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陌再见到夜星尘时已是半夜。

今天是个晴朗的夜晚，天空上依稀能看到闪烁的星辰，虽不及那夜在夜星尘家中那般明亮，但也总算给城市的夜空增加了些景致。

她辗转反侧睡不着，于是喷了满身的花露水，坐在院子里。而夜星尘，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你不睡吗？”

南陌摇摇头，瞄了他一眼，有些气恼：“这几天天天躺在床上，躺多了，现在反倒睡不着了。”

“你还在想他？”夜星尘，不，此时应该是夜琉璃，问道。

南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夜哥哥，你会对我说谎吗？”

“我，有时候，说谎是为了你好。”夜琉璃知道她因何而生气，老实答道。

南陌眉眼轻垂：“所以，前世，白千隅其实是爱我的，对吗？”

“小陌，你跟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其实，你跟他不只有一世的情缘，只是每一次，都没有好的结果。我眼睁睁看着你等了他近千年，日日思念，从呱呱坠地的婴儿，等到白发苍苍的老人。很多次，我亲眼看着你出生，又亲手送你离开。

你知道别墅的后山吗？我一直不让你去，是因为那是一片墓地，每一个墓碑下，都葬着你一世的骨灰。我真的怕了！”夜琉璃在南陌面前蹲下，精致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忧愁：“我只想结束这一切。”

南陌眼角一潮，流下眼泪：“所以帝狐里讲的都是真的？”

夜琉璃自然知道她说的帝狐是指什么：“大体如此。”

“那你骗我……”

“小陌，这几天你很难过，我比你更难过！我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你真相。最初，我以为只要让你觉得他恨你，让你认为他是一个无恶不赦的人，你就会放弃他，回到我的身边。可今天我才知道他说的没错，有些感情，是我阻止不了的。”夜琉璃手指拂过南陌脸颊满眼的心疼：“你还是爱上他了，对不对？”

夜琉璃这句话一出口，南陌眼泪再也止不住落下：“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想知道真相，我不信他会杀害我爸爸，也不信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做的……”

夜琉璃拿出一块洁白的帕子，给她擦着眼泪：“好了，我知道，你要查，便去查。只是小陌，真相永远比你想象的要残忍，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还有保护好自己。”

南陌含着泪点了点头。

“不哭了！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嗯。”南陌拿过帕子，胡乱擦了擦眼泪，红着脸一笑。

“这就对了。”夜琉璃收回帕子，拉着她起身：“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打足精神去见白千隅。”

“嗯。”南陌点点头，却忽然想起白天的事来：“夜哥哥，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我想进一趟祠堂。”南陌道。

“祠堂？”

“嗯，我虽然出身不正，但也毕竟是南家的孩子，我想进去看一眼。”若说是南牧生让她去的，必定又是一番解释，因此南陌只随口编了个理由。

“好。”夜琉璃想都没想就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