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纯理所当然觉得房子是梁高给她的补偿,可梁高一无工作,二无恒产,当初把那套房子给周纯住,也是磨破了嘴皮子才说服他妈。
现在他妈手里只剩七套房子,搬去和儿子梁高一起住后,连她原先住的那套也租出去吃租金了,近百万的房产,哪能轻易送给旁人?
梁高知道这事没完,回家后顶着猪头脸这样那样的把事情一说,笑眯眯的给老太太出主意:
“之前无缘无故的不好让您上周纯那儿住去,我拦了您两回,您就怀疑我又编瞎话骗您呢,这下机会来了,您先住过去,我找机会也住进去,这不就齐活儿了吗?”
葛秋花一拍大腿,去卫生间找了个拖把棍儿,拎手里雄赳赳气扬扬的就朝对面居民楼去了。
大力拍门的时候,还忍不住激动的战栗呢!
她的房子,她花大价钱找人装修的,最宽敞的一处房子,她一天都没住过呢,就便宜了小狐狸精,越想越气不顺,拍门用的力气就越大。
周纯送完两个孩子刚回家,正神思不属呢,一开门见是个不认识的老太太,正想说:
“你谁啊?走错门了吧?”
结果老太太没给她发挥的机会,直接挤进屋,里里外外挑剔的打量了一遍,见房子保存的还算完整,这才趾高气昂的开口:
“我听我儿子说你们彻底闹掰了,你还要他以后躲着你走?他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家了,我说你咋这么能耐呢,小区是你家的啊,你说躲着走就躲着走了?
我也懒得管你们这些鸡鸣狗盗的破事儿,爱咋咋地吧,反正这房子是我的,还轮不到他梁高做主,给你两天时间搬走,想上哪儿上哪儿去,梁高也碍不着你的眼了,大家都清净!”
周纯直接懵了,她不可置信道:
“我搬走?有没有搞错,你儿子做了那种事,不说赔偿,还想把我扫地出门,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美事儿?”
葛秋花闻言精神一振,好似铺垫了那么多就在等这一刻似的,腰背都挺直了几分,大声反驳:
“我儿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吗?你们都是结婚又离婚,孩子满地跑的人了,别装大姑娘小伙子那一套矫情劲儿,你要是不愿意,他梁高敢把你往床上带?你两在床上做那档子事儿的时候你不拒绝,不报警,事后说梁高对不起你,梁高傻我老婆子可不傻!
实在不行咱们叫街坊邻居来评评理,或者去派出所报案,让警察去调查,梁高要真是强|奸了你,让他去坐牢都行!梁高和你睡一觉,你就要我家一套房,你身上是镶钻了还是咋的?比娘娘都金贵!”
周纯气的发抖,当初梁高和她说的时候,可没说这房子是在梁老太名下,只说是他的房子,让她安心住着。
她一时觉得是梁高和这老太太联手演双簧,欺负她孤苦无依,一时又觉得梁高那人死心眼儿,没这么多弯弯绕,都是他这个妈太难缠。
无论如何,她不能把这件事闹大,万一被前夫王家那边知道,她岂不是成了彻彻底底的笑话?
