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四大件事，衣食住行。

生为华夏人，最幸福的一件事就是有吃不完的食物，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但凡是个活物，就有智慧的人将其研究成食物。

比方说那河豚，都说河豚有毒，可在厨师的钻研之下，巧妙地去掉了里面的毒物，人们再不用拼死吃河豚，直接就可以享受美味。

来到李哥烧烤摊上，十数种食材整齐排放。

老板娘热情招待，问道：“欢迎光临，几位要点点什么？”

沈雁昕看着油锅里炸着的洋芋片，想都不想，立刻下单道：“洋芋炸两份，炸焦一点，辣椒中等。”

杜晓虎奔着肉来的，见他第一项就点了一个素的，还是顿顿吃饭都跑不脱的洋芋，马上道：“吃烧烤就吃肉噻，老板，给我们炸一条鱼，再来这个、这个。”

边说边拿，牛肉串、五花肉、火腿肠等等但凡是肉类一样一把，直接往筐里装。

卫煌笑道：“难得见杜总如此豪横，是不是捡钱了。”

杜晓虎道：“没捡钱就不能吃了吗？不管是吃哪样都是自己享受，我老头就说的，吃不穷穿不穷，不会算计才会穷，这方面我真的是从来不会亏待自己。”

卫煌道：“再点点素菜，烤个茄子，来点韭菜。”

沈雁昕道：“我要两串豆腐皮，你们要不？”

杜晓虎道：“一个整两串嘛，今天我们好好吃一顿，大家不醉不归，菜少了拿哪样下酒？”

三人又点了点素菜，才坐到桌上。

空坐无味，自然要找点事情来做，聊天就是最好的消遣，也是下酒最好的佐料。

沈雁昕见卫煌精神不错，问道：“你和你家媳妇现在如何了嘛？”

杜晓虎道：“卫师说的已经分了，我喊他国庆节把女朋友约出来，然后和我家两个，我们一起找个地方耍，借机恢复关系，他硬是听不进去，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没得嘛？”

沈雁昕抓住重点，反问道：“是吗？你们组团出去耍，居然不喊我，是不是没有把我当兄弟？”

杜晓虎道：“我们都是约女朋友出去耍，你个单身狗，喊你去当电灯泡也不合适。”

沈雁昕道：“我是单身狗，我要找个女朋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你敢不敢和我打赌，我如果在国庆节之前找到女朋友，我们出去耍的费用你来开。”

杜晓虎找人一起出去耍的目的就是有个人帮忙分摊油费过路费等等，现在不但没得赚，还要亏钱，他自然不愿意。

摇头道：“要找个女朋友还不是容易得很的事，你和纪哥一起出去耍，酒吧ktv的妹子早就混熟了，随便约一个出来说是你女朋友，我岂不是亏大了。”

“不可能，我找女朋友怎么可能找ktv的，怕是你才会找那种女的做女朋友，我找的绝对是正经的。”

“你是不是想去租女朋友，我看网上有出租女朋友的业务，过年的时候有些男的被家里追着去相亲，搞得不厌烦了就租一个回家。”

“你不要和我扯这些，你就说你敢不敢打赌？”

“我不和你赌，这种一看就是我输，我又不是傻子，赌赢了我又有什么好处？”

“赌赢了出去耍的钱，我给你开，不管你耍好多钱，我绝对不打折扣。”沈雁昕拍着胸脯。

杜晓虎憋着声音道：“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我信了你的邪。”

卫煌道：“杜师是何等精明的人，你想从他身上占到便宜，除非他一会喝醉了，你看你有机会没有。”

看到两人又开始挤兑自己，杜晓虎马上跳开话题道：“行了，不吹这些没得营养的了，还是摆点有实际意义的东西。”

沈雁昕道：“你说嘛，哪样有实际意义，喝酒吹牛皮不就是摆这些？”

杜晓虎道：“讲哈我们以前的故事啊。”

沈雁昕道：“讲哈你和你女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嗨。”杜晓虎道：“我真的不想和你说了。卫师，你给我讲哈蓝天设计院吧，以前我也有机会去蓝天设计院，但是我没有去。”

