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哼一声,放下手中筷子,静静看着十六师姐,不卑不亢说:“小妹多谢师姐‘夸奖’,不过师姐你这话里,倒有些不恰当之处,在吾看来,无论用何种手段,只要能从毒蝰王口中逃脱,都是一种值得称赞的本事。www.zhongqiuzuowen.com不是吗?”
“哟,想不到小师妹倒挺有见解。”十六师姐依旧在笑,言语里透露着不加掩饰的嘲讽:“咱个碧游宫,能夸那恶臭之物有本事的,怕只有师妹你一个人啊!当真是与众不同呢,虽然师姐我和其他师兄弟都习以为常,但是这话若传出去,那其他玄门大派、修真世家又会怎么看你呢?就连师父这张脸,怕也是挂不住啊。”
本小狐仙还怕你在人背后嚼耳根子呢?真是好笑。我心中暗想,脸上却毫无怒色,依旧平静笑道:“师姐如此关照小妹,小妹倒是很感动。欸,对了。不知近些日子,师姐的功力练到了何种境界了?”
十六师姐未想到我会转移话题,也没多想,便自夸说道:“师姐我已是妖丹期中段,哈哈,不高不高,也就是让小妹你羡慕的程度。”
“哇,不错欸!妖丹期中段啊。”我故作惊讶,继而阴阳怪气地说:“这等战力,假若遇到那毒蝰王,应该能稍微抵抗一阵阵吧,虽然最后都只是毒蝰王的美餐。但至少,有本事,能抵抗。嗯,应该可以,我相信你,十六师姐。”
十六师姐听了一愣,继而恼怒道:“你这死丫头,阴阳怪气说些什么?!”
“崔莺师姐是正餐,我是餐前开胃小菜。”我没理她,依旧自顾自说:“倘若危险到来,咱家性命能凭着‘恶臭’本事,有机会活下去。但是师姐就不一样了,您老对这‘恶臭’本事嗤之以鼻,想到那时,怕只有听天由命了。师姐,到时候您若需要,我就将这‘恶臭’本事有价教授给你吧。毕竟嘛,保命要紧,不寒碜。欸,您老可想好了,这学费老便宜了,吾可不会坑你。”
崔莺师姐听到这儿,即使再笨也明白了其中的暗讽之意。于是再也按捺不住怒气,扬起手厉喝道:“你这死丫头,再胡说八道当心我”
“你想干什么?”她正说到一半,一声清冷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这声音吓得崔莺一颤,连忙朝身后看去。却见,身后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二师姐刘倾澄。
“师,师姐,你来了。”崔莺一见刘倾澄,吓得脸色都变了。忙不迭放下手,退到一边恭恭敬敬站好,噤若寒蝉。
我见了倾澄,笑着朝她招招手,很是乖巧地道了句:“师姐辛苦了,快来吃饭吧!”
师姐慢慢走过来,路过崔莺身边时,只瞟了她一眼,冷声道:“师门兄弟姐妹前,注意自己的样子,回座位上去!”
“是,是!倾澄师姐。”崔莺连忙点头,颤声应着。而后,扭身便朝自己的座位那里走,头也不敢回。
好在此时大殿人多,众师兄弟都在一边用膳一边各自交谈,倒也没几个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
此时见崔莺离开了,倾澄舒了口气,凝锁的秀眉也舒展开来,她走到我身边坐下,轻声道:“她又来找你麻烦了?”
“算不上,十六师姐还是老样子。”我笑了笑,回答说:“一天不找吾斗斗口角,一天心里都不舒坦。”
“你别太放心上,丫头。”师姐无奈,也笑了:“她只是看不惯师父宠溺你,但其实她为人还不错,并不会耍心机去对付你。”
“嗯,我知道,崔莺师姐这人就是骄傲的大公鸡,看谁不顺眼就跟谁急,我这小‘废柴’在师门中一直受师尊无微不至的亲切照顾,此等亲女儿似的特殊待遇,自然令她不快。”我挠挠头,无奈道:“好在崔莺师姐这大公鸡性子也是真性情,昨日闹的别扭隔日便忘得一干二净。若她记恨的话,那我怼她的次数若累计起来,那她估计恨吾会恨得想把吾挫骨扬灰了吧。”
“你这丫头,瞎说什么呢!”师姐白了我一眼,怪罪道:“你也对人家口下留情吧,崔莺其实也挺可怜的。”
“是,是,你说的对,师姐。”我冲着她傻笑,转而又想到了什么,便问道。“师姐,今日怎么不见师父回来,而叫我们自行用膳啊?莫非,师父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耽搁了?”
“我听大师兄说,师父忙于与上官家宗主商议要事,今日便不回来用膳了。”师姐想了想,回答说:“我猜十有是商议结盟之事,不过确切消息还没出来,你也别出去到处宣扬,明白吗?”
又是上官家,我听了,心中一沉,但脸上依旧平静无波,面色静静,说:“喔,原来是这样。你放心吧,师姐,吾不会到处乱说的。”
“赶紧好好吃饭,别瞎闹。我也要去吃饭了,我晚上还有点事情,就不陪你了。待会儿会让其余弟子送你回房,你要好好休息,不准溜出门,听明白没?”
“听明白了。”我连连点头。
师姐拍拍我,便起身回自己座位去了。
我见师姐离去,神色复杂,缄默不语。胡乱扒了几口饭,也没觉得有什么味道。用膳不知过了多久,我见师姐吃完饭起身离开后,便招呼送我回房的小弟子过来,让他帮忙把一些酒肉饭食用布袋、油纸、食盒一一打好包,然后带着这些先行回房等我。
待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我才起身朝门外走。与散席的师哥师姐打过招呼,便直奔回卧房。到了之后,弟子已经把打包好的酒食放在桌上,他见我回来了,行了个礼就要告退。我道了声谢,还送了他半只烧鸡作为谢礼。
等四下安静,推开门缝瞅了瞅四下无人,便带着酒食悄默默地溜了出去。一路净挑人少的地方走,避开巡夜的弟子,直奔练气房而去。
夜幕已浓,碧游宫虽大,但各处却灯火阑珊、喧嚣仍在,不时有人影晃动。
我趁着夜色悄然潜行,犹如打入敌营的探子。不多时,便达到了练气房的朱红大门前。
我一停下顾不得喘气,连忙伸手去敲门,但这时门却自己开了。
一个圆滚滚的黝黑脑袋伸了出来,冲着我就说:“酉时一刻,丫头你迟到了知道不!”
我吓了一跳,方才看清那脑袋样子,正是今夜练气房轮值的赵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