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是严月儿的话,那就只能是许戍言了。
难怪他那日会把持不住自己。重浮忙抬眼朝许戍言看去,见许戍言也看着他,更加坚信了这个想法。
那嬷嬷连忙点头,说自己不会看错。
“这可真是有意思呢,别的姑娘生怕自己名誉受损,严小姐可是独树一帜,巴不得自己没了这清白呢?”
音贵妃一阵爽朗的笑容,打破了殿里的安静,话风一转,又突然正色道:“那本宫就不能理解了,既然你还是这清白之身,又怎么会有流产之说?还有那张府医,依本宫看来,这张府医怕是同你站在一边,才能查验出你有身孕!”
音贵妃一番话让众人醍醐灌顶,许戍言则静静的看着严月儿,嘴角扯出一个笑来。她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原来从始至终,重浮从未背叛过她什么,只是这次发生的事,让许戍言心灰意冷。
严月儿面如死灰,她是清白之身这件事就连严尚书都不知道,而音贵妃是如何知道的,当真让严月儿想不到,如今功亏一篑,严月儿低头瘫坐在大殿上,等待着景泰的惩治。
“三皇子,这女人心术不正,如此污蔑于戍言,定要给她些重罪!”许将军怒目瞪着严月儿,朝景泰说着。
听了许将军的话,景泰忙点头,这女人实在是可恶,存了这样恶毒的心思,他又岂能容她?
景泰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便被重浮抢先一步,“本王用军功抵了严月儿这些惩罚,不知道可不可以。”
重浮声音在大殿里来回回荡,让人不可置信。
许戍言没有握住茶杯,任由茶杯掉在地上,咔嚓一声摔的粉碎。
眼里划过一丝疏离,嘴角一抹苦笑,这,算是什么事?
她的夫君,竟然竭尽全力,来保护一个要害她的女人,许戍言一时觉得,自己失败极了。
“皇叔,你这是什么意思?”景泰被重浮这话弄得反应不过来,挠了挠头,看着重浮发呆。
重浮抬眼看了许戍言一眼,见她眼里满是疏离,心中不忍,却还是开口说道:“本王用军功抵了严月儿的罪过,这件事情,莫要有人再提起了。”
景泰还想问些什么,却被音贵妃制止住了。严月儿固然有罪,可如今皇帝更担心的是重浮军功过剩,若是景泰能因为许戍言这件事收了重浮的军功,那在皇帝面前自是功德一件,如此圆满,音贵妃自然不会拒绝。
跪坐在大殿之上的严月儿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着重浮,如今她没事了,严月儿松了一口气。
屋子里有些闷,许戍言抬眼将泪水憋回眼眶,嘴角一抹苦笑,朝太后一拜,转身便要离去。
重浮见她要离开,忙要追过去,不料被严月儿扯住了衣角,重浮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音贵妃见许戍言离席,朝重浮点了点头,追了出去。
许戍言走的很慢,脚步又有些踉跄,好在音贵妃出来的及时,上前扶了她一把。
见许戍言眼角的泪光,音贵妃叹了口气,将她扶进了凉亭里。
凉风微微刮过,才将许戍言眼角的泪吹干。
“戍言,别伤心了,严月儿的母亲有恩于重浮,重浮答应过她母亲要护她一世周全,你别太伤心了。”
音贵妃见许戍言伤心的不成样子,叹了口气,安慰着她。
许戍言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又是因为上一代的恩恩怨怨,重浮似乎永远都还不完那些恩情。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重浮始终不愿意相信她。
“多谢娘娘出面,惩治了太子和严月儿。”想起音贵妃为她做的事,许戍言知分寸的朝音贵妃拜了拜,眉头一皱,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对劲来,“只是娘娘,你是如何知道严月儿还是清白之身的?”
许戍言眉头微皱,严月儿是清白之身这件事,恐怕连许迎都不知道,音贵妃久居深宫,更是见不到严月儿才是。
音贵妃见她询问起此事,忙正色道:“戍言你不知道,崔御史家的庶女前几日到过你府上,不小心见到了严月儿沐浴,也一同发现了她手臂上的守宫砂。”
崔御史家的庶女,许戍言并不陌生,自是那崔若雅,只是许戍言竟不知,崔若雅什么时候进过重王府。
没等许戍言多想些什么,音贵妃又继续说道:“戍言,本宫似乎做了件对不起你的事情。”
音贵妃神色低落了几分,拿起帕子遮住脸,似是没脸见许戍言。
许戍言摆了摆手,“娘娘多虑了,娘娘为戍言殚精竭虑,又怎么会对不起戍言呢。”
音贵妃犹豫了许久,还是说道:“那崔若雅是崔律儿的妹妹,是她用这秘密换了重浮侍妾的位置。你也知道,崔御史是我哥哥的人…”
音贵妃声音渐渐小了,见许戍言没什么反应,心里一咯噔。
对于崔若雅进府这件事,许戍言一开始就预料到了,只不过音贵妃果真是对她极好,竟然才给了她一个侍妾的位置。
这事如果放在以前,许戍言也许还会生气,可如今她对重浮没了什么念想,便也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了。
朝音贵妃摆了摆手,许戍言才开口,“娘娘多虑了,不过是多了个闲人罢了。”
见许戍言这幅模样,音贵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戍言,重浮心里是有你的,这点你一定要记得。”
“你今日没见到了,重浮为了你,都出动那金简了。”音贵妃叹了口气,想到自己进殿前听到重浮说的那句话,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毕竟那金简,都快要淡出他们的生活了。
再次听人提及金简,许戍言眉头一皱,一双眼里迷茫起来,“娘娘,戍言不太清楚,这金简是什么?”
虽然她不知道这金简是什么,可通过建宁及太后变了脸色,许戍言能意识到,这金简,绝不是什么普通之物。
音贵妃抬眼看着许戍言,微微叹了口气,“也罢,你年龄还小,不知道这金简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