卫煌问道：“你为哪样没有去呢？”

杜晓虎道：“一个原因是我家就是黑水县的，去黔州还要人生地不熟的。”

“等等，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家是黑水县的你为那样在外面租房子呢？我一直没有问过你。”卫煌打断道。

杜晓虎道：“我家是农村的，城头没有房子，这点你都想不通，我真是服了。”

卫煌道：“哦，我晓得了，我看到杜总杜经理就住在黑水县，我还以为你家也是，所以一直想问你这个问题，但一直没有问。”

沈雁昕道：“我开始也以为杜师是城里人，西装革履的，又出门随时都夹个公文包，气质各方面都不像农村人。”

卫煌补充道：“皮肤也不像塞，白白胖胖的，你看我这种就是标准的农村人，皮肤被太阳晒的黝黑。”

“又开始是不？”杜晓虎道：“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什么事情都扯到我的身上，我没有说过你们的不是吧？”

三人一阵闲聊，烧烤店老板已经烤好了几样食物，首先端上来的就是炸好的洋芋片和豆腐皮。

老板问道：“你们喝酒不呢？”

杜晓虎道：“吃烧烤哪有不喝酒的道理，先一人来一瓶。”

沈雁昕道：“你在说些哪样？一个来一瓶，先来一件，”

老板道：“来一件吧，喝多少算多少，喝不完的可以退，”

卫煌道：“一瓶酒，喉咙都打不湿。”

老板去搬酒。

杜晓虎替自己开脱道：“我的意思是喝多少拿多少，反正都在店里的，又不是不方便。”

卫煌道：“你倒是方便了，你也要考虑一下老板，一瓶啤酒两口就喝了，隔几分钟叫一次老板，隔几分钟叫一次，下回怕他看到你就直接关门说今天不做生意了。”

“我热，你真是能抬杠，你就是我们办公室的杆神，你应该去工地，不应该来我们公司。”杜晓虎道。

沈雁昕道：“他也没说错啊，你喝个啤酒都要一瓶一瓶的喊，哪个不烦你？跟你说了很多次，做事大方点，不要扣扣搜搜的。”

“行了行了。”杜晓虎见他说个没完，没好气道：“我今天就看你能喝多少。”

卫煌吃了几片洋芋，笑道：“我们还是给杜总留点面子，好歹也是个老总。”

虽然是调侃，杜晓虎很享受被卫煌喊杜总的感觉，放话道：“说实话，我是真有打算以后自己搞个公司，到时候你们两个就和我一起干，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沈雁昕边吃边道：“到时候杜总不要喊我去扫厕所。”

杜晓虎道：“说这支话，最起码也要搞个主任给你们当，我说的是真心话，没有开玩笑，特别是卫师，我觉得你来我们公司真的是大材小用。”

卫煌道：“杜总，是不是小弟抢了你的项目，你要赶我走？”

杜晓虎道：“没有哦，我是真的觉得你挺不错，起码比我们两个懂的多，我们公司做的都是一些小项目，我自己都觉得没有什么前途。”

沈雁昕道：“那没有见你去大设计院，你家关系怎么硬，找个大设计院还不像喝水一样轻松。”

杜晓虎道：“我要找肯定找的到，我只是自由惯了，不喜欢别人管着。我给你摆过的塞，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工地上。当时带我的那个师傅喊我去检查坑，本身那时候就啥也不懂，一大群人在边上围着看，就让我一个人下去，我当时就不答应了，直接怼他，我说你怎么不下去看，喊我下去？”

卫煌道：“杜师你还有这么刚的时候？”

杜晓虎道：“绝对是真人真事嘛！他被我糊了面子，心头也是鬼火戳，直接对我说，你下不下去，不下去就别在这里干了。我马上就撂挑子说，不干就不干，还能饿死老子不成？转身就走了。”

正好老板拿着啤酒过来，沈雁昕道：“我们边喝边听杜师的光荣事迹。”

每个人开了一瓶，各自倒在一次性杯子里。

杜晓虎端起杯子，脑海中还是当时的情景，像是有一口气在胸中一直没有消散，恨恨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现在这个社会，只要不怕吃苦。哪里找不到饭吃，非要在一颗树上吊死。”

