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镇南将军真的已经醒来,许问倒是没有骗她。
或许说镇南将军要见她,还真不是忽悠她。
金姨娘听话的应了声是。
季明卿的目光转向金姨娘。
不愧名叫娇娇,从地上起身,婀娜的身段,像是带上了某种韵味,一举一动,娇媚无边。
她看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想,起自己这个年纪,身前还平坦无波,坦荡的像个君子。
金姨娘经过时,携着一阵香风而过,季明卿鼻尖动了动,忍住没有打出个喷嚏。
门重新的关上,随着外面的脚步声走远。
小将军就再也忍不住:“父亲她明明有问题!”
多余的话他没有,子不言父过,但此时此刻的父亲,无疑是糊涂的。
哦豁!原来要名声的不是小将军,而是镇南将军。
小将军还想直接把人给逮走,还挺果断,就是有些稚嫩。
“将军今日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季明卿开口打断无言的尴尬。
小将军面上的郁色收敛,“昨天的一些症状已经减弱许多,大多已经恢复大半,杨老大夫说,近两个月还需仔细养着。”
从他话中,季明卿听出了点嫌弃,俨然没有了昨日的尊重。
可见是她刚才的表现太过不起眼,让小将军觉得,她能解毒,不过是凑巧撞上。
变脸变得那么快,让季明卿觉得,昨日对方许下的诺言更是狗屁不如。
“既然已经没有我的事,不知小将军可否将诊金结算一下。”
季明卿连脸上的面巾都没有摘下,完全不想在这里久待下去,公事公办的要钱。
小将军心里更堵了,“季大夫不用着急,该给的我都会给。”
季明卿很好说话,和和气气道:“我也不着急,你可以慢慢去拿,我能等上一会儿。”
小将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偏偏她始终垂着眼,他就是盯上再久,她也无所畏惧。
“行,我这就去拿。”他抬步往外走。
小将军才走出去没多久,里间就传来镇南将军的笑声。
笑着笑着就咳嗽起来,他哑着嗓子道:“犬子无状,还请季大夫多多担待。”
季明卿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不不不,是我年少轻狂。”
又不是他老娘,担待不起!
镇南将军这才恍然,她比他长子要小上不少,听许问说起,才不过十五六的年纪。
据说还愿意献上一些解毒的药方,易青倒也不是看不起她,或多或少是觉得她已经献上了忠诚,不管如何都算是己方人马,如此不得用,有些恨铁不成钢。
显然是易青看错了,对方压根不是来投诚的。
明明白白的说要钱。
等同于是划分关系。
“是他误会了,以为季大夫是来投诚的自己人,才会说话没了分寸。”镇南将军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年轻人有本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他也愿意好脾气的对待。
季明卿觉得有点意思,追问:“我一女子有什么好投诚的?女子还能混得上官位不成?”
这问题问的。
镇南将军都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如金姨娘那样的女子比比皆是,像季大夫这样的少女反而是少数的。
许问回答上这个问题:“我朝也有女官,女将军也是有过的,至今宫中还有女医,藏书阁中也有理事,有些地方还有女仵作。”
季明卿很给面子的点点头:“那我应该去找傅公子投诚,指不定他还能引荐我去做个女医,或者女仵作。”
她愿意献上药方,为的是减少己方伤亡,获取国家的安宁,才不是什么投诚。
也不见他们有什么好处,但凡有个脑子都不会如此想。
她就差撕破脸皮说,要点脸吧,你们!
许问无语。
镇南将军无言以对。
隔壁那世子爷,得宫里那位青睐,便是身体不好,也是钦点的世子。
总不能让他们介绍小姑娘去做个军医。
一大堆的男人不说,一个个看着遵守着军纪,但私底下混蛋起来,一般人可是招架不起。
更何况军医也是有一定的危险性,打起来的时候也是要跟在最前线,时刻准备着救人,忙起来那是一双脚都巴不得变成手。
没日没夜的熬。
推荐做个军医。
根本不是报答,这是报复。
两个脸皮还算厚的大男人皆是红了脸,手里一点筹码都没有,也好意思高高在上的与人家小姑娘说道。
隔壁临窗而坐,拿着一本古籍的傅公子打了个喷嚏。
松河警觉的过去把窗户给关上,“公子起那么早干嘛,季大夫去了隔壁还没回来,要让她给您诊脉也要等上好一会呢。”
天还没大亮,公子竟然起了个大早,真是奇哉!
小将军拿了银票回来,就看到季明卿坐在桌前提笔写字,走过去细看,发现她的字写的异常端正。
原本要满脸鄙夷把钱给对方的想法瞬间搁置。
看着那一桌子的药方,突然就觉得自己的情绪有点莫名其妙,竟然怀疑季大夫没有本事。
“对应哪一类的毒,我已仔细的标注,或许不能立马清除相应的毒,但缓冲还是能做得到的。”
季明卿拿起一旁的镇纸,压住最后一张药方。
不得不感叹,镇南将军的收藏真多,几十张的药方,每一张上面都有一个镇纸,有些是名贵的木雕,有的是上好的玉,各种品质,各种雕刻,简直像是开了个镇纸专卖店。
杨老大夫早在吃过早饭的时候过来,这会也已经在一旁观看,频频点头。
“季大夫每次都能让老头我大开眼界,这些药方实在是妙哉!”
来自同行的夸赞,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季明卿和颜悦色道:“一切皆是我师父她的心血,我不过是照搬而已。”
不过她的师父可能有点多。
通用的药方,往往来自于许多人的心血。
有些看似普通,来历更是带着趣味,但其中所代表的意义,却是公认的敬重。
学习的教材,浓缩的知识,皆是由人一步一个脚印,所铸就的而出。
那些也是她的师父,再就是老师,还有实习期跟着的前辈,后来学中医跟的老师。
所有所学,皆来自他人赋予,她精通的是外科,最擅长的是手术,中医这方面还没有多大的进展。
开药和研究是两回事。
好比给傅公子的治疗方式,也是来自于其他老教授的研究成果,从提出一个理念到实验成功,需要经历过无数次失败的验证,有无数次的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