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半晌,她终是伸出了手,颤颤巍巍的拿起那颗毒药,放进了自己嘴里。
柳泱喝下了毒药,景稠嘴角的笑更加放肆,一把推开了她,声音冷冽道:“到地牢里领鞭刑吧,若是熬过了这两夜,后日我便和你洞房。”
将眉眼压的极低,柳泱说了声是,便独自朝地牢走了过去。
景稠重新拿了一杯酒,慢慢的倒进了嘴里,看着柳泱消失的背影,哈哈大笑起来。那毒药是剧毒,当初他便是给何曜喂下的这种毒药,既然何曜没死,他还真想看看柳泱会不会死。
至于侍妾什么的,景稠也不在乎,不过是身边的狗变成了只猫而已,赏给她倒也无妨,毕竟那是用她娘的命换来的。
许戍言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昨夜听卿穗弹琴弹到了将近子时,今日醒过来时,头还是昏昏的。
坐在镜子上看着乌青的眼圈,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小腹微微隆起,她只好穿了件宽松的袍子,院子里太过压抑,许戍言叹了口气,没有带着清荷,一个人打算出府看看。
还没迈出大门,许戍言便见严炙一脸慌张的往府里冲了进来,即使她就在不远处,严炙竟也没见到她。
许戍言眉头紧皱,见他这个模样,莫名觉得可能是柳泱出事了。
这样想着,她也没了出府的心思,一路跟着严炙,停在了书房外面。
要不是与重浮闹得不愉快,她便会推门进去,可一想到昨日的种种,许戍言有些生气,只好停在了书房外。
好在这书房并不隔音,她站在书房的一角处,还是能听到里面人讲话。
飞羽藏身在一颗大树上,见王妃趴在门上听着里面讲话,有些汗颜。
许戍言顾及不上其他的,只一门心思的听着里面的对话,严炙一句句说的激情澎湃,可到了重浮这里,竟然打了个哈欠。
语气里还带着慵懒,让许戍言眉头一皱,难道昨晚重浮也没睡好?
不再想些有的没的,许戍言集中精神听着里面的对话,眉头紧皱起来。
那柳泱竟然回了东宫,还被关在了地牢里生死未卜。也难怪严炙会紧张成那个样子,地牢里关着的,都是十恶不赦的犯人,绕是她会些拳脚,进去了也难免受伤。
许戍言在心底叹了口气,早知道柳泱这么不省心,她说什么也不会帮柳泱逃出丞相府。
“王妃怎么不进去看看,非要在这里听墙角?”许戍言正想的入神,冷不丁听身后传来一阵女声,打了个寒颤。
回头见是严月儿,许戍言神色冷了几分,这一大早就不让她舒坦,看来今天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严月儿的精神似乎不是很好,眼底泛着些许乌青,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许戍言上下打量着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见她嘲笑自己,严月儿咬了咬牙,愤恨的瞪了她一眼,要不是因为昨夜她命令卿穗弹了半夜的琴,也不会扰的她睡不着觉。
严月儿轻咳了一声,眼睛轱辘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笑来,脸上还带着些许娇羞,“让王妃见笑了昨夜里王爷不让月儿离开她半步,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睡,这幅容颜见王妃娘娘,确实是月儿的疏忽呢。”
声音里带着颤音,严月儿嘴角带着一个笑。绕是飞羽藏身在树上,都差点被她吓的跌下去。
这严月儿说谎的本领,还真是出神入化呢。
可偏偏,就连飞羽都能听出来的谎话,被许戍言信以为真了。不因为别的,只是她刚才偷听时,听出了重浮的疲惫来。
那样的疲惫,他们昨晚一定是做了什么事。
眼里阴沉了几分,许戍言看向了严月儿,嘴角一抹冷笑,慢慢说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说些伤风败俗的话,当真是不想嫁出去了。哦,本王妃竟然忘了,你现在的名声已经不是很好了,虱子多了不怕咬,是本王妃多虑了。”
“噗嗤”一声,飞羽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他家王妃这毒舌的本领,都可以和王爷相媲美了,严月儿什么的,果然不是她的对手。
许戍言有些功夫底子,耳力自然强些,听到飞羽的笑声,给了他一计眼刀,看着眼前似乎要炸毛的严月儿,无奈的摆摆手。
她还要管管柳泱的事,哪还有什么时间和严月儿在这里斗嘴。
正当她要离开的时候,书房的门开了,重浮一手推开房门,太阳光照在玄黑色袍子上,多了几分威严。
而许戍言的视线,则停留在了重浮眼下的乌青之上。
琥珀色的眸色一沉,两手握拳藏在袖子里,许戍言脸色不是很好。看来严月儿没有骗她,昨天晚上,他们两个,当真做了些不可描述的事。
从书房出来瞥见许戍言,重浮神色一亮,眼底多了几分笑意。
“王爷,您昨晚没休息好,我给你煮了点参汤,一会儿过去喝吧。”见重浮走了出来,严月儿脸上忙带着笑,朝他走了过去。
一听她提起了昨晚,许戍言冷哼了一声,准备离开。还没迈开步子,便听到重浮开了口,“王妃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本王说?”没有理会朝他走来的严月儿,重浮眉眼里带着笑,直直盯着许戍言看。
停住脚步,许戍言抬眼瞪了他一眼,福身拜了拜,“王爷多虑了,臣妾不过是散步,无意间逛过来的。”
不等重浮再说什么,许戍言转身快步,离开了书房,独留下重浮一人愣神。这是什么怪脾气?昨日夜里那幽怨的琴声扰的他不得安生,一大早又来这里和他制气。重浮眉头稍皱,拂袖将身边的严月儿哄走了。
严月儿也不恼,一来二去,她的阴谋也得逞了。朝重浮拜了拜,踩着步子离开了。
隐身在树上的飞羽这才飞身下来,看着自家王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叹了口气道:“王妃是被严月儿给骗了,方才严月儿对王妃说,王爷昨日和她…”
飞羽话还没说完,就见重浮眼里聚起了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