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鹤慵懒放松的靠在床头,修长的手指不经意拨弄着那串佛珠,眼尾扫到她仍背对着自己坐在那里,蝴蝶骨凹陷出一个柔美的弧度。
“过来,我给你上药。”他拍了拍身侧空荡荡的床,不动声色道。
他在叫她,她不敢不过去。
可他却主动提出给自己上药,这倒令她很是意外。
沈知懿摩挲着上了床,坐到他身侧的位置,表情略微有些无措。
裴松鹤却十分自然,将她扭伤的那只小腿抬起,看到她白皙的脚背与脚踝骨连接处红肿的像个小山包,眉峰不禁蹙起,翻身越过她去拿床头柜上的膏药。
他的手臂健硕而有力的支撑在她的肩旁,系得松垮的真丝睡衣因动作幅度而敞开,以V字形从锁骨延伸到腰腹,露出清瘦而紧实的肌肉线条。
沈知懿在他身下偷偷抬眸,总觉得他现在的动作很像缠绵时,越过她去翻找抽屉里的套。 🄼.𝙫𝕆𝘿𝙩🅆.𝙡𝙖
这样的想法令她脸部升腾起一阵热气,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一天两贴,消炎止痛……”裴松鹤拿着膏药的外盒随口念道,修长的双手撕开其中一贴,对准她红肿的脚踝敷了上去。
他的动作不算温柔,但也绝对不算粗暴。
这辈子除了沈知懿,他还没有亲自给其他女人上过药,他以为下手足够轻,可到底还是弄疼了她。
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烈钝痛,令沈知懿条件反射的一蹬腿,却不小心踢到了一处隐秘部位。
“唔……”裴松鹤闷哼了声,嗓音里夹杂着浑浊的沙哑。
这下沈知懿连耳根都红了起来,微弱的嗫嚅了句,“对不起。”
裴松鹤不屑于跟伤患计较,咬牙忍道,“你真能折腾!”
从脚腕
“不疼了?”他斜乜了她一眼。
沈知懿摇摇头。
“看来这个姜梨开得药还挺好用,我刚才还在纳闷,为什么扭伤了脚不给你开云南白药,反而开了盒我都没听过的药。”裴松鹤随手把药盒扔回桌上,全然没注意沈知懿的脸色微微起了变化。
他莫名想起今天在姜梨桌上看到的那张孕检单。
在他的印象里姜梨和沈知懿同岁,今年刚刚二十四岁,性情上是要比沈知懿张扬开朗一些,却没想到她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况且姜家向来家教森严,能允许自己的女儿未婚先孕吗?
他和姜梨并不熟,点头之交也都是因为沈知懿,再加上他素来不喜谈论别人,所以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你们现在的小姑娘,都挺野的。”
沈知懿一怔,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怎么看怎么像勾引,而且还是手段最卑劣的那种,难怪他会这样说……
裴松鹤说完后就按掉了房间的总控灯,视线一下子漆黑如墨。
“胃疼就早点休息,不许偷偷玩手机。”他扯过半边被子,背对着她躺下来,尾音带着一丝困倦。
这就睡了?
沈知懿有些惊讶。
她以为今晚留自己睡在卧室,至少是要做上一次的。
第009章 现在的小姑娘都挺野(2/2)
刚才她的脚趾不经意擦过那处,可以确定他不是没有感觉,那他为何又放过自己?
难道他叫自己过来,真的只为了给她上药?
还是……因为顾予曦回来的缘故,他开始为她守身如玉了? 𝕄.𝕍𝙊🅳🅃𝕎.🄻𝙖
晚了点吧!
不管什么原因,今天总算逃过一劫,她蜷缩的身体也缓缓放松下来。
黑暗中裴松鹤翻了个身,面朝她沉沉闭眼。
耳边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借着落地窗外那些路灯透进来的微光,沈知懿偏头去看那张近在咫尺的冷峻面容。
白日里,他深邃的五官过于凌厉,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夜晚的他仿佛褪去盔甲,那双极为好看的桃花眼紧闭着,沉甸甸的睫毛宛如黑羽。光影将他的脸部轮廓细细勾勒,染上一层月色清辉,显得整个人柔和了几分。
沈知懿被这张脸蛊惑到,蹑手蹑脚的钻进他的怀中,汲取着他的体温。
刚刚闭眼,便听到头顶传来一道低哑的嗓音。
“今天怎么这么黏人?”
她心跳一漏,没想到裴松鹤还没睡着。
偷偷求抱的行为被发现,她索性把头埋进他的肩窝里,似服软更似撒娇。
“吓到了?”
他指的是今晚孤城会所门口的那场车祸,其实沈知懿并没有被吓到,毕竟她之前开车也经常刮刮蹭蹭,远没有怀孕这件事给她的冲击大。
裴松鹤说话时胸膛传来的震动感,令她额头发麻,闷声应了一句,“嗯。”
这句话让沈知懿的双眸蓦然睁大,感觉到裴松鹤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而她却再难入眠。
回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将她带回了四年前的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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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浓郁,阴沉地让人心生烦躁。
八月酷暑,连风里也裹挟着闷热的潮气,预示着暴雨将要来临的征兆。
二十岁的沈知懿穿着黑色连衣裙,手臂别着一块黑纱袖章,站在一幢古典的别墅门口,足有两人高的钩花铁围栏将她与这里的奢华隔绝在外。
她后背挺直,不卑不亢,唯有那双眼眸空洞的像一潭死水,对着铁门内的人说道,“阿姨,请求你看在我爸爸的份上,再借我一点钱,我妈妈现在躺在医院里,主治医生看不见缴费单,不肯给她做心脏搭桥手术。”
“知懿啊,我们是真的很心疼你,这么小的年纪家里遇到这么大的事儿……”裴延澈的妈妈白晴用手背擦着莫须有的眼泪,叹息道。
“但你也知道,你们家现在这个情况,所有人避嫌都来不及!我和你叔叔也是好心,出钱帮你爸爸料理了丧事,也没有让延澈跟你解除婚约……”
“我知道,我很感谢叔叔和阿姨为我们家做的这些事。”沈知懿陡然开口打断她的话,声调不自觉染上冷怒。
她实在听不下去,在沈家破产之后,裴家想方设法弄走了她们家所有地皮,眼睁睁看着她们母女流落街头,却还在这里假惺惺装好人。
虚伪也该有个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