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永夜微微皱了皱眉头,等到祭拜完毕,百里永夜将言子书扶了起来,言子书推了推他,自己拿过了拐杖,虽然没有言语,但是要强的一面已经显露无疑。www.jiujiuzuowen.com
他站稳了身子,笑着转头看向言子君:“多年不曾来宗祠,这都忘记宗祠是什么样子了。”说着他状似不经意的往供桌后面走去。
言子卿闻言也跟上了几步:“确实。就记得小时候曾经来过,如今倒真是忘记了是什么样子,既然来了,就看一看吧。”他是跟言子书说的,完全没有看言子君。
言子君没有吭声,和煦的笑容仿佛不会退散一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并没有觉察到他们的举动有什么问题。
言子卿和言子书对视了一眼,百里永夜连忙走了过去,跟在了言子书的后面,而司寇年也大步的跟在言子卿身后,其余人没有跟上,但是神色却不约而同的紧张了起来。
他们转到供桌之后,就发现有两道宽敞的大门,大门之上都挂着两把铜锁,言子卿和言子书对视了一眼,言子书率先开了口:“司大人,这两扇门在宗祠之中能起到什么作用?”
司寇年目光寒了寒,连忙走到了其中一扇门前:“一般宗祠之中是有一个后门的,以备不时之需。”
言子卿点了点头:“是应该有后门的,但是这一道门是用来做什么的?”他说着指向司寇年身旁的那扇门。
“这……恕老臣孤落寡闻,并不知道这扇门是做什么的。”司寇年笑了笑看着言子卿。言子书笑了笑:“永夜啊,你去开开看,看看里面有什么?”
言子书此话一出,三个人齐刷刷的看向百里永夜。百里永夜心中冷笑,这摆明了是拿自己试水!想到这里,他神情淡定的看着言子书:“王爷,没有钥匙,这门只怕不好强开吧。”
“我有说要强开吗?宗祠的东西是能随便乱动的吗?还不去问长公主拿钥匙。”言子书忽然声音严厉的看着百里永夜。司寇年的眼中闪过得意的笑,言子书直接让百里永夜上去试水,看来,他对百里永夜的不信任远超过自己啊,看着百里永夜隐隐有些发青的脸色,他的心中就是一阵阵的暗爽。脸上满是严厉的看着百里永
夜:“百里侍卫愣在这里做什么,没有听到王爷的吩咐吗?”
百里永夜没有动,言子书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了,而言子卿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百里侍卫,你是要抗命不成!”
百里永夜抬起头,依旧是笑的温润如玉:“王爷吩咐,在下怎敢抗命,只是长公主身份尊贵,我这样的身份,只怕怠慢了长公主。”
“百里大人这是什么话,难道你是不想去?”司寇年冷哼了一声看着百里永夜:“我看你不是觉得身份不够,而是不想帮王爷分忧罢了。”
言子卿也冷笑了一声:“我以前倒是瞧错了你。”
“瞧没瞧错,在下也很想知道。”百里永夜依旧是笑的温润如玉,但是目光中已经寒芒阵阵。
言子卿和言子书顿时发觉了不对,司寇年冷哼了一声:“你这是要造反!”
“到底是谁想造反,只怕长公主是最清楚的了。”百里永夜笑的温润如初。
言子卿言子书还有司寇年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阴沉了起来,百里永夜这是关键时刻要撂挑子不成,还是说他有别的打算!
他们正想着,就听到言子君走过来的声音,齐刷刷的转过头,就看到言子君依旧是一脸和煦的笑容。
“四姐,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这侍卫如此不懂事!”言子书略带歉意的看着言子君。
“不识好歹的东西!”言子卿扫了百里永夜一眼冷哼。
“长公主请不要在意一个小人的妄语。”司寇年也连忙出声。
言子君脸上和煦的笑容微微的延伸出了一分,她没有去看他们三个,倒是一步一步,淡定的走到了百里永夜的身边:“百里大人辛苦了。”
她此言一出,众人顿时一惊,对视了一眼之后,言子书率先开口:“四姐,你此话何意!”
