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交锋-出殡
顾仁杰的话成功引来了路鹤轩的目光，只见他一抬手，忙道：“顾大人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有了首肯，顾仁杰抱了抱拳，“如今虽是快入冬的天气，可遗体并没有放上十天半个月的道理。好在停灵的娘娘们都是位份高的，既然都是皇室之人，臣想不如就按位份，分男女共同出殡可否？”
顾仁杰的意思是，皇帝后面跟着大皇子四皇子，而皇后这边再以位份跟着众位嫔妃。
虽然在这之前并没有这个先例，可如今看来，这似乎是最好的方法了。
“臣觉得顾大人所言可行。”
季文锦第一个站出来表示赞同，紧接着云亦辰、顾谨……，一个接一个的都站了出来。
都说先例是人开的，路鹤轩看了看众人，犹豫再三后点头同意了下来。
中书令见丧事都已经定下，忍不住又要说让严查真相，路鹤轩赶在他开口之前，直接一摆手，“现在只讨论丧事，其他的事情待国丧之后再议。”
“可是……”
中书令还想再说什么，可最终在路鹤轩警告的目光下放弃了。
时间转眼到了十月十二出殡这日，因为是国丧又同时死了这么多皇室人，出殡的时候，这满京城的的百姓几乎都围了过来。
出殡队伍浩浩荡荡，一出了皇宫大门，便占满了街道，哭泣声哀嚎声，一声高过一声的响起。
百官送行，百姓长龙一直拍到了京城外几里地。
对于这一次空前绝后的葬礼，后人笑之称其：十里送葬！
顾姝妍到了这日已经出了月子，抱着健康在院子里正玩得高兴，珍珠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
“小姐，都已经准备好了。”
顾姝妍闻言点了点头，将健康抱起，然后让无音拿了披风，抬步往外走去。
马车早早的停在了云府门外，顾姝妍将孩子递给已经在马车上的玉菲，这才由珍珠扶着自己垮了上去。
马车很大，顾姝妍主仆四人加个孩子都显得很空旷。
“夫人，奴婢有一事不明。”
无音如今在她身边呆久了，这说话渐渐也不再如以前那般拘谨，尤其是亲手杀了暗影之后，她整个人更是爱笑了起来。
“你说。”
顾姝妍看着怀里久久不愿睡去的健康，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
无音见此想了想措辞，“夫人为何要带小公子去看皇室出殡？”
一般的母亲即便是想要看热闹，也不会愿意在这么冷的天带着孩子，可顾姝妍今日一早却是特意将小公子抱过来，即便是奶娘喂奶也不让带走，这实在是有些反常。
顾姝妍闻言抬起头来，看着无音的眼睛，她反问道：“那当初你为何坚持要去将健康追回来？”
一句话问道了无音的心底深处，突然她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似乎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她一直以为对皇家人出手是主子的意思，是主子要为驸马和公主报仇，却忽略了夫人似乎也一直敌视皇家，甚至比起主子还要更甚几分。
“是属下唐突了。”
无音歉意的抱了抱拳，既然解了心中的疑问，她自然不会再去窥探主子的隐私。
马车缓缓到了人群喧闹之处，因为茶楼的前门被堵的水泄不通，云府的马车只得停在了后门处。
顾姝妍将孩子抱下马车，一行人便由伙计领着到了提前定好的雅间。
一推开门顾姝妍就愣住了，因为里面多出了两个人。
“夫君今日不是要跟着去皇陵吗？”
顾姝妍说着抱着孩子就走了进去，云亦辰今日没有戴面具，那张绝美的脸上正对着他露出笑意。
“这不是为了陪你和孩子吗？”
云亦辰说着，已经从顾姝妍的手里将健康接了过去，见健康正朝着自己啊啊的挥手，这心里瞬间软成了一滩水。
顾姝妍看着父子二人互动，不由得温柔一笑，“我看你就是自己不想去皇陵，这才找了这个借口。”
云亦辰伸手逗着小健康，听着顾姝妍的话不由得笑意更浓。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娘子，这皇陵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去了。”
云亦辰可没有忘记自己母亲下葬时的情景，那里有着他不好的回忆，再加上这些死生不想再见的人，他就更不想去了。
一旁轮椅上，三皇子路忧明被迫看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心里不知怎地竟然微微抽痛了一下。
看着襁褓中的小婴孩，明明看不清他的脸，可三皇子就是有种熟悉的感觉。
“呜呜呜”
三皇子发出了几声呜咽，一旁说笑的顾姝妍这才收敛了神色。
“夫君将他带来作甚？”
顾姝妍看向三皇子的目光明显不善，她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用再见这个人了，可没想到这没过多久，尽然再一次见面了。
云亦辰感觉到顾姝妍情绪的变化，腾出一只手将她搂过来，说道：“如今三皇子可是唯一一个活着的皇子了，你说他家都死绝了，能不让他来看看吗？”
云亦辰的话温柔至极，可这内容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三皇子看着对面相依而立的两人，他突然觉得自己看到的是魔鬼。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送葬的号角锣鼓声，几人齐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打头的是路鹤轩，他的怀中抱着皇帝的灵位，再后来便是一个个整整齐齐的棺材，陆陆续续朝着这边过来。
“真热闹，你们看，那些百姓们一个个脸上竟然都带着笑容，仿佛是在办喜事一般。”
顾姝妍目光扫过那成群结队的人，再看了看那些看热闹低头偷笑的百姓，这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消失了。
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拉住云亦辰的手也不由得微微一动。
察觉到顾姝妍的变化，云亦辰握住她的手不着痕迹的把上了她的脉。
以往的时候，顾姝妍的脉虚浮且不规律，可今日他明显感觉到顾姝妍的脉变得有力起来，仿佛整个人重新有了生机。
云亦辰知道，顾姝妍这是终于放下了在心里一直困扰的心结。
“这就是办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