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许戍言微微眯眼,扭过头来,两双白玉似的手臂挂在重浮脖子上,眉眼一弯,躺在了他的怀里。
“我在这里弄药,都是为了你,你竟然这么想我。”委屈巴巴的小调子响起,许戍言轻哼了一声,眼睛里带着些许困意。
重浮放下手里的扇子,两手抱在许戍言腰间,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来,“本王倒要看看,你做了些什么。”
正好丹药出炉,不忍心放下许戍言,重浮空出一只手将丹药取出来,放在鼻间一闻,一股黄连的苦味扑面而来。
眉头稍皱,捏着药丸到许戍言面前,语气里带着戏谑,“王妃,你不会是要谋杀亲夫吧?”
许戍言撇了撇嘴,将药丸接过来,义正言辞道:“这是解百毒的丹药,我研究了好久才制成的,下次再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吃下这药丸。如今万物复苏,活了很多毒物。”
将那药丸塞进重浮嘴里,见他面无表情的吞了进去,许戍言抿嘴一笑,“哈哈,我在里面加了一味黄连,主要的功效就是让你长长记性,别再这么糊涂,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重浮眸色一沉,一把将许戍言拉进怀里,宽厚的胸膛十分有力,将她禁锢在这胸膛里,重浮微微低下头来。
吻上许戍言的薄唇,混杂着黄连的苦味,许戍言眉头一皱,忙将他推开了。
见她眉头微皱的样子,重浮嘴角一勾,“本王长记性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我置身危险之中了。”
屋外月色正浓,圆盘似的月亮高高悬挂在半空,映照着院里的竹柏,月色朦胧,犹如一片汪洋,竹柏的影子倒影其中,像是水藻青荇。
许戍言微眯着眼睛,撒开重浮的手,抬眼看着此景,不由的发出了感叹,“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回想起苏轼这首词,许戍言眨了眨眼睛,当初上学时学到这里,她以为自己不会见到这番景象,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间,竟然来到了这里,亲眼见识了下苏大诗人笔下的美景。
只是这意境,似乎有些不同。
许戍言回过头来,却见重浮愣在原地,一双凤眼里多了分赏识,直盯着自己看。
摸了摸自己的脸,许戍言自认为上面没有花,抬眼看着重浮这个模样,许戍言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重浮只是一笑,琥珀色的眸子里多了朦胧月光,一步步走近许戍言,伸手将她额头上的碎发理在耳后,“丫头,你还有多少秘密,待本王挖掘?”
眼里带着光亮,重浮宠溺的看着许戍言,冷俊的面庞在月光下显得几分柔和。
这样的诗句,她张口而出,当真让重浮眼前一亮。
许戍言反应了半天,才发觉出这诗句重浮从没听过,他定是以为这是自己的佳作。想到这里,许戍言撇了撇嘴。
“那个重浮,我做李念时,曾同你说了些我的身份,你还记得吗?”许戍言砸了咂嘴,两手搅在轻纱上,抬眼看向了重浮。
重浮微微一愣,回想着李念曾对他讲过的话,沉默了半晌,重浮一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眸子一亮,低声道:“你不属于这里?”
没想到重浮理解能力这么强,许戍言眼前一亮,朝他拍了拍手。她那时候只是同重浮说自己性情不一样了,没想到重浮竟然能察觉出她不属于这里。
重浮见她这个样子,一双美眸微眯,嘴角微微上扬。这样的女子,不同于这里的每一个人。她有着自己的一套思想,有着精明的头脑,甚至是精明的医术。
“重浮,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是什么附身的恶鬼呢。”许戍言朝他吐了吐舌头,两手互相搅着。
听了许戍言的话,重浮哑然失笑,一手覆在许戍言的肩膀上,柔声道:“就算你是附身的野鬼,本王也会护你周全,除尽这天下所有的道士。”
月光如瀑,倾泻而来,映照在重浮周身,让他整个人柔和的不真切。星眸里浸了漫天光亮,映照在许戍言心底。
呆呆的点了点头,许戍言才开口说道:“我不属于你们这个时代,而是几千年以后的人,这些诗句什么的,全都是我们之间那个时代的名人作出来的,我不过是偷来的。”
承认着自己的错误,许戍言吐了吐舌头。
见她这可爱模样,重浮心里一颤,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眼里满是柔情,“会这些就足够了,丫头,你开心就好。”
重浮似乎想起了些什么,眸色一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你会的诗句多不多,明日有个诗文雅会,你倒是可以去看看?”
诗文雅会什么的,许戍言曾听建宁公主提起过,每四年举办一次,不论男女,皆可参加,而且赢得头筹的人,可以向皇帝讨个彩头。
可每年赢得这头筹的,都是那年的状元,名列次些的,也都能提升些名气。诸如严月儿,不过是在诗文雅会上露了个面,随意讲了两句诗词,便被封了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
许戍言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看向重浮,“你知道的,我不想弗了李青飞的面子。”
李青飞好不容易成为了状元,要是因为她,今年获得不了今年的头筹,恐怕会贻笑大方。
许戍言话一出口,重浮便一直憋笑,明月清风的一张脸上终是憋不住了,轻咳一声,才对许戍言说道:“你就这么有信心拿第一?”
听了重浮的话,许戍言眉心一拧,从重浮怀里跳出来,叉腰站在重浮面前,鼻孔朝上,哼了一声,“我怎么就不能是第一了?要是不做第一,不去也罢!”
许戍言脸上带着薄怒,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抬眼看着天上的明月,深吸了一口气。又低下头来看着重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竟然看不起她这个知识渊博的女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