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懿敛了敛神,冷静开口,“我……”
耳边却传来裴松鹤低淡的嗓音,“我也不去了,你们去吧。”
顾予曦微怔,“哥哥,你为什么不去啊?”
裴松鹤缄默不语。 𝕄.🆅🅾🄳𝓣𝙬.𝓛𝙖
“小叔的肩膀前两天受了伤,沾不得水,会发炎!”裴延澈替他解释道。
顾予曦无措的转向他,“受了伤……严重不严重?”
“二十厘米长的伤口,都看见骨头了,流了我一身的血……”裴延澈的话还没说完,就挨了裴松鹤重重一脚。
别说顾予曦,就算是沈知懿现在听了他的描述都觉心惊。
很快,顾予曦澄澈的双眸便漫上一层水雾,扯着裴松鹤的袖口凝噎道,“哥哥你给我看看啊,这么严重,为什么都没人告诉我?”
裴松鹤不着痕迹的抽回手,眼底添了一抹无可奈何,“没什么好看的,已经结痂了,不告诉你是怕吓到你。”
顾予曦的泪珠子仿佛不要钱一样,从那张精致的小脸上蜿蜒而下,“那哥哥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
“别任性。”裴松鹤淡声道,“你过生日,大家都是来陪你玩的,你不去算怎么回事?”
姜梨小声嘀咕了句,“她不去最好!”
顾予曦只得嘟起嘴唇,万般不情愿的跟随他们去换衣服。
-
电梯在二楼停下,裴松鹤率先出去,手掌却抵住光滑如镜的电梯门,回头望向沈知懿,“过来帮我换药。”
她没有理由拒绝,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来到他的房间中。
顾予曦偏心的有点明显,她看过姜梨与自己的房间,仅比普通酒店干净宽阔一点。
而裴松鹤这间是套房,客厅连着巨大的露台,露台还带个无边泳池。
一进卧室,
他脱去外套,背部肌肉结实鲜明,来到床边坐好。
沈知懿觉得他现在的步骤简直和每次上床时一模一样,只是多了肩膀上那道白色的纱布,太煞风情。
她缓缓走到他身前,分开双膝,神色自然地跪坐在他的腿上。
裴松鹤不禁向后仰了下,眸光深了深,“你这个姿势……”
“不这样坐,我怎么给你上药?”她音色有些冷,纤白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层层解开纱布,没有刻意收力。
裴松鹤感觉到她的粗暴,闷哼了声,“唔……你是有多恨我?”
沈知懿面无表情,手下动作不停,“伤成了这样,没时间给我回信息,但有时间陪妹妹过生日是吧?”
裴松鹤的呼吸都急促了些,喉结滚了滚,忍着痛意开口,“我忘了。”
她才不信什么忘了的鬼话,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那就让他吃点苦头,缓解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担惊受怕。
随着最后一层纱布揭开,她终于看清了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表面刚结下一层浅浅的血痂,针线缝合得像一条暗红的蜈蚣,狰狞可怖。
若是再偏一寸,就到了脖颈大动脉的位置。
可见那些亡命之徒下手是真的不留半分余地,她越想越觉后怕。
捉弄的意图全部烟消云散,手指不由自主地蜷曲起来,她根本连碰都不敢碰。
第110章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2/2)
裴松鹤瞧着她鸦羽般的眼睫轻轻颤动,猜出了她的心思,低笑道,“刚才不是还想让我疼,怎么现在又怂了?”
沈知懿瞪了他一眼,语气疏冷,“药和纱布放在哪?”
“包里,你翻一下。”他声线微哑。
她从他的身上下来,把放在椅子上的皮质拎包打开,找出纱布和碘伏,回到床边。 𝓜.𝙫𝙊𝔻𝓣𝓦.🅻𝙖
这回她没有再靠近,而是站在他的身侧,拧开手中的碘伏。
黄澄澄的液体散发着苦味,拿着棉签的手停在伤口上方,沈知懿抿了抿唇,轻声道,“应该会很疼……”
“那不是正合你意?”他漫不经心的嗓音里透着宽纵,偏过头将整个受伤的肩膀朝向她。
似乎在这一刻,他把自己的性命都交付于她手中,任凭处置。
沈知懿闭上眼睛,把棉签轻轻贴向那道伤口,一点点擦拭。
耳畔是他粗重的呼吸声,跟随着她的心跳起起落落。
几分钟后,这场痛苦的煎熬总算结束。
裴松鹤只是脸色难看了些,她却溢出满头细汗,仿佛受伤的那个人是她。
纱布层层绕过他的肩膀,她不敢再用力,仔细在他心口处打了个蝴蝶结。
屋子里没有剪刀,她只能俯下身,用牙齿去咬断。
裴松鹤垂眸,视线刚好落在她头顶的发旋,看上去是那么柔软,乌黑如缎的发梢反复蹭过他赤裸的胸膛。
这种又痒又难耐的折磨,并不比刚才的疼痛好过。
他有些后悔,不该叫她来给自己换药的。
当他想要伸手拢住她的头时,沈知懿却瞬间从他怀中抽离,退
裴松鹤修长的手僵在那里,缓缓垂下,低头看了眼心口上那个小小的蝴蝶结,是与他气质完全不符的可爱。
他拧起眉心,感觉这个蝴蝶结似曾相识……
“你的包扎手法是谁教你的?予曦吗?”
沈知懿哽住。
这有什么好跟她学的?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穿衣打扮模仿顾予曦,连系个蝴蝶结都要跟顾予曦学?
本已压下的怒火再次被他挑起,刚欲发作,门外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小叔,你在屋里吗?”裴延澈那清冽的嗓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
继而,是门锁拧动的咔哒声。
沈知懿屏气敛息。
还好,她进屋的时候已顺带将门关上,没有房卡是打不开的。
“小叔,知懿在不在你这里啊?我找遍了整个酒店都没看到她!”
裴松鹤饶有玩味的摊了摊手,在阵阵敲门声中,以极小的音量开口道,“我是该说看见了呢,还是没看见呢?”
沈知懿不可置信的瞪向他,用口型对他说,“你疯了?”
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窗帘闭合,房门紧锁。
说他们之间清清白白,连鬼都不信!
还好裴松鹤只是故意逗她,并没有发出声响。
“奇怪,知懿不在房间,小叔怎么也不在!”门口传来裴延澈喃喃自语。
沈知懿刚松了口气,门外却又多了一道娇媚的嗓音加入进来。
“裴延澈,你站在我哥哥门口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