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听见这话便直奔那房间而去。只见那晌午还在给他出谋划策的人现如今已经没有一丝声息的躺在床上。景元不信邪的颤抖着手探上那脖颈间的脉搏,果然是一片寂静毫无生气···
不知作何感想。景元大多是惋惜的,这样一个人才还未在自己身边发光发热便悄无声息逝去,他那个心中的女子自己都还未替他抢来。同时景元亦是有些悲伤的,这是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即便时日不长,但他付出的真心,他是能够感受到的···
“训庭,你一路走好。本王叫那女子来陪你···”轻描淡写的话却透露出丝丝森寒,让人不寒而栗。
景元再次看了看那已了无生息的面容后便转身离去。行至门外,看向庭院中站着的人,冷眼扫视一遍,轻声道“照顾主子不利,全部乱棍打死拖出去喂狗。吴华,将训庭···”
“低调下葬。”男人的话语如寒冬禀雪般寒冷。说完后便转身离去。随即而来的便是一队腰间佩刀的侍卫步调整齐而来,将那些摊到在地两眼无神的下人拖了出去。
没一会,那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便如幽魂在萦绕在每一人的耳边,如影随形。
仁和堂的一众大夫均是背着医箱匆匆离去,吴华连忙跟了上去,从怀中摸出厚实的钱袋子出来,往那几人怀中一塞含笑道“真是麻烦各位大夫了。还望各位不要乱说话。”
直白的话语叫那几人均是愣了愣,然后连连点头离了着是非之地。只余一人回头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眉头微微蹙起,然后消失在了王府之中。
看着那几人离去,吴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逝,拧眉瞪了瞪那传来哀嚎的方向,低声骂道“不知道把嘴堵上,叫的人心烦意乱。”
埋怨完后便又去找来城中最大棺材铺的老板,要来了衣服上好的金丝楠木厚棺与墓碑,叫来几人拉着便去了郊外一处庄园内。
那儿密密麻麻立着许多墓碑。这些全是从王府死去厚待的人。逢年过节便会有王府的人前来祭拜,也不算孤魂野鬼。
将一切打点好了之后吴华才弯腰拜了拜“叶公子啊,您就在这儿好生安眠。若是有机会投胎多那些钱去打点打点,莫要再投生成一副病恹恹的身子了。”
黑暗的夜色中,点点香烛的光在风中飘摇而动,好似在回应什么。吴华见状心中一个咯噔,带着人便匆匆离去。深更半夜在这地方待久点,没有一个人不怵的···
眼看那些人越走越远,那不远处的树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叶片也掉落下一些。只见那一排的树上跳跃下几人来,浑身黑衣,黑布蒙面,矫健的身姿在黑夜中迅速运动着。
几人直奔那一处新坟,互看一眼后打着手势便开始将那新坟刨开。直至露出那金丝楠木棺后今日才停了手,撬开那棺盖后露出里头那惨白的脸来。几人速度将棺材内的人拖出,复原好棺盖将土覆上,就连那坟上的点点落叶也复原成原始的模样。做好一切后几人背着那棺中之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此处。
寂静的坟地,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只见那几人在黑夜中如同精怪般一跳一跃朝着吃一处而去,不知过了多久才行至一个小村落的荒屋中,那里头已经等着一人。听见动静后立即转身迎了上去。
此人已至花甲,下巴上满是长白胡须,身着灰色质朴衣衫,背后一个医箱。
见人进来后立即从怀中摸出一粒白色药丸出来“快,快服下。”
孙炎一手接过那药,一手掐开乔厌的下巴将药塞了进去,那药入口即化。
众人皆是蹙眉紧张的等待着。
一盏昏黄的烛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只见一张张脸上均是无比紧张,寂静的房中只剩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呕——”
本是悄无声息的尸体挣扎起来,眼睛还未睁开,手便捂在了胸口不住的干呕着。半晌后才剧烈咳嗽一番睁开了那眼···
乔厌看着熟悉的脸,蓦地笑了,有些虚弱道“成功了啊···”
孙炎点了点头,郑重道“辛苦你了!”
乔厌没有说话,撑起身来,看着那老大夫笑道“这次,多亏您了。”
那老大夫摇了摇头笑道“老夫也只是还了明山的恩情罢了。再者,老夫亦是不愿看到这太平的岭南成为权利的硝烟战场罢了。为医者,最不愿看到的便是横尸遍野了。”
“行了,这粒药你再服下,那虚弱的病症便会消散。日后你们,且行且注意。”那大夫说完后便将那粒药放在了乔厌手中,见乔厌服下后转身离去。
看着那老大夫离去的身影,房中众人一时无语凝噎。此番谋划,若是没有这老大夫,或许在药房那一日,乔厌的身份便会被暗探发现了。日后更是在老大夫的话语下,让景元深信不疑乔厌身份叶训庭是个不久于人世的病秧子。今日更是相助乔厌以假死脱困岭南王府。
叶训庭已经死去,再次出现在景元面前的,便只有皇帝心腹,乔厌···
“俞悭确认就在王府之中,所处之处大约是密室或者密道之类。景元大约四十万人马,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唯一弱点便是没有能够排兵布阵的将士。叶训庭向他推荐了乔厌。
所以,景元准备以重利诱我,再以毒药控制我为他卖命。我觉得这样很好。毕竟俞悭的暗探均是服用此药,俞悭对他们,十分信任。”
服下那药后,嘶哑又有些清冽的声音响在屋中。
孙炎敛眉摇了摇头“不能再让你深入敌穴了。以身试毒这种事情,不可再有二。”
严之在一旁敛眉点头。乔厌此行以叶训庭的身份打入岭南王府,步步为营取得景元的信任,再引导景元一步一步按照他们的计划来走,这无疑是刀口舔血。现如今若是再让他忍辱负重身负剧毒去到景元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