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会不会不是你的仇家,而是老爷的仇家,因为蓄意报复,所以才……”
松河说出这话又后悔,暗自责怪自己多什么嘴。
相爷因着傅玄钰的身体原因,并不太在意他的死活,杀了他一个半死不活之人又有什么用。
不过不是没有可能,但同样都是,没有证据。
事实如何,只有拿到证据才知道,但不管怎样,他都要尽快回到京城,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公子!”松河有些激动,“那日与我打斗的黑衣人,他的佩剑上有一个特殊的印记。”
“虽然颜色很淡,但是那个印记我的确见过,是月蚀楼的印记。”
“月蚀楼……”傅玄钰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
他虽并不常常出去,却也并非什么都不知晓,月蚀楼的名字他也听过,是个有名的杀手组织。
“嗯,月蚀楼杀手的兵器上都有特殊的印记,那人的软剑上就有这样一个印记。”
“那便是有人要买凶杀我。”
傅玄钰望着自己的手掌,喃喃道:“我已凋零至此,又能挡谁的路。”
“松河,你确定是月蚀楼的标记吗?”
“这……可能还需要去确认一番,但是那个杀手从月蚀楼流出来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傅玄钰也点点头,“那你便先回去罢。”
“回去?公子,您还在这里。”松河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我如今这样一时半会是回不去的,可是那幕后之人摆明是不想让我回去的。你必须尽快回去查明情况,否则我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
月蚀楼他也有所耳闻,这里面的杀手似乎是会在武器上留下一个印记,一般的杀手不会这么做,因为怕被任务目标识破。
但是月蚀楼的杀手业务能力强,且傲慢,所以才会这么做,但是也因为他们这般作风,也遭到了同行的抄袭,有的不是月蚀楼的杀手也这么做,借以哄抬单价。
月蚀楼在京城,那个幕后之人一定也是在京城,无论如何,松河都必须先回京城了。
当天未结束,松河便翻身上马准备离开。
“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要去哪?”季明卿看到他一副要走的架势,非常疑惑。
松河不可能把傅玄钰一个人丢在这里的,他这是要做什么。
松河同季明卿解释清楚个中缘由,季明卿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这么说来,松河的确是要尽快回京城一趟。
“我本来也想过,只让公子一个人留在这里是不是不安全,但是那柄软剑上的印记只有我能认得,若是换了别人,那事情必然难办。”
季明卿也赞同地点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
松河眉头紧皱,似乎是有什么为难的,人已经上马,他却似乎还有什么事要交待。
“虽然说公子需要养伤,不会经常外出,但我心头总是不安,不晓得会不会再来杀手。”
季明卿沉思片刻,便道:“现在应该知道的人都以为他回京城了,便是有人来,也无妨,我盯紧一点便是。”
“这四周都是居民百姓,只要我大喊一声,就有无数人过来,便是在深夜,那刺客也没有这么容易杀人行凶。”季明卿却还是觉得不妥当,又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若是一直这样犹犹豫豫,你家公子怕真是被谁人害死都不知道。”
“我向你保证,以我性命保护你家公子,你若是实在担心,早去早回便是。”
听到季明卿许下的承诺,松河也知道自己没有继续犹豫的理由,抱拳行礼:“季大夫当真是我家公子的贵人,因为有您,我家公子才能几次化险为夷。”
季明卿笑道:“你家公子命硬得很,阎王爷也不收呢。”
哪里是阎王爷不收,分明是季明卿几次三番地把傅玄钰从鬼门关抢回来。
松河深深地看了季明卿一眼,就看到季明卿推搡着他,催促道:“好了,闲话就说到这里吧,再说下去天就要黑了,你家公子还等着你去救命呢。”
“那公子便托付给您了。”
听到季明卿答应,松河才终于放心,夹紧马腹一骑绝尘的离开。
直到看不见松河的背影,季明卿才打算回去,一转头就看到傅玄钰扶着门框站在她背后。
“你都听到了。”
季明卿自然地上前扶住他,傅玄钰感觉有些不自在,那种紧张的感觉又来了。
“你家松河可真是个好近侍呢。”
“松河的确对我中心不二。”因着身体原因,松河算是少有的与他亲近之人。
“我自己走便可。”
傅玄钰轻轻脱离季明卿的搀扶,自己慢慢地朝前踏了几步,好像的确不需要人帮忙的样子,季明卿也不勉强了。
松河日夜兼程地赶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京城,也不多做迟疑,直奔月蚀楼。
月蚀楼表面上只是一家普通的、生意不怎么好的酒楼。
酒楼里没有人在吃饭,掌柜的正在台前,用干净的棉布反复擦拭着一个干净的陶瓷碗。
陶瓷面的碗上倒影出一个人影,掌柜的暗笑了一下,浑浊的眼珠子冒着精光:“这位客人是打尖还是住店,如果是吃饭的话,客人需要来点什么。”
掌柜的只看到松河的嘴唇一开一合,事后便瞪大了眼睛。
“这位客人,里面请。”
掌柜的带他上了楼,走到一处雅间门前,掌柜的给他带到房间里面,就把门给关上了。
松河对上暗号,终于与月蚀楼真正的掌柜见面了。
掌柜的正坐在他对面,看上去很儒雅的样子,见到松河便笑眯眯地问道:“客官来此,有何贵干?”
松河为了不让别人认出,特意蒙了面,那位掌柜的看了,也没什么意见。
“杀人。”
掌柜的于是笑得更开心。
松河也知道他们不会出卖雇佣方的信息,干脆没问,只是告诉他要雇杀手行刺,让他拿来杀手的信息。
“客官稍等,不如先喝两杯茶吧。”掌柜的于是泡了几杯茶水过来,不久,掌柜的就回来,身上还带了一本册子。
松河翻着册子上杀手的信息。
一番对应下来,松河用月蚀楼的记号确定了那人的确是月蚀楼的杀手,但是册子上所有杀手的特点都不能与那个用软剑的男人相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