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谢文到底还是身体底子好,这场来势汹汹的高烧感冒很快边痊愈。
裴清月在他退烧后心里还是不放心,又在他家里多照顾了他一天,见沈谢文真的没事后,才离开了他家,回去忙自己的事情。
餐馆一连三天没开门,小部分为尝鲜特地从外地跑来的人在晚上破口大骂,说沈谢文不守诚信,更有甚者还说他是准备倒闭。
这次因病歇业三天的事件,沈谢文忽然意识到三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第一,他作为店铺里唯一一个主要掌勺人,不可能永远像个机器一样不停歇的转动,他毕竟还是□□凡身,虽寿命比寻常人要长上许多,可他也是会经历生老病死的。
他得考虑到在这种长期的长负荷运转下,身体能不能撑得住。
第二,经过这几天的客流量爆满,店内长时间座无虚席,再加上试吃大会的食品消耗,他灵质空间里的家禽蔬菜已经快见底了。
市场供不应求,也是个大麻烦事。
第三,这个生意要做长线,就只能做本地生意,外地的客户可以飞来一次,飞来两次,飞来三次,那再多的呢?她们总不能一直在路上花费时间精力和金钱长期来回跑吧。
只要他想把这个生意做大,做远,就一定要把这三个问题解决干净。
沈谢文权衡了一下,觉得当务之急最应当解决的问题就是食材的来源。
关于这个问题的解决方式,他想到了一个绝佳能帮助他的人选。
“所以您大驾光临,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由京兆毕恭毕敬的坐在沈谢文对面,笑得满脸掐媚。
“我要的也不多,你只需要给我找一片适合种菜养家禽的地,地方越大越好,人手最好配一些学习能力强的,能吃苦耐劳的人来。”
沈谢文道:“相应的设备你去准备,其他的种子啊,树苗啊,包括家禽畜牧之类的主要东西我来负责搞定。”
“诶诶,好的好的,您吩咐的要求我一定给您妥善做好了!”由京兆掐媚道,“但是,我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能跟您商量一下?”
“你说。”
“是这样,关于场地的挑选租金以及人员的薪资全部由我们十字教这里出钱,虽说大部分农作物的种子以及家禽幼崽都是您这边出的,但换算下来还是我们这里出资太大……所以我想的是,关于租金问题,能不能我们三七分?”
沈谢文扫了他一眼。
由京兆脸上笑容一僵,咽了口唾沫斗胆继续道:“当然,七是我们出资。”
“可以,就这样吧。”沈谢文道,“合同等到时候确定好了再签。”
由京兆见沈谢文同意得如此爽快,立马松了口气,笑容更加灿烂:“好嘞好嘞,我做事您还不知道吗,包您放心!”
由京兆的态度明显比第一次见面时要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点让陪同沈谢文来协商的楚长云颇为意外。
在商定好这个项目的开启日期后,沈谢文就带着楚长云离开了十字教的大楼。
楚长云走在沈谢文身边,不解道:“这个由京兆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上次见他还是一副苦大仇深被我们逼迫的小可怜样,今天直接换上一张阿谀奉承的脸,你看没看他刚才那架势,我都怀疑你要是当场让他脱光了上街裸奔他都不带任何犹豫马上就干。”
沈谢文戴上墨镜跟鸭舌帽,说话的声音隔着一层口罩,听着有些闷。
“很简单,因为他已经从这个项目里尝到了甜头。”沈谢文缓声解释道,“之前他要求给饭馆入股,我同意了给他相应的利润分红。”
“餐馆开业到现在的客流量你我都是有目共睹的,虽说我们卖的价格亲民不贵,扣除陈本所赚到的利润不算多,但总归也有个六位数。”
“并且这个项目是可持续性发展的,只要我还愿意在这个项目做下去,他作为小股东,能从我这里分到的钱只会越来越多。”
沈谢文道:“这条产业链光明又安全,更何况要是出了事肯定是我顶在他前面。这种稳赚不赔又不用太费心思管理的产业,他何乐而不为。”
楚长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说他的态度一下子变得这么好,上次试吃大会也是这样,你一个电话过去,他那边马上买好桌椅,给足了场面不说,还在货车被劫持的时候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就是一顿猛干。”
“老实说,要不是你告诉我这件事,我还一直以为他是被逼无奈才选择跟你一伙儿的呢。”
沈谢文没再继续说话,其实楚长云一开始认为的也不假。
由京兆起初的确是被逼无奈才跟沈谢文绑在一条船上,是不想做也得做。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这个项目做起来了,由京兆拿到了应当拿到的分红,得到了该有的利益之后,他的态度自然而然就从苦大仇深转变成心甘情愿了。
由京兆办事速度很快,他花了一周的时间找到适合的场地,又花了三天时间筛选符合沈谢文要求的合适人选。
到了交付场地当天。
由京兆特地亲自开着商务车,一大早到沈谢文的公寓楼下接他,再一起去场地。
由京兆挑选的场地位于蓬莱城城郊处,从市区开车过去路程需要一个半小时,路上沈谢文还给裴清月发了个消息说今天去看场地。
一直到到了场地现场,裴清月都没回。
“您看这片地,依山傍水,环境优美,土壤质量已经检测过了,周围的环境也已经勘察过了,不存在任何工业区,也没有任何村落,方圆百里之内除了山林就是泉水。”
由京兆说得眉飞色舞,慷慨激昂:“您悄悄,这简直是绝佳的风水宝地!”
沈谢文摘下墨镜,驻足于一篇野草茫茫的平原间,四周山脉层层叠叠,崇山峻岭,东边坐落一片翠绿竹林,右边一条蜿蜒曲折的涓涓细流,的确是块风景如画的好地方。
“这个地方你是从哪弄来?”沈谢文问,“这块地的原主是谁?”
由京兆道:“不满您说,这块地其实是从我朋友那介绍来的……”
沈谢文眉峰一挑:“朋友?”
由京兆点头:“是的,而且这块地的原主人不是别人,是百花教现任教主花从蝶的。”
“花从蝶?”
一提到这个名字,沈谢文脑子里倏然浮现出一张萝莉脸。
百花教教主是个拥有可爱面容的少女,即便已经是几百岁的年纪,却总爱维持着自己少女时期的身形容貌,平常最爱穿各种彩虹色的衣裳。
不过作为一教之主,百花教自从由她继位后,一跃而上直接挤进修真界宗门帮第十,前来拜师的弟子络绎不绝。
花从蝶为人坦荡,诚信很好,而且有自己的判断,并不是那种会见风使舵背信弃义的小人,沈谢文与她接触不多,可她是在沈谢文被人口诛笔伐时,唯一一个没有落井下石之人。
单从这些点来看,沈谢文认为花从蝶是个可深交之才。
这片土地是花从蝶所属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唯一的问题便在于……
“她为什么舍得把这样一块风水宝地租给我们呢?”
沈谢文转过身,望着由京兆的眼睛,面无表情问到。
“这个……这个。”由京兆支支吾吾半天,忽然叹了口气,道,“您有所不知,百花教现在早已大不如前了呀!”
“怎么说?”
“自从四百多年前的那场大战后,修真界灵气枯竭得厉害,百花教擅长的便是以各种灵气滋养教中的花蕊,那些灵花便是百花教用来与其他门派作为交易的产物,以花为器便是如此。”
“灵气衰竭,让她们功力减半不说,百花教内栽种的灵花更是枯死大半,门派收入大减,现在教内的弟子只剩下了原来的四分之一那么多,那些留下来的人虽然还是百花教的弟子,但都在花从蝶的默许下出去找了别的工作。”
“这也是实在没钱了,因此迫不得已,听到我们这里要租地,这才死马当活马医,将地租给我们,希望能赚取一些租金,好叫百花教的弟子不要那么艰辛。”
由京兆没说一句话,沈谢文的心就往下沉了一点。
他是知道灵气衰竭导致事件大变,但他此时此刻才深切的意识到,原来引发的蝴蝶效应居然会变成这样的狂风骤浪。
不过……
“你说,其他弟子在百花教教主的默许下出去另寻出路?”沈谢文问道,“她们在外的工作怎么样?薪资待遇如何?”
“这个的话。”由京兆想了想,接着道,“反正据我所知,过得不太好。”
“按照原来,以她们的功力,在战场上以一敌三不是问题。”
“可是……”由京兆长叹一口气,“现在已经不是以武为尊的时代了,”
“她们做什么的都有,可没有一个强大的宗门在背后支撑她们,做她们的靠山,能领到的工资也不过是些毫无晋升空间的普通工作,赚到的薪资也只能勉糊口罢了。”
由京兆练练叹息。
沈谢文听完他深沉哀叹,侧过身,看向面前宽广的平原,脑子里回想着由京兆说过的话。
而且他还记得,修真界内除了药宗的宗师擅长种植草药外,就当属百花教的弟子最为擅长栽种各种植物。
脑内白光一闪,一个想法浮现脑海。
“叮——”
恰逢此时,口袋里的灵机震动一秒,发出消息到来的提示铃声。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过渡一下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