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没事吧?”百里永夜紧张的看着云悠悠,云悠悠木然的摇了摇头,眼睛却始终睁得大大的,一看就没有回神的样子。www.duanzixiaohua.com
百里永夜下意识的将她抱得更紧了:“没事的小姐。”他嘴里说着,心中却在庆幸借着这个机会,正好展现自己的功夫,云悠悠问起来可以说是无勾一直暗地里教自己的。
就在这时,不远处跑来一大群官兵,为首一个二十三岁左右舒眉朗目的男子,骑着马手中长刀挥舞,立刻就撂倒了两个兵士。
“爹!”他大老远的喊了一声,正是宗振海的儿子宗玮棋。
“保护他们!”宗振海大喝一声,宗玮棋不敢怠慢,连忙冲了过来。
云悠悠见到援兵来了,心中微微安定了,看着百里永夜长剑在手的样子,再想到他刚才的动作,眼中就露出了怀疑的神色:“永夜,你这伸手,可不像一个月能练成的啊?”
百里永夜闻言,心中一松,脸上却露出了诚恳的表情:“我自从认识无勾之后,就请他教我武功了,只是一直不方便告诉小姐,还请小姐不要在意。”云悠悠看着宗玮棋已经冲了过来,翻身下马拦在了他们的面前,正四下冲杀防备敌人,她一下子就松开了自己抱着百里永夜的手,从袖子里掏出了那根棍子:“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的!”说着一下子摁开棍
子,手上一抖。
百里永夜微微皱眉:“小姐……”
云悠悠却看都不看他一眼,长棍在手,看着冲上来的黑衣人一棍子就砸了过去。她自从学了棍子之后,实战还没有过,这一次倒是派上用场了。
她一出手,立刻引起了宗玮棋的注意,宗玮棋不知道她是个面瘫,看她一介女流面对这样的刺杀,竟然临危不乱,有些诧异,随即看到她的棍法虽然看起来有些生疏,但是这棍法却着实精妙。
他对武学方面向来有兴趣,看到云悠悠出手,连忙就跟了上来,跟她一起对敌,就近也方便观看她的棍法。
两个人也算是配合起来了,只留下百里永夜手握长剑,尴尬的站在身后,这个时候,无勾已经冲杀了过来,拦在了他的身前,只是无勾一来,就感觉一阵寒意,本能的知道,百里永夜这是在生气啊!
百里永夜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目光死死的盯着冲杀的云悠悠。云悠悠这是故意不搭理自己啊,是觉得自己会武功的事情瞒了她,不高兴了吗?他心中堵的慌,但是他也知道,云悠悠这个性格确实就是这个样子,她之前跟自己吵架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吗?只要过个两天,她自己就会想通的,只是这个过程总是让他这么心里不爽。而且这突然冒
出来男人,一看就是故意靠近云悠悠的,看的他心里窝火。
但是眼下云悠悠正在生气,他还是要尽量低调一点,不然再引她生气,事情就不好办了。
好在因为宗玮棋的到来,那群黑衣人知道大势已去,已经飞快的撤离了。云悠悠眼见敌人都跑没了,这才将手中的棍子一点一点的缩了回去,变成了原来的一寸大小。
“云大小姐,你这棍子倒是稀罕的很。”宗玮棋看着可以收缩的棍子,眼中顿时就亮了起来。
云悠悠一愣,这才看向他,见宗玮棋生的星目剑眉,唇红齿白,面容刚正,想到他之前是叫宗振海爹的,冲他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宗玮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么说有些唐突了,正在这时,宗振海也走了过来,看着他们抱歉的拱了拱手:“让两位受惊了,新的马车马上就来。”
云悠悠点了点头,百里永夜走了上来:“大人,不知道刚才这群人是……”
宗振海闻言皱了皱眉,刚才他就接到宗玮棋的报信,说有一批人似乎是埋伏在自己去城中会馆的路上了,他正在带兵往过赶,结果还没等宗玮棋来,这就已经打起来了。