她的坚持,她的固执,她的骄傲,全成了他人笑料,周纯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可让她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又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正在这时,梁高带着口罩捂得严严实实进来,朝她露出歉意的笑,直接将坐在沙发上指点江山的葛秋花半拖半拽的带走了。
远远地她还能听见梁高疲惫的声音:
“妈,算我求您了,那是您儿子放在心尖尖上几十年的人,您知道只要能多看她一眼我心里有多欢喜吗?您给儿子留点体面吧……”
房门被风一吹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和各种窥探的视线,周纯狼狈的跌坐在地,突然觉得特别迷茫。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说的就是她眼下的情况。
空有一身傲骨,不愿让往日她瞧不上的亲戚看她笑话,因此不会向他们开口求助。母亲身体不好常年住院,以前有王家财力支持,住省城最好的病房,请两个护工二十四小时看护,父亲每日只需要被保姆开车送去医院,陪母亲吃饭说说话就好。
眼下她离了婚,母亲住回县医院,和七个病人挤在一间病房,父亲潦草的收拾了家里以前住的老房子,每日往返于医院和家中照料母亲,勉强用微薄的退休金支撑生活,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照顾她这个女儿。
她只能自己想办法。
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就在这时,房门再次被敲响,周纯踉踉跄跄开门后,见是捂得严严实实的梁高,气上心头,想她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竟然被梁高这样的窝囊废给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
“滚!你给我滚!难道你妈羞辱我还不够,你又来继续羞辱吗?耍我很好玩儿吗梁高,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梁高面带愧疚的挤进去关上门,见周纯情绪激烈,对他又抓又挠,干脆从身后抱住她,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周纯,你听着,这话我只说一遍,我从没有对我妈说过那些话,是她听我打电话猜出来,然后趁我不注意跑来这边闹事的。这房子确实在我妈名下,她自打离婚后就把钱看的比我这个儿子还重,我说服不了她。
我没本事,帮不了你更多是我的无能,时间匆忙我只能想到一个主意,那就是我搬到这边来住,那样我妈就没可能闹着要收回这套房子,当然你可以放心,我住客房,没你的允许,绝不会出现在你跟前。”
周纯不可置信,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觉得世界上所有苦难这一瞬间都落到她的头上,压的她喘不过气。
缓缓跌落在地,无声痛哭。
看的梁高心疼不已,将人抱在怀里轻轻安慰。
等秋东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完成了期中考试,处于等待成绩的阶段,这日他们三人在小小的客厅里忙着准备下一期的拍摄素材。
林女士被好友打电话分享了这个八卦,电话对面那人就像趴在梁高家床底下目击了现场一样,说的那叫一个激扬澎湃,详略得当,关键还有适当的人物内心独白,声音大的能掀翻房顶,让秋东和冯唐也第一时间吃上了这口新鲜的大瓜。
“你说以前咱们得有多瞎啊还觉得梁高老实,打从他闹着跟你离婚那阵儿,我才觉得看错了人,那王八蛋心里的花花肠子多着呢。不过这都没关系了,以后他那一肚子花花肠子都对着他老娘和周纯使去了,咱们只管看热闹就成!”
“所有坏事都推给他老娘做了,自个儿跳出来在周纯跟前装好人,先和周纯同居,再让他妈跟着强势搬进去,前后不超过三小时,他原先住的房子就租给别人了,说没有猫腻谁信哪!”
“原先他住客房,周纯住主卧,两孩子只能挤一间儿童房,结果他妈搬进去后,他在沙发上将就了两天闪了腰,就被老太太赶去主卧和周纯一块儿睡了。现在那家里可热闹了,他们家一说话,整栋楼包括对面楼阳台上都是看热闹的邻居,你不晓得有多解气!”
林女士挂了电话尤觉神清气爽,还跟两孩子嘀咕:
“这就是人家说的白月光,真爱吗?可真能折腾啊!”
冯唐人家是学霸,可不是闭目塞听的书呆子,单身狗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当即摇头晃脑道:
“白月光那是只能存在于记忆之中的美好,不染尘埃,不沾烟火,方能永远脱俗飘渺如仙,一旦与柴米油盐有染,操持起生儿育女之事,那便是在普通不过的世俗女人,滤镜荡然无存,爱意不复往昔。”
说的直白点儿,白月光就是不应该被得到的人,得不到的才能永远骚动。
林女士被逗的不行,没有形象的哈哈大笑,自从离婚后,她经常这样开怀肆意大笑。
秋东见了便觉得当初决定没错。
林女士见儿子手中拿着工具在冯唐脸上忙活,眼里全是暖心的笑意,于是也开口逗他:
“东东,你猜那两人能走的长远吗?”
秋东毫不犹豫摇头。
林女士惊了,这种事好歹也犹豫一下吧:“为啥啊?”
她还觉得就梁高那痴迷劲儿,死皮赖脸抛家舍业也要黏上去的脸皮,这辈子就跟定周纯了呢,除非周纯不要他,梁高是不可能主动放弃的。
秋东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林女士是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男人啊,但凡多看两本言情小说,都不至于这么直女思维。
“冯唐,你来说。”
冯唐最近为了和林阿姨一起讨论脚本,私底下恶补了很多当代咯噔文学,自觉是半个专家了,闻言很有把握道: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首先梁高要是真老实,那仅凭责任心也能和别的女人安度晚年,这样的品性其实很可贵。但他心眼儿贼多还装老实,偏好吃懒做不事生产,擎等着继承他妈的遗产。当然要是真能继承到遗产也还好,看在钱的份儿上自然也有女人愿意和他在一起,问题是他能吗?”
不能的话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那女人得瞎成什么样儿才能继续跟他过日子?
说完他得意的看秋东:我最近的娇妻文学没白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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