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人看来,融进土壤中的血液,便像养分一样,转瞬间便会被吸收。www.zuowenbolan.com
因此,也有人总会说,施肥再好的土地,也不如埋人的乱葬岗。
秦夫人之前对此坚信不疑,更何况这土壤金贵,若是沾上了一点鲜血,便要丢弃,怎么想都是这人脑袋有问题。
而今,作为梅城知县的墨子柒竟然要当堂查验土壤中是否存有血渍,常人看来无异于天方夜谭,但是站在秦夫人的角度来看,这个小丫头既然敢这么做,那就说明她是有把握的。
可是在证据没有出现之前,她不能慌,否则方才所有编造的谎言都会前功尽弃。
所以,此时的她只能在强装镇定,期望着墨子柒不过是妄想或者诈自己而已。
酽米醋和烈酒,东西不难找到,但凡是找一处酒楼,找掌柜的要些,他们都不会吝啬,毕竟这东西不稀缺,吃饭的时候,沾点醋、喝点酒是常有的事情。
可谁也没想到,此物竟然也能用来检验土壤中是否存有血液,当即便一个个睁大的眼睛,使劲朝着县衙公堂方向张望着,似是想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墨子柒没有矫情,也并没有打断隐蔽,先是将三堆土壤分别摊开后,便将酽米醋与烈酒撒入了土壤内,而另一边,她也同样让衙役们做好了火烧的准备。
本来羽王府世子并不打算与此案有过多牵连,不过见到这姓墨的小丫头竟然能玩出此种花样,心中说不好奇是假的,当即放下手中的茶杯,也盯着三个土堆的变化。
而世子夫人却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怔怔的盯着世子,一句话也没说
“变了!变了!”
“三个黑土堆,你眼神咋那么好,能看出来变色了?”
公堂外面围观的人哄闹成一团,许是有些打扰公堂内正常的审案流程,沈捕头面色一冷,伸手拍了拍腰间的刀鞘,这才使得围观百姓老实下来。
“大人,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
衙役来到墨子柒的身旁,看着三盘表面上毫无变化的土壤有些担心道。
“嗯,时间差不多了,你叫人将盘子倾斜过来,咱们看看结果。”
不是说土壤变颜色吗?
衙役心中有疑问,可碍于场景不敢明说,便只能按照墨子柒的要求,将三个盘子倾斜过来,并用力按压着土壤,似是要将它揉成团,想办法挤出其中的汁水。
另外两份土壤,沁出的汁水颜色浑浊,但好歹留有稍许透彻之感,可看向井旁土壤时,沁出来的汁水确是暗红色的,其中飘着零星的油花,不用说这土壤肯定与另外两份土壤有差别,而且也符合不久之前墨子柒所叙述的特点。
而另一个实验,墨子柒同样叫人将土壤样品从火架上取了下来,随即揭开罩子后,只瞧见一阵白雾升腾而起,片刻才有人堪堪探头朝里面张望,果不其然,井边的那份土壤,沁出了不少的油脂,集留在盘底,一目了然!
“事实胜于雄辩,秦夫人,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秦夫人距离证物最近,双目呆滞的盯着证物同时,瘫软的坐在了地上,恍惚间,她似乎听得到外面的人在咒骂自己,也隐约中感觉到黑暗中,有数十双眼睛在死死盯着自己。
这世上有谁会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
期初秦夫人不信,此时她却怕得发抖
“秦夫人,本官再问你一遍,你还有什么话要和本官说吗?”
墨子柒来到秦夫人面前,俯视着她,看得见这人双目空洞的模样,随即又强调了一遍。
秦夫人呢?被墨子柒唤醒后,头颅缓缓的朝着亲妹妹的方向看去,见到后者双眼泪流如注,不知为何,此时她竟然也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
“呵呵,大人神断,罪妇辩无可辩”
公堂之外众多围观民众沸腾,他们认为终于找到了谋害那些孩子的罪魁祸首,称赞着墨子柒的同时,更恶毒的咒骂着瘫坐在公堂中央的秦夫人。
但只有墨子柒心中知晓,秦夫人是为了避免亲妹妹受牵连,才甘愿认罪,但罪魁祸首仍旧逍遥,这样案子不能结束,否则后患无穷!
“恭喜墨大人成功破除此案,当真让本世子大开眼界。”
羽王府世子嘴角挑起一抹弧度,他虽然看不上秦夫人这种贱妇,可她终究还是选对了方向,否则以世子的性格,他的夫人也必定留不下来。
“距离进入梅城县衙,已经过去半个时辰,若是此案告破,本世子也回府了。”
话落,羽王府世子站起身来,伸手拖拽着夫人从旁边的椅子企图离开此地,哪曾想墨子柒见状却笑了笑,随后暗中示意沈云楼,直接便拦在了羽王府等人面前。
“世子大人,别着急走啊,实际上咱们今天还有一起案子要审,而案犯声称此案与您有关系呢。”
“墨大人,您今日三番两次怀疑本世子与这种案件有瓜葛,不好吧”
世子回头,盯着墨子柒咬着牙恨声道:“再者说,本世子乃皇亲国戚,你此举可算大不敬!按律当褪去官袍,贬为庶民!”
“世子大人,做官要清白,您此时也代表着皇家颜面,若无视法度擅自离开县衙,不给黎民百姓一个公正的交代,莫说褪去这身官袍,只怕幕后那位也不会视而不见吧!”
幕后那位?
羽王府世子眯着眼睛,心知墨子柒是想用景王吓唬自己。
虽说,景王是否真的关注了此地案情尚未可知,但世子未免自己归顺于傅少爷的事情败露,他只能暂时听墨子柒的,坐回了期初的那张椅子。
“您看,这多好!”墨子柒笑着转身,坐回公堂的案台后,便朝着不远处的衙役们摆了摆手,似是让他们将公堂上这些证人暂时关押至候审的房间内。
可偏偏在所有人都将离去时,墨子柒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朝着离去的证人堆里忽然喊道:“阿丘!”
起先那个“坦言”的刺客忽然回头,似乎已经成了习惯似的,朝着墨子柒便拱手道:“不知墨大人还有何事?”
“哦没事,刚才好像想起一点什么,随后又忘记了。”墨子柒仍是一副懒散的笑意,只是不知道为何,那名叫“阿丘”的刺客,却感觉背后升起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