宗振海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随即冲着百里永夜拱了拱手:“百里大人放心,此事我们会抓紧追查,给你和云大小姐一个交代的。”
百里永夜点了点头,这才看向云悠悠:“小姐,你……”
云悠悠却没有说话,只是忽然伸手指着前方:“那是新来的马车吗?”宗振海等人转头看到赶过来的马车点了点头,马车一到,云悠悠就坐了进去,百里永夜想要进去解释一下,但是也知道此刻越是解释,越容易让云悠悠反感,当下识趣的没有跟进去,看着宗振海:“大人给
我一匹马即可。”
宗振海也没多想,以为百里永夜还在担心,所以当即给他找了一匹马,朝着京中专门接待外事的会馆行进。
按照规矩,百里永夜和云悠悠要在这里休整一晚,明天分别去见城主和凤轩夫人。但是如今这么一闹,人虽然没有事情,觐见肯定是要延期了啊。
等到人都到了会馆,宗振海跟百里永夜和云悠悠说要去见一趟城主,以确定觐见的时间,毕竟两个人都受了惊,只怕明天觐见精神状态也不会好。
两个人点了点头表示如此甚好,宗振海将宗玮棋推了出来:“小儿宗玮棋,暂时由他照看两位,两位有什么要求,尽管跟他讲就是了。”说完人就走了。
百里永夜看向云悠悠,云悠悠也看向他,随即开了口:“百里大人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百里永夜皱眉,心中知道云悠悠生气,这话都说的这么生分,心中难受感觉顿时如洪水一般泛滥起来:“小姐,我也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云悠悠目色平静的看着他:“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但是在我看来,心里很不舒服,所以我可以需要缓和两天,这几天如果对你态度不好,也请你见谅。”
百里永夜一愣,随即脸上就勾起了一抹笑意,冲着云悠悠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小姐如此坦诚。”他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云悠悠这样坦诚的跟自己表达自己的想法,说明还是在意自己的,不喜欢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藏着掖着,可见果然还是是十分在意自己的。过两天等她消消气,自己哄一哄应该就没事
了。
云悠悠闻言点了点头,两个人才回了各自的房间。
一回到房间,无勾就走了进来:“公子,这么做真的好吗,我看云大小姐对你现在很是怀疑啊。”
“总是要有个过程的。”百里永夜摇了摇头,随即看着他:“刚才接到消息没有?”
“接到了。”无勾连忙地上一封信。
百里永夜拆开扫了几眼,顿时冷笑一声:“这两个人的梁子结的还真是够深的啊,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如今这才刚进城,他就要来个斩尽杀绝,就不怕两国之间生出间隙吗?”
“这……据说这位司寇年近两年来,似乎丝毫不掩饰对宗振海的厌恶,仗着得代理城主傅清照的信任,经常公然挑衅宗振海……”
“公然挑衅又如何呢?不过是一些无用功罢了。”百里永夜将信扔给无勾,无勾连忙接过当着百里永夜的面点着了。
看着那信在烈火中永生,百里永夜不屑的勾起了嘴角:“只要宗振海手握兵权一天,他司寇年不管如何叫嚣,都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无勾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但是乌夜城中,仅这两个人权势滔天,我们想要发展,少不得要借助一方势力,公子如今可想好了接近哪一方?”
