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虎上楼之后没有急着问卫煌，而是等到要吃中午饭的时候才开口道：“卫师，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怎么看起来有点憔悴？”

虽然起得比往常早一点，但卫煌不觉得自己精神不好，反问道：“我憔悴吗？”

杜晓虎把沈雁昕拉入战局道：“沈师，你看卫师憔悴不？”

沈雁昕仔细一看，不觉得卫煌哪里憔悴，反拿话堵杜晓虎道：“我看是你眼神不好？”

杜晓虎要给汪兰芬问话，自然不能就此罢休，坚持已见，依旧胡说道：“你不要只顾打游戏，你仔细看就会发现卫师最近休息不好，心中有事，大家都是兄弟，卫师，你老实说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说出来兄弟们帮你排忧解难。”

卫煌道：“今天早上我们那里有个人的衣服着偷了，一大早就在那里骂，比往天起早了一会。”

杜晓虎不信，追问道：“就这？我不信。”

沈雁昕调侃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杜晓虎道：“沈师都不信。”

卫煌道：“你信不信事实都是如此。”

杜晓虎道：“那我看你早上时不时叹气，又是因为什么？我那个位置一眼看过来，你啥都藏不住。”

卫煌记不清自己早上有没有叹气，或许有，也或许没有，如果自己一直解释那肯定就是心虚想掩饰什么，但如果自己没有，杜晓虎就是在诈自己的话，他有这个必要吗？

卫煌反问道：“我有叹气吗？”

杜晓虎道：“我观察得仔仔细细的，有啥事情你就说出来。”

卫煌道：“那可能我是真的没有休息好，看来睡眠不足确实会影响人的精神状态。”

杜晓虎还想问点什么，电话却响了，是俞婕打来的，问他吃了饭没有，说自己正在汪阿姨小吃店，让杜晓虎他们一起去，今天她请客。

天降好事，杜晓虎自然不会放过机会，马上欣然答应，叫上卫、沈二人就下楼。

卫煌进门就感觉头晕，俞婕居然又把她家侄女喊了过来，看样子少不得要鼓动几句，否则没理由解释她们来这里吃饭还要叫上自己。

俞婕非常主动地打招呼，给三人介绍自己的侄女，提到卫煌时眉飞色舞地道：“你们是认识的，就不用我多介绍了。”

汪兰芬在操作间看着外面的情况，马上明白过来，俞虹就是杜晓虎口中俞婕给卫煌介绍的相亲对象，模样倒是清秀，就是长得太胖了，和卫煌站在一起，也不般配，男孩子都喜欢漂亮姑娘，卫煌愁上眉头也能理解。

杜晓虎也未料到这一着，想着自己答应汪兰芬的事，本来他是瞎猜测，现在俞婕给了一个助攻，反而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没错。

杜晓虎察颜观色，估计俞婕要和卫煌讲话，有意给他们创造空间，把自己从中摘出来，找了一个借口说去里面帮忙，借机离开饭桌。

到了里面，杜晓虎低声道：“我问了卫煌，但是他不讲实话，说没有什么事。”

说罢又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汪兰芬看着外面，介绍道：“那个女生就是俞师傅的侄女，我们先观察一下。”

汪兰芬嗯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装着无事发生。

俞婕见沈雁昕抱着手机玩，卫煌、俞虹也不讲话，场面十分冷淡，主动挑起话头道：“沈雁昕，你不要整天玩手机，年轻人在一起多聊聊天，让我们这些老年人也了解一下你们的世界。”

沈雁昕望了一眼卫煌，淡然道：“你们也年轻过，应该比我们更懂。”

俞婕道：“那我们那时候，男生都在谈论哪个女生漂亮，主动追求女生，我看你们一点这方面的心思都没有。”

沈雁昕道：“现在不比你们那时候，不说其他的，就是彩礼钱就是一大坨，少的都是几万，多的十几万，还要有房有车，我们现在条件啥都没有，谈这些为时尚早。”

“那你一天还不专心学习，整天就打游戏？你不努力哪里来钱，钱难道会从天上掉下来？”俞婕简单的训了两句沈雁昕，又将话题扯回来道：“但我觉得这些都是次要的，我们结婚的时候也没有钱，通过两个人的奋斗，才一步才的好起来。我觉得你们还是应该早点谈恋爱，结婚之后你才会明白什么叫责任，才懂得严格要求自己，有时候我在想你们就是一个人散漫惯了，缺乏监督，正应该找个女朋友来管教自己，也不能说管教，反正两个人互相督促。”

沈雁昕意外遭劫，又挨了一顿训，好在他被念的回数也不是一次两次，也无所谓，回呛道：“我愿意啊，但是有几个女生的父母愿意，如果我说不给彩礼钱，哪个愿意把他家姑娘嫁给我，我明天都可以结婚。”

彩礼是一种风俗，不给彩礼就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人，俞婕估计谁都不会愿意，说道：“彩礼就是一个意思，大家可以商量，条件好就多拿点，条件不好就意思一下，有时候也是为了面子，大家可以商量，两家凑个十万八万，在订婚的时候在外人面前展示一下，订婚结束就退回去。”

沈雁昕道：“如果哪个都像你这么开明，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了，我大学有个同学是江西的，是个女生，他耍了一个男朋友，带回家，她爹妈就说彩礼要五十万，如果男方拿不出五十万，就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俞婕道：“那最后事情怎么解决的？”

沈雁昕道：“分手呀，除了分手又能怎么办，五十万又不是小数目，不是哪个都拿得出来的。”

“唉，搞不懂那些地方的人是怎么想的。”俞婕叹气道，又见卫煌还是沉默不语，自家侄女也像烂板凳，坐在那里发呆，催促道：“你们俩个不要坐着等饭吃，也聊哈，找不到话题吗？随便聊聊最近在忙什么，有什么开心的事都可以分享。”

俞虹道：“我没有开心的事。”

卫煌道：“其实人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中渡过的，真正开口说话的时候并不多，听人讲故事也是极好的，这就是造物主为什么给人创造两个眼睛两个耳朵，却只有一张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