言子君并不搭理他,只是看着百里永夜,百里永夜略微沉眸,随即扬起了嘴角:“为长公主效力,怎会觉得辛苦。”
“什么!”言子书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百里永夜:“你说什么!”
“你,你竟然是长公主的人!”司寇年惊得不由自主的就高声起来。难怪一去言子君府上,言子君就像对待臭虫一样对待自己,原来她早就跟百里永夜一丘之貉了!“你行事都有人调查,不可能跟四姐有关系!”言子卿忽然开口,他目光中满是冰冷。他这么一说,言子书和司寇年立刻思索了起来,言子书点了点头看着百里永夜:“你没跟四姐来往过,如今如此说话,意
欲何为!”
司寇年没有吭气,他见识过言子君的冷遇,本身又是个细作出身,知道合谋并不一定要见面。
言子君闻言笑着看向满眼怀疑的言子书和言子卿:“我想要做的事情,你们谁能查到?”
她此话一出,言子书和言子卿顿时一个寒颤,他们怎么就忘了按照言子君的手段,想要瞒住他们一些事情,简直轻而易举,因为根本就没有人真正的了解她!
看到他们脸色变了,言子君笑了笑:“你们想知道这扇门后,是不是有我的软肋吧。”言子君此话一出,言子卿和言子书的脸色彻底变了起来,他们立刻拍起手来,这本是招呼外面侍卫的暗号,但是手连拍了四五下,外面却是一片静悄悄。言子书和言子卿面面相觑,随即脸色铁青的想到刚
才言子君默不作声的在外面!
“是你!”言子书豁然抬头看向言子君。言子君端雅的脸上依旧是和煦的笑容:“是我什么呢?六弟,你不会真以为门口那堆废物能起到什么作用吧?”
她说的这样清楚明白,言子书和言子卿就是再蠢也猜到了他们布置在门外的接应已经彻底被言子君制服了,同时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由百里永夜这个内奸全部告诉言子君了,否则言子君不会这么悄无生
气的就制服了他们的埋伏!
想到这里,他们面色铁青的看向百里永夜:“倒是小瞧了你!”
百里永夜笑了笑:“两位不觉得,小瞧了的其实是司大人吗?”
他此言一出,言子卿冷哼一声:“他虽然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徘徊,但是目的都是联合,比你这样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细作强上百倍!”
司寇年闻言心中一松,如今不算死局,但是言子卿能这么说,分明就是已经彻底的相信了自己,所以他冷笑了一声看着百里永夜:“你已经叛变,何必再次挑拨离间,简直就是小人行径!”
百里永夜闻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司大人也是敢说啊。”
“老夫行的端坐得正,有何不敢说的!”司寇年苍老的眼眸中带着锋利的光芒看着百里永夜。
“司大人有时间在这里拖延时间,不如想想待会儿怎么保住自己的性命为好。”百里永夜淡定的说着。
他此话一出,言子书刚想要开口,言子君却向着他们踏近了一步:“你们拖延时间,还觉得谁会来救你们吗?”
她说道这里,笑着看向言子卿:“如今你们还觉得这宗祠之中有我的软肋吗?”
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内心焦灼的言子书和言子卿脸色再一次变的难看起来,齐刷刷的看向了司寇年。
四姐这话看似没头没脑,实际上从她跟百里永夜打招呼的那一刻就已经告诉了他们,这一切是一场预谋。
在他们谋算四姐的同时,四姐也在谋划着他们,只是四姐显然比他们高明了许多,她并没有费心,没有周折,她只是站在终点静静的等待他们上钩就是了。
而这终点的起因,不过就是司寇年的那一句话,和百里永夜的推波助澜罢了,百里永夜诓他们来此的真正目的不也就是如此吗?