“等我会会那司寇年之后再说吧。”百里永夜沉声,心中却时不时的闪现云悠悠那有意疏离的话语,只觉得心中烦闷的很,想事情都有些不太集中了。云悠悠回到房中,想着百里永夜这一路的改变,心中只觉得一阵阵的晦暗。她不怀疑百里永夜对自己的好,包括他显露出自己的武功的时候,也是为了救自己。她相信无论如何,永夜都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就像自己时时刻刻都替他着想一样。
所以知道百里永夜会武功却瞒着自己的时候,她生气却不怪他,毕竟当初百里永夜就说过,他是有所隐瞒的,只是跟自己讲的时机未到而已。当时他没有欺骗自己,已经是一种坦诚了,而自己也有不能跟
他说的事情,他们两个各自隐瞒,倒是也怪不得谁。
只是她以为百里永夜隐瞒的只有变身的事情,可是现在看起来,他除了变身之外,瞒着自己的事情还有很多。
一想到他还有什么瞒着自己,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百里长青的话,忍不住会想到,如果他一开始就会武功的话,那么在慈元庵的时候,那一场刺杀就是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掳走而已。
这怀疑就仿佛是一根导火索,一旦在心里点着,就会一路蔓延下去,让人忍不住会去想到很多以前都没有注意到的事情。越是这样想,她的心就越是害怕,就越想要知道百里永夜到底隐藏了什么。不由的她心一沉,永夜既然坦诚还有事情瞒着自己,说明他目前是不方便告诉自己,既然他不方便告诉自己,那么自己难道就不
会去查吗?
想到这里,她眼中一亮,随即皱眉,以前在盛月国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这样的怀疑过永夜呢?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云相的几句话?
乌夜城的殿中,傅清照的脸色一变:“刺杀外使!”
“正是,臣下刚带外使入城,就被刺杀了,臣下怀疑这是城中某位高官所为。”宗振海说着豁然抬头看向傅清照。
傅清照闻言皱了皱眉头:“你在怀疑谁?”
“臣怀疑是城辅大人!”宗振海目光冰冷的看着傅清照。
“可有证据?”傅清照看着他。
“没有。”宗振海沉声。傅清照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宗大人,你跟城辅不合,众所周知,但是这样无凭无据的直接说城辅,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少不得说你构陷城辅了。”傅清照说道这里,微微收敛了一下表情
:“我知道你性子耿直有所怀疑才会直言不讳,但是还请军督日后慎言啊。”
宗振海看着傅清照,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缓缓的俯身:“臣明白了。”傅清照看的出他眼中的不悦,只当没有看见,随即转移了话头:“那位云大小姐一介女流,想来此事也是受惊了,你好生派人安抚,等过两天再带她去见母亲吧,免得在母亲面前失态了,让母亲跟着害怕。
”
“臣明白。”宗振海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傅清照:“那位外使,不知到城主要什么时候接见?”
“让他也休息几日吧。”傅清照开口。
宗振海闻言眼中闪过一道暗光,随即躬身而退。
他一走,傅清照如常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母亲,这司寇年是不是越来越过分了!”
他陡然出声,一个身影就从书架后缓缓的走了出来,正是凤轩夫人。
“照儿,你说什么呢。”凤轩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责备。“盛月国从未出使过我乌夜城,此番前来要么是有事情,要么就是增进感情的,他当众这样伏击军督,若是使臣受伤,跟盛月国那边的邦交要怎么办!要是使臣真的死了,那盛月国发起怒来,我们的官道直
接就通往盛月国的,他们只要卡住官道,我们日子就不好过了!”傅清照脸色阴沉的看着凤轩夫人。
凤轩夫人闻言眉头皱了皱,随即伸手轻抚着傅清照的背:“你也不要这么生气,这不是没事嘛。”
“母亲,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要是有事情了,怎么办!”傅清照严厉的看着凤轩夫人,凤轩夫人皱了皱眉头,随即低声:“他好歹是你的父亲,你要相信,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呵呵,母亲,恕儿子愚钝,儿子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哪里是为了儿子好。”傅清照冷笑一声。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他已经在筹谋了就算没有乌夜令,也会尽一切全力让你坐上城主的位子,难道你要一直挂着这个代理城主的名头吗!”凤轩夫人的声音凝重了一分。
傅清照闻言,脸上却不见半分的喜色,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眸,不再说话。凤轩夫人见他如此,知道他心中余怒未消,只得蹲下身来,摸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