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阳光让许戍言不自觉的微眯着眼,她伸手遮挡住阳光,慢慢的睁开眼。
她不经常熬夜,昨夜她到凌晨才睡,所以现在感觉浑身酸痛,周身也没有力气。
“王妃,你醒了,今日可是王妃难得赖床的日子啊。”吕萌戏谑的声音从外厅响起,她伸出小巧的脑袋,一脸的笑意。
许戍言看到她,肚子里全是火气。她生气的侧身,屁股朝外,继续睡觉。
吕萌没有注意到许戍言对她的怒意,她一蹦一跳的跑到王妃的床头,道:“昨夜您早早回房间休息,今晚怎么顶那么大的黑眼圈,难道昨夜……”
她揶揄一笑,爬上床,打量许戍言眼睛上黑乎乎的熊猫眼。
许戍言盖上被子,捂住耳朵,她很生气,最生气的便是无法解释。千年血玉的事情绝不能提,尤其是这个大嘴巴吕萌。
一口恶气憋在心里,怎么也出不来,就像吃了一坨酸菜,想吐也吐不出来。
“吕萌夫人,你原来在这啊。廖神医亲自为王妃做了药膳,你要不要一起来尝尝。”清荷端着药膳,来到屋里。
听到有好吃的,吕萌像兔子一样咕噜噜的下床,跑到桌子边,闻到菜香,口水直流。
许戍言知道不能继续赖床,她从床上爬起来,搭上一件外衣便下床走到桌子边。
一共有四个菜,每一种很是诱人,让人食指大动。而且从食材来看,都是活血化瘀的,想来他还记着自己的淤血。
“替我谢谢廖神医。”许戍言在清荷的服侍下,洗漱,然后坐在桌子边,盯着吕萌看。
“王妃,你看着我做什么?”吕萌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许戍言。
“我要用膳了,你还不出去,难道要坐在这看我吃?”许戍言白了她一眼,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起来。
吕萌委屈的望着清荷,她明明说邀请她一起吃的,现在王妃不愿意,她还可以吃吗?
清荷果断摇头,示意她赶快出去。
“我……”吕萌不明白王妃为什么对她那么冷淡,前几天还好好的,她还是出去吧,兴许下次就能尝到廖神医的手艺了。
清荷站在一边,给王妃布菜,她终是好奇,“王妃,你怎么了,你平日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叫上吕萌侧妃的啊,今日……”
难道来了亲戚?
许戍言咽下口中的菜,道:“这些都是活血化瘀的草药,她吃了,你想让她暴血而亡吗?”
“原来如此。”清荷明白,原来王妃是为了吕萌夫人好。
刚刚见她那么伤心,她找机会向她解释,她可见不对她委屈的哭哭啼啼的样子。
许戍言心安理得的吃饭,她是大夫,借口很多,一说能都让人信服。这个吕萌,得让她吃点苦头,要不然不知道她的厉害。
“前几日下雨,有一部分草药没有来得及收进来放在库房。你让吕萌全部都捣出来,然后用慢火蒸,趁着这两天不错,采点芍药,做成药粉给城西养鸡场送去。”许戍言慢条斯理的说。
清荷听到也是目瞪口呆,那日下雨被淋湿的药材可足足有五袋,让吕萌这两天一个做做出来,无疑比登天还难。
但是见王妃一本正经,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只好硬着头皮,道:“奴婢这就去告诉吕萌夫人。”
“还有,王妃,在你昏睡期间,紫嫣侧妃出家了。”清荷轻声提醒道。
许戍言手里的筷子应声而落,她诧异的问:“怎么好好的,突然看破红尘了!”
清荷也是不解,“奴婢也是听府邸的下人说的,听说是王爷亲自送去的,不过一直封锁消息,府里一个下人的娘去上香,偶然在尼姑庵看到的。”
许戍言拾掇一番,快步去找重浮,想要一问究竟。
紫嫣是丞相的千金,虽然是庶女,但嫁入王府又被抬为侧妃,身份与以往大不同,怎么可能甘心去尼姑庵常伴青灯古佛?
跑到书房,却被告知王爷出府办公去了。
许戍言一定要弄清楚她昏睡中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去尼姑庵,我要去见紫嫣。”许戍言冷声道。
清荷见王妃一副不见紫嫣誓不罢休的模样,也知道这件事很是蹊跷,她点头,吩咐人备马车。
吕萌为了讨王妃的欢心,死缠烂打的也要跟来。她坐在马车上,望着街上的景色逐渐变得荒凉。她很想和王妃说说话,但是触及到她脸上的严肃,便乖乖的闭上嘴巴。
“孟菲呢?”吕萌好奇的问清荷。
清荷说道:“她去给长大善人送药去了,晚上才能回来。”
听到“药”,吕萌后背一阵冷汗,药房里还有五袋药材等着她。
等从尼姑庵回来,她要熬夜赶工,一定要做出让王妃满意的药粉。
她要证明给王妃看看,她也是有用的,不是闲人。
尼姑庵在山上,马车上不去,许戍言带领一帮人步行爬山。
她们一众人拾级而上,感受到温度逐渐降低,都不自觉的拢拢衣襟。树林越来越茂密,那座孤寂的尼姑庵也越来越近。
“紫嫣侧妃为什么选在这,不仅距离王府远,还这么冷清,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吕萌小声抱怨,她都感觉脚底板磨出泡来了。
突然,山顶传来钟声,沉重的钟鸣像水滴一般在平静的水面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山间觅食的鸟儿惊起,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伴随着是树叶的摇晃的“唦唦”声,山间显得愈发肃穆。
许戍言打量四周,没有什么异动,便继续拾级而上,目光更加坚定。
清荷常年习武,五官对周围都非常敏感,她总觉这座山除了她们还有人,但是再继续打量,终是无果,难道是她的错觉吗?
尼姑庵坐落在山顶上,几朵白云飘在上方,好似伸手就能触摸到。灰色的尼姑庵大门紧闭,上方飘着缕缕炊烟。
她长叹一口气,推开破败的门,看到眼前一个带发尼姑在井边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