之前还觉得百里永夜早已经被他们吃的死死的,如今才发现,百里永夜根本就是块硬骨头,他真如司寇年所说善于算计人心,让你防不胜防!想到这里,他们看向司寇年的眼神却充满了疑虑。光是看四姐现在的样子,这宗祠只怕根本就没有什么软肋,分明就是司寇年的消息有问题,但是司寇年是父皇的人,难道父皇让他故意挑唆他们来此,就
是为了让他们被四姐吞掉?
想到这里,他们的心中顿时一颤,两个人相视一眼,他们以为他们算计了一切,到如今似乎才恍然发现,他们不过是棋子,是跳梁的小丑,真正博弈的根本不是他们,而是四姐和父皇!司寇年见两人看向自己的眼神,瞬间猜出了他们的想法,他张嘴就想要解释,言子君却是淡定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司大人在我们三人之间斡旋也是辛苦,不知道父皇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如此风烛残年还
要上蹿下跳如猴子一般,也是难为了你了。”
她这话连讽带刺气的司寇年顿时血气上涌,到了这一步,他知道自己已经败了,言子君如今这般淡定的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局势已经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他们不过都是瓮中之鳖罢了!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转头,目光中满是阴冷和讽刺的看向老神在在的百里永夜:“又是你,又是你!”连番两次都被百里永夜骗住,他向来高傲的心仿佛被人狠狠的踩在脚下,以至于他多年的理智忽然
不受控制一般崩塌,本能直接冲向了百里永夜,同时从袖中摸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百里永夜见他冲上来,眼中带着一丝冷笑,他并没有出手,而是闪开了司寇年的攻击,司寇年险些扑倒,立刻转身又朝着百里永夜冲来,但是他没跑两步,那看似上锁的一扇门上的铜锁忽然咔哒一声打开了,随即那门仿佛是自己打开了一般,里面冲出来三个人形机括,其中一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制住了司寇年,司寇年挣扎着,却根本使不上劲儿,只能被强压着脸贴地,他的眼中满是愤恨:“百里永夜,
我不服,我不服!”
百里永夜见他如此,笑了笑:“成王败寇罢了。”
“你我若重新布局,我绝对不会输你!”脸被死死压在地上的司寇年大声的叫嚷着。
百里永夜闻言扬了扬眉毛:“乌夜城你布局三十年,不是一朝被我瓦解?这南歌又是你的地盘,如今你却依旧落得如此下场,再来十局二十局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说的轻松,司寇年的心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言子君看着司寇年:“不过略有心思便觉得自己无人能及,司大人我是该说你天真呢,还是愚蠢!”
她此话一出,还在挣扎的司寇年目中忽然一呆,整个人一下子就放弃了所有的抵抗,任由那机括摆弄着,好像瞬间就丢了魂一般。
言子君见他如此,转头看向言子书和言子卿。他们两个人身后都站了一具人形机括,这机括的攻击力乃是明夷第一,若是言子卿和言子书行动稍有不对,这两个机括就会雷霆出手!
言子书眼见如此冷笑了一声看着言子君:“事已至此,四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言子卿冷着一张脸看着言子君:“我平生最讨厌你们这种玩弄阴谋之人,想不到最终还是栽在了你们的手里。”
言子君端雅依旧是和煦的面容,仿佛胜败什么的在她眼中不过云烟,她只是一如既往的看着他们,忽然高喊了一声:“来人!”
她此话一出,外面立刻躬身走进来数十兵士,言子书和言子卿的脸色顿时更加的难看,言子卿颇为桀骜的看着言子君:“这是我皇室家室,这些人还不配对我们出手!”
言子书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手已经摸上了那沉重的木质拐杖,显然那是一个装备精良的攻击型机括武器。
言子君依旧是没有看他们,只是转头看向那些兵士:“中孚司寇年,意欲挑起皇室内斗,居心叵测,其心可诛,拖下去,明日午后问斩!”
她此言一出,立刻冲出来几个侍卫拖着已经形如烂泥的司寇年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