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傅玄钰又问道,“要再吃点吗?”
季明卿拒绝:“不用,医馆那边还有事,小若粟也还在家中,我得快点回去。”
傅玄钰闻言,立即吩咐身边下人:“去把昨日老宅送来的月饼,分一些出来。”说完,转而看向季明卿道:“是我母亲包的月饼,味道很不错,你拿回去尝尝。”
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季明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拒绝。
就是这番犹豫,等下人把月饼拿上来,傅玄钰亲自交到季明卿手中时,季明卿想要拒绝已经来不及。
季明卿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盒子,抬眸看着傅玄钰的眼睛道:“谢谢子渊!”
“不客气,这都是小心意。”傅玄钰含笑。
他的笑容浅浅的,却如雪山上的雪莲盛开,淡淡的,不争不抢,却又不自觉吸引人。
季明卿眸光暗了几分,总觉得再待下去会多了几分危险。直言提出离开,用的还是医馆那边有事的理由。
“要我送送你吗?”
“不用。”季明卿摇了摇头,“送来送去的没意思,你快去用早膳吧,我也先回去。”
“不是多长的路,让我送你到门口。”傅玄钰一再坚持。
季明卿拗不过他只能无奈的应下。
傅玄钰遵守诺言把季明卿送到门口,就不在送她,这让季明卿松了一口气。
一直目送着季明卿离开不见身影,傅玄钰这才转身回府。
在路过花园时,脚步不由的停了下,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那边正是书房的方向。
书房外面有一块空地,算是练武场,他因为有心疾不能练武,不代表着身边的人不能练。偶尔他来了兴趣还会叫松河舞上一段剑舞,而他在一旁配乐。
原本要去吃早膳,忽然改道走向书房处,刚走到一个拐角处,便听到松河的声音。
他在问叶凡:“你为何想要习武?”
松河的声音透着冷静,并没有因为他是季明卿的人就对他温和。
叶凡抿紧唇,黑黝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松河。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一直都是跟在傅公子身边的小厮,往日他与季姐姐过来,他总是会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眼前的这个人。
他清楚自己的身份,日后就是为了保护季姐姐和若栗,他在向他学习。
叶凡挺直腰杆,眼神坚定,语气有力的说:“我想学武是为了保护季姐姐和若粟妹妹。”
“这是我的想法,也是我毕生所求,我没有季姐姐那个本事,但是我可以去学。不管是学武,还是学其他的东西,我都可以去学,我不怕吃苦。”
对于他的答案松河很满意,眼前这个小孩子他并不陌生,他们在一处的时候总会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似乎是在观察。
敏锐如他又怎么可能不会察觉,不过他谁也没有说,而是放任。
松河自小就跟在傅玄钰身边,对于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他知道若是没有傅玄钰,恐怕也不会有现在的他。
他没有什么能报答的,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他。
松河抬手放在他脑袋上,声音软了一分:“那就好好和我学,强大起来,保护要保护的人。”
耳朵微微一动,眸光犀利地看,向某处冷声道:“谁!”
躲在暗处里的傅玄钰走了出来,松河愣了一下,回过神立即上前走到傅玄钰身边。
“公子怎么来了?可用过早膳?”
傅玄钰温和的看着他摇头道:“早膳不急,我就是过来看看。”
走到叶凡面前停下,低着头看着这个只到自己腰间处的男孩,傅玄钰开口:“练武是为了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吗?”
叶凡心中一紧,在面对眼前的这个人,他总是不由自主的紧张,虽然他也不知这紧张是因为什么。
他咽了咽口水,旋即道:“是。”
“我这里还有一门功夫,练好自然而然的就能保护其他人,不过非常艰苦,甚至需要你这几年离开她们身边。你愿意吗?”
傅玄钰微微停顿片刻,旋即道:“这门功夫松河也会,但是会的不多,如果想要像他一样强大,那就去学那些手段,去和那些人学。”
叶凡心中一振,这一番话下隐含着的信息不言而喻。
他是下人,但季明卿对于他的培养却不是像培养一个下人那么简单,教他识字教他读书。
何况在他和方若粟来到季明卿身边的时,在方家的他已经接触了一些暗地里的东西。
只不过,一切都还未来得及就已经这样。
现如今这个机会,再一次摆到了他的面前,他若是不抓住,日后一定会后悔。
叶凡迫不及待的想要答应下来,可话还没说出口,脑海浮现季明卿的身影。
眼里的光暗了几分,声音干涩道:“我想回去和我姐姐商量商量,可以吗?”
傅玄钰把他的情绪变化都看在眼中,从最初的欣喜到最后的克制。
这种表现,已经达到了他心目中的及格。
因此对于他的这个请求,傅玄钰并未拒绝。
“当然可以,但学那些东西也是九死一生,你现在先和松河学些基础,有了基础,日后就算是想学那些,起码多了一成活下去的几率。”
“是。”叶凡重重点了点头,犹豫几息,还是道:“傅公子,谢谢您,我会把这些都记在心中,日后报答你。”
傅玄钰笑了笑,显然没放在心上,一个小孩的承诺虽然贵重,但日后的事情太遥远,谁也没能保证。
但他还是口头上鼓励:“那就一定要好好练武。”
“是。”
交代了松河几句,傅玄钰便离开了。
从今日起,叶凡和松河一同习武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武宣镇离京城并不算太远,若是快马加鞭,三天时间内就能到达京城。
周伯把傅玄钰教给他的东西转交给梁氏,同时还有他写的家信。
收到这些东西的梁氏,异常的开心,眼睛发涩,眼里闪烁着泪花。
她迫不及待的拆开书信看了起来,得知自己的儿子并不能回来过中秋,心里浮起一股失落,但看到身体有所好转,大概春节之前能够回来,心情峰回路转,又开心了起来。
她把这书信看完后仔细收了起来,又把那些带回来的东西给分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她抱着信回到自己的房中,仔细地看了好几遍,这才收进一个盒子里。
晚上,用膳的时候,梁氏抑制不住开心的同相爷傅青航说起这件事,到最后她语气有些哽咽道:“上天总算是眷顾我儿,他的身体总算是有些好转了。”
傅青航闻言,心中高兴立即道:“让他在那里好好养身体,若是缺什么药便说,府中有的立即给他送去。”
“是,妾身知道。钰儿还给家中带回来不少中秋礼,其余人的我已经分下去了,相爷的还在我屋内,好像是一幅书画,上次我曾和钰儿提起过。这孩子上了心,就送来了。”梁氏又道。
“钰儿有心了,等会我就过去看看。”傅青航高兴,多喝了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