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找我吗？”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熟悉的冰冷气息。

南陌抬起头，本能地后退，杯子一个不稳，从手中滑落。

但却没有杯子碎裂的声音。

前面的人微微弯腰，修长的手接住杯子，这一瞬间，空气中飘散的水像是停滞了一般，接着，如时间倒流，水滴又纷纷流回杯内，水面轻轻晃动，滴水未洒。

这是白千隅第一次在南陌面前使用妖术。南陌惊呆地立在原地，直到白千隅把杯子重新放进她手心，她才反应过来。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南陌握着那水杯，经了他的手，里面的水似乎凉了许多，杯壁也因低温凝了一层空气中的水珠。

“我一直都在。”白千隅坐到沙发上道。

“那，那刚刚我为什么测不到……”

“我低估了他们，没想到测妖力这样的东西都能做出来。要是早知道有这玩意儿，我一开始就隐藏气息了。”白千隅解释道。

“隐藏气息……”

“是，当一个妖修炼到一定的高度时，他就会拥有与人类完全一致的气息，只要他不刻意显露妖气，就算青衣客的人来了，也发现不了他是妖。这样的妖，目前只有两个人可以做到。”白千隅道。

“谁？”南陌好奇问道。

“一个不必说，一个就是玉如言。”白千隅双手环抱，靠在沙发上道。

南陌自然知道那个不必说是谁，也想到刚刚他们几个应该猜出窗外的人就是他。

她吸吸鼻子，忽然想起自己似乎还因为爸爸的事跟他势不两立呢，于是脸一冷，把手里的杯子放到桌上，没再接话。

白千隅默认了她的小性子，站起来在房子里走了一圈，看着这里凌凌乱乱却又满是生活的影子，忽然间就有些羡慕。

“这里是你从小生活的地方吗？”白千隅随口问道。

“嗯。”南陌拉着脸哼了一句。

不知为何，看到她跟他置气，他反而觉得心里有些窃喜。但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毕竟，他无时无刻都放不下她，她不理他，他就难受得紧。

“我知道，你因为你爸爸的事生我气。”

“我没有，”南陌呼了口气：“我不是生气，我只是觉得，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是妖族高高在上的盟主，而我们，永远只是最低层的蝼蚁。”

“不，你们不是。”白千隅站在南陌面前，静静地看着她：“在我眼里，不管是人还是妖亦或是半妖，都是平等的。至少千年前，我还在的时候，族长统领全妖族，那个时候的妖，是不排斥半妖的。”

“现在时代变了，早就不是从前了。”

“有我在，这件事迟早会解决，相信我，我会从中周旋，让半妖获得合法的身份。还有你，只要你想，我也不会再让你成为黑户。”白千隅道。

南陌抬头看着他，不知为何，虽沉迷于他的温暖，却又有些反感他这一番言论：“你若想做，二十年前你成为妖盟盟主的时候就该做了。现在再说这些，你可知道二十年内这里死了多少人！他们只想好好活着，他们只是为生存所战斗，可是，这么多年他们拥有的只是不断地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