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问问陛下呢,不好好在宫里守着你的淑妃,来这里做什么?”廖意眉眼上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敬。
重浮不想理会他,只是一直盯着小包子看,看来那是崔若雅说的没错,那个两三岁的男童,便是眼前的小包子,如今许戍言在皇宫里,照看小包子的责任,便交到了廖意手里。
重浮冷哼一声,眼里满是不屑,“你这个父亲当的也不称职啊,竟连名字都要朕来取。而且这孩子的长相,竟有七八分像朕,同你,倒是没有一处相像。”
像是胜利者一般,重浮发出了爽朗的笑容,没等廖意说些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这孩子叫做雅南,是朕赏赐给他的名字。”
说完这话,重浮拂袖离开,不再回头看他一眼,阿进见状朝着廖意作揖,又忙朝外面的重浮追了过去。
“叔叔,爹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小包子见重浮走了,才扯了扯廖意的衣袖,刚才的重浮,同刚才那个温润的公子,简直判若两人。
“小包子,你怎么可以乱认爹爹!”许戍言见重浮走了,才从阁楼上走了下来,她眼角有一抹清泪,一把将小包子抱进怀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包子也委屈极了,趴在她身上,声音软软道:“小包子想有个爹爹,娘亲,那个叔叔同小包子好像,您便让小包子偷偷唤声爹爹吧,娘亲不是说,只要爹爹能给小包子取名吗,那小包子便叫雅南了,以后,那叔叔便是雅南的爹爹了。”
如是说着,小包子眼底满是光亮,许戍言见他这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都说父子心灵相通,她从未见过小包子如此听过谁的话,既然机缘让他们相遇,那这样也好,至少从今往后,小包子有了自己的名字。
街上行人神色匆匆,重浮步伐有些紊乱,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光,阿进一直贴身跟着,却也不敢说话。
这次出宫本是为了散心,谁曾想会遇到廖意同他的孩子,只是阿进一时反应不过来,廖意既然有了孩子,为何一直没听过他有皇妃的消息?而且知道他有了孩子,为何重浮会这么气愤。
阿进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其中的缘由来,忽听前面的重浮发了话,“你说刚才那个孩子,同朕有几分相像?”
听了重浮的话,阿进猛的低下了头,回忆着小包子的容貌,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属下觉得,那孩子竟有七分像陛下。”
这样一想,阿进咽了口口水,也难怪重浮会给他起名,谁叫他们长相那么相同呢。只不过廖意的孩子,为什么会同陛下长得相像,阿进有些想不上来。
“其实那孩子除却同陛下的七分像,竟还有三分像皇后娘娘,却没有一分同廖神医相像的,也真是好笑。”
为了让重浮开心,阿进如是诋毁着廖意,但他确实觉得,小包子同许戍言有几分相像,尤其是那股傲娇的神色,同许戍言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当真像朕和戍言?”听了阿进的话,重浮突然停下脚步来,回头看向阿进,一双凤眼里带着几分期待。
被重浮这举动吓了一跳,阿进忙停下了脚步,重重的点头道:“千真万确,属下确实觉得,那孩子像极了陛下和娘娘。”
见他这么肯定,重浮慢慢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小包子模样,确实同阿进说的那样,若说那是许戍言同廖意的孩子,倒不如说是他的。
这样一想,重浮突然回想起来许戍言的那些话,三年前得知她有孕,重浮还来不及高兴便听她说那孩子不是他的,那时候也来不及多想,被许将军的事弄得头大,如今仔细回想起来,也许当真是他错了。
加快了脚步,重浮迫不及待想要回皇宫质问许戍言,只是一想她不让自己进琉璃轩,重浮又慢了下来。
“派些人手跟踪廖意和那个孩子,有任何风吹草动,便要向朕汇报。”如是吩咐着阿进,重浮又加快了脚步。
阿进点了点头,虽然搞不懂重浮的意思,却还是照做了,一路跟着重浮回到了皇宫。
“他如今竟还认为小包子是我的孩子,也难怪你不肯原谅他。”廖意无奈的叹了口气,端起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
有些担忧的看着眼前犯愁的许戍言,廖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些都无所谓了,反正过几日我就要离开了,今日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了。”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许戍言如是说着,发出了无端的叹息声。
刚才躲在阁楼上见他们父子二人温馨的画面,许戍言心中竟有些许动摇,她一直觉得像重浮那样心冷的人,定不会好好对待小包子,却没有想到他同小包子在一起,一切都那么相得益彰。
廖意摇了摇头,夺过她手里的一杯烈酒,换成了清茶,“你何必欺骗自己呢,你的心里还念着他,不如留下来,陪在他身边,也给小包子一个美满的童年。”
一双桃花眼微眯,廖意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一心喜欢着她,却在这里劝她同别的男人交好。
他也想同许戍言白头偕老,只是那样,她会不愿意,而如今选择离开,许戍言脸上仍旧没有笑模样。
“不用劝我了,我去意已决,只是廖意,你不该在我身上花费时间了,卿穗她等了你三年,我了解你的为人。若是你对她没有感情,一定会对她明言的,但你现在却从未澄清过,这说明你心里有她。”
许戍言杏眼里闪过一抹光亮,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直直朝廖意看过去,她说的都是心里话,廖意对卿穗,不是无情,但似乎那情义,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你又不是我,又如何知道我的想法?”廖意神色微晃,只是一瞬,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
其实许戍言说的不错,对于卿穗,廖意心中终究是不同的。毕竟知音难寻,知己难求,能将迟月弹奏的如此动人的,除了卿穗,再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