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如玉的手指被磨得通红,凭借手上的触觉不停地戳着粗壮的麻绳。
陆柯沉皱着眉头目光落在女孩殷红的嘴角上。
“那男人真是丧心病狂,对一个柔弱的女孩下这么重的手。”
“都说虎毒不食子,这男人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少年憋着嘴轻声抱怨着,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 𝓜.𝙫𝓞𝙙🆃𝙒.🄻𝙖
手里认真动作着的女孩只是淡淡地看了一样男孩,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你是被爱包围着的人,这世界上如我一般的女孩太多了,良心这种东西只有人会有。”
“他不是我爸,我也不柔弱,不然他怎么会把我绑住,还不是怕我一脚踢翻他?”
女孩故作得意地冲着少年笑了笑,气氛不再那么凝重。
“唉,是,能从那么高的墙头翻下来的女生,肯定是个很厉害的人。”
陆柯沉顺从地笑着,紧锁的眉头并未松开,眼底泛起一丝心疼。
潮汐翻涌的声音透过风窗传到房间的每一处,夹杂着一丝海风的清凉,给着这逼仄拥挤的空间减少了一点压迫感。
季沫细嫩的手腕被磨得红肿,胃里的空虚和马上绳子断的紧张夹杂在一起。
突然间的说话声让她顿时暂停住了自己的动作,竖着耳朵认真攫取着外面的声音。
刘桥在外面不远处打着电话,用着变声器嚣张地和对面的人叫嚣着,眼底带着阴狠。
“顾子亭,季沫在我手上,不知道她的小命值多少钱?”
电话里传来一声嗤笑,沉默几秒,那温润的声音才阴恻恻的响起。
“敲诈到我头上来了?”
顾子亭阴沉着脸,歪着头把手机按在了肩膀上,两只手飞速的在笔记本键盘上敲打着。
紧锁着眉头,故作淡然地拖延着时间。
刘桥恶狠狠地怒吼着,急匆匆地走向里面的杂物间。
熟悉的铁链晃动的开锁声再次响起,男人一把推开门,拿着手机带着怒气重重地踢了季沫几脚。
重重的踢踹声让对面的顾子亭眉头紧锁,脸上逐渐染上阴沉,紧抿着唇不说话。
只是敲击键盘的速度更加快了
“死丫头,给老子张嘴!”
季沫紧咬着牙关,腥味抵在后槽牙间,倔强地瞪着面前像凶狠的中年男人。
“真是个贱丫头,哑巴了是吧?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说着又重重地给了女孩几巴掌,白皙细腻的脸颊顿时多了几个红红的手印。
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女孩嘴里的腥味抵制不住从嘴角缓缓流下。
“别打了!有什么冲着我来!”
陆柯沉看着女孩通红的脸,忍不住喊出声,眼神里带着愤怒。
季沫紧抿着唇,猛地看向少年,眼底带着无奈和复杂的情绪。
刘桥听到少年怒气冲天的嘶吼得意地笑了,贱丫头不叫没关系,她男朋友叫是一样的。
苍老的手举起手机,眼底带着兴奋和激动。
“怎么样?顾子亭,这下相信了吧?两条人命不知道值不值五百万?明天带着现金一个人到城西,我会给你发位置,如果你敢报警,我绝对让她们两个死无葬身之地!”
“好。”
冰凉的单音节从手
机里传来,刘桥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你个小贱蹄子,暂时放过你!”
中年男人浑浊的双眼阴狠地瞪了女孩一眼,才哼着小曲转身离开。
“哗啦啦——”的铁链声碰撞着铁门,夹杂着沙哑难听的曲调。
渐渐回归平静,遍体鳞伤的女孩才继续用力刺破着手腕上的麻绳。
眉宇间微不可查的轻轻皱着,不小心过于用力,指尖摸到手腕上黏糊糊的濡湿。
细微的痛感并让她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
“刚刚你不该开口的,我们这样会拖累别人的。”
冷不丁的声音响起,看似闲聊的背后,女孩极力转移着注意力。
“可是我没办法看他那样对你,没忍住,对不起。” 𝙢.𝕍𝙊𝓓𝕋𝙒.𝙡𝘼
男孩眼尾染上怒色,说到后面不好意思地轻敛着眼睑。
“我知道,谢谢你的好心,我们尽快逃出去,就不会牵连顾子亭。”
女孩镇定自若的声音让少年逐渐平复下来,心里泛起丝丝密密的疼痛。
闷闷地“嗯”了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他抬起头。
季沫最后用力往两边扽,手腕上的绳子终于断了,染着些许鲜血的麻绳落在地上。
随意地将手腕往衣服上擦了几下,立刻麻利地解开了脚上的绳子。
“嘘,小声点,我给你解开后,我们往那个通风口那里走。”
女孩和他视线相对,安抚着紧张不安的少年。
陆柯沉点了点头,脑海中嗡嗡的声音传来,又害怕又紧张。
身上的绳子悉数被解开,活动了一下酸胀的手腕,手指不自觉地摸上了头。
尴尬地撇开了话题,从头到尾女孩都是如此的淡定坚强,刚刚自己的矫情让他有一瞬间的局促。
“我们怎么进通风口?”
巡视的目光扫过那些废弃的箱子,拖着疼痛的身子从箱子里找出一根扁底铁锹。
“用这个,插进缝隙里,杠杆原理知道吗?把它撬起来就行了,你可以吗?”
女孩认真的看着少年,身体的负荷已经无法支撑她继续用力。
“我可以。”
陆柯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过女孩手里的铁锹,扁平的一头侧着放进铁网缝隙里。
感受到细长的铁柱带来的支撑力,身子贴近墙面,突然用力往一边锹。
铁网被撑起一道凸出的弧度,四边的钉子被撬的全部跳落。
视线相交,随即陆柯沉扶着她进入了通风管道,狭隘的空间只够两个人先后穿行。
两人用力地往前爬,管道的铁板刺啦刺啦作响,心头萦绕着紧张和一丝慌张。
“贱丫头!两个贱人竟然敢逃跑!”
“你们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等我抓到你们我一定要你们好看!”
背后传来男人的怒吼,夹杂着摔东西的咒骂声,两个人浑身一激灵,喉咙微动,加速往前爬着,额头沁出细密的水珠。
铁板不停地晃动,声音随着加速也越来越明显,汗珠不停顺着脸颊往下滴落。
女孩拼尽全力地往前爬,感受到了越来越多的风和湿意。
良久,前面的铁窗透出一道明亮的光线,就像沙漠里濒死的人看到了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