“来，我们干一杯，今天酒水是杜师请客，我们一起感谢杜师。”沈雁昕举杯道。

杜晓虎道：“好大回事，都是自家兄弟，不是外人，放开了喝，喝多少我都买单。”

三人碰杯后一饮而尽。

马上老板有端着烤好的食物过来，说道：“鱼和茄子还在烤，其他菜已经上齐了。”

“好好。”

杜晓虎连吃了几口肉，点评道：“他家味道还不错吧，而且价格不算贵，下回我们再来。”

卫煌道：“还可以。”

沈雁昕道：“我就喜欢他家这个炸洋芋，特别脆，辣椒也好吃。”

“这个多少钱一份呢？”卫煌第一次来，并不清楚价格。

沈雁昕道：“五块，份量很足价格也不贵吧？”

卫煌道：“还可以，如果是黔州，五块钱没有这么多量。”

“市里面肯定要贵一点。”杜晓虎道：“但是他家确实公道，始终是开了十几年的，来照顾生意的大多数也是熟客，收贵了容易得罪人。”

三人边喝边聊，杜晓虎始终是不死心，问道：“卫师。你给我们分享一下，蓝天设计院他们是怎么学习设计高层建筑的？”

沈雁昕道：“这个可以讲讲，我们办公室，师傅们都是喊自学，关键他们自己也不会高层。”

卫煌道：“是自学啊，蓝天设计院也是自学，而且蓝天设计院和我们公司还有一个很大的不同。”

“哪样不同？”

“我们公司你画了图拿给师傅检查，他们是不是要给你把问题指出来，说你哪里错了，哪里没有画到位，提醒让你修改？”

“对头，那是肯定的，不然你怎么知道哪里不对？”

卫煌放下筷子，笑道：“蓝天设计院就不是这样的，你别看我喜欢和你们交流分享，设计院里有几个手上事情比较多的，他们直接甩都不甩你，别说给你指出问题，看图纸都是耽搁他赚钱，让你自己看。”

“我热，这些人太自私了吧。”杜晓虎觉得有点不可理喻。

卫煌道：“自私，你不晓得蓝天他们工作量有好大，一年几十万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我们办公室师傅他们还要画图，蓝天设计院里汪总他们是从来不画图的，都是交给下面的人画。”

沈雁昕道：“肯定的塞，他们就是去接项目，谈业务，下面画图的都是拿工资，实际上大头还在他们手里，所以做哪样都要自己当老板才有钱途。”

杜晓虎道：“那他们总要帮你看图塞，不然你怎么晓得你的图纸有没有问题？”

卫煌道：“肯定呀，他们的任务就是审图，所有图纸都要他们把关之后才能签字盖章。”

杜晓虎道：“我就说嘛，不可能哪个都不看。”

卫煌道：“你晓得他们怎么看图不？”

“嗨。”杜晓虎道：“你就直接说，不要总是卖关子。”

卫煌道：“你把图纸拿过去，他只要看到有问题就直接给你撕了，然后让你好好检查，看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他们根本不会给你指出哪里有问题，更不会手把手的教你如何修改。如果你在规定的时间内搞不定，那你这套图纸就不要画了，交给另一个人来做，你就去看规范，去抄图。”

杜晓虎道：“这么严格，还要我之前没有去。”

沈雁昕道：“这种公司请我去我也不去。”

“喔！”杜晓虎恍然大悟道：“我晓得那些同事为什么不帮你看图了，他不帮你看，如果有问题你没有解决，最后这些项目就落到他们手里，自然他们得到的钱就多了，所以为了多赚钱哪个愿意给你看图。”

“你想多了。”卫煌马上否定道：“你是不晓得他们一天有多累，如果我像他们哪样累，我也没得精力帮别人看图。你以为看图就是瞄一眼？最起码你的全部看完，上下分析，最后指出问题，解释怎么画为什么要这样画吧？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是很费功夫的。”

“总有空闲的时间啊？”杜晓虎还是认为那些人就是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