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初醒,丫鬟来敲门时,许戍言头痛的厉害,看着身上不整的衣衫,许戍言叹了口,忙梳洗起来。
今日是开堂的第一天,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晚到。
收拾好后,许戍言便坐上轿子往大理寺去了,原本廖意也是要同她一起去的,可南风馆里突然出了岔子,他一时走不开了。
对于这次开审,许戍言是不怎么在意的。严月儿的目的昭然若揭,重浮也不相信她,这样一来,许戍言整颗心都痛极了。
前脚步入大理寺门口,后脚许迎便进来了。
一身绛紫色正装,完美的掩盖了大肚子,头上两根金步摇,装饰的刚刚好,而让许戍言大惊失色的,是她姣好的妆容。
廖意为她治伤这件事,许戍言是知道的,只是许迎中毒太久,那印记无论如何也消除不去了,起初许戍言还在想,他是怎么给许迎治好的。
直到看到许迎左脸上那一朵呼之欲出的紫莲,许戍言真心觉得,廖意有做画师的天赋。
紫莲生动形象,完美的遮住了伤疤,还给许迎平淡无奇的一张脸增添了异样的魅力,如今看起来,倒是比从前美了不少。
看着她这一张脸,许戍言脸色低沉了不少,都是因为自己,廖意才不得不糟蹋了自己的好手艺。
太子在许迎身侧搀扶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许迎,眼里难得有了喜色。
见这一幕,许戍言冷哼一声,朝着里面走去。
“重王妃戴罪之身,怎么也能同我们一起坐着?”严月儿早早的进了屋子,坐在前厅的座位上,见许戍言要坐下,目露凶光。
许戍言没有理会严月儿,而是将目光放在了严月儿一旁的重浮身上。他一身官服未脱,风尘仆仆的看着许戍言。
许戍言别过头去,不再说些什么,他们两个一同坐在那里,当真有些般配。
“谁说戍言不能做,又是谁说哀家的戍言是戴罪之身?”老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许戍言回过头去,却见严月儿变了脸色。
“参见太后。”回头见到正装的太后,许戍言朝她盈盈一拜。
严月儿也忙从椅子上站起,跪在了地上,重浮微眯着一双眼,见太后来了,眉头微微一皱。
没有理会旁人,太后扶起许戍言,将她往身前一带,目光慈祥了些,“好孩子,哀家这几日去外面礼佛,真是苦了你了。”
太后脸上带着愧疚,今日她礼佛回来,听到街边的谣言,便知道是严月儿同许迎在捣鬼,改了回宫的航线,忙赶来了大理寺。
许迎抬眼看着太后,眼里的狠厉多了几分,她原本有必胜的把握,可要是太后来掺和一脚,那当真是没了胜算。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狠厉,引来了太后的目光,见到许迎脸上那一朵莲花,太后眼里闪过一丝寒意,“妖花魅主,许迎,你要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身份。”
严月儿见许迎受到了训斥,嘴角勾起一抹笑来。原本她还在为许迎变美这件事伤神,可如今一来,她心里畅快极了。
“戍言,同哀家坐在这里吧,还有重浮,你的王妃在这里,那些阿猫阿狗的,不理会也罢。”太后左右看了看,拉着许戍言朝正位上坐去,又转身对重浮说着。
不好意思驳了太后的面子,许戍言只好照做,重浮更是欣然神往,因为座位有限,没人预料到太后会来,一时间大家都落座了,唯独缺了严月儿的椅子。
景泰来的稍晚些,见席上没有廖意,面上有些失神,再一回神,又被正座之上的太后吓了一跳。
许将军同建宁是在开堂之后才来的,一进门便听见严月儿哭闹的声音。
“三皇子,你可要为小女做主啊,重王妃伙同张府医给小女下红花,害了重王爷的子嗣,甚至还连累了太子妃。”
严月儿站在大厅中央,拿出帕子抹着眼泪,偷瞥了太后一眼,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景泰还未出声,许戍言冷哼一声,起身往大厅中央走去,拂袖看了严月儿一眼,只觉得她好笑,“敢问严小姐,那日太子妃,是谁请进重王府的?”
严月儿心虚,低头说是自己,又忙辩解道:“我那日只是请太子妃来王府里赏花,那茶是无心之失。”
听了严月儿的话,许戍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朝景泰拜了拜,才开口道,“三皇子,戍言如今也要告人,一告严月儿擅自做主,邀太子妃入重王府,二告她自编自演,谋害于我。”
说完前两句,许戍言抬头看向了许迎身边的太子,眼里带着狠厉,“这三告嘛,我要状告太子,几次三番羞辱与我,将我绑去东宫,欲行不轨!”
许戍言三点说完,堂上乱成了一团。重浮微皱眉头,看着中央的许戍言眼里带着寒光,心里一阵痛楚。
“皇婶,我们一件一件细说。”景泰听着许戍言这一条一条的状告,头有些疼,嘴角仍旧带着笑,嘿嘿的说着。
许戍言点了点头,又听景泰说道:“状告之一,严月儿并非重王府的主母,无权邀请旁人入府,理应成立。”
严月儿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嗤笑一声表示不服气,“三皇子,如今是我状告她害了我的孩子,而我的那些小罪过根本不值一提。”
“小罪过?可真是笑话!”正座上的太后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手拍在扶手上,正色说