,这个方法于她而言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说给陈梁和面具男她是绝对不愿意的,但说给盏鸢的朋友的话她觉得可以信任。
于是也没隐瞒把方法说了,在场的另外两人听后都皱了眉头,盏鸢转头扫向她时忽的看到什么,视线一凝,然后出手迅速擒住了万商落的左手。
万商落还没反应过来就觉掌心一疼,疼的倒吸一口气,有些慌乱的看着盏鸢。
“需要这么多血?”
手被举起,万商落想遮掩都没机会,被迫将随便包扎的伤口露了出来。
当时急着走所以处理的比较简单,后来又被那两个人气到了,导致现在白布已经全部被血染红,染得较薄的已经氧化变黑,手掌中心染血多还是鲜红的颜色。
此时两个人都看着自己,她觉得尴尬,于是想把手抽回来,奈何盏鸢的手像铁钳一般死死嵌住了她,只能苦恼地说:“今天母亲情况必昨天还差,我只能这样了。”
“这几年你都是用的自己的血?”
“……”
“尽孝是一回事,自己身体也是一回事,万姑娘需注意啊。”
万商落挣扎的动作一停,惊讶的看着沈澹云,这人居然能看出自己是女儿身!
“沈医师对人的了解可不是你这种靠后天训练就能干扰的,管好自己。”盏鸢哂她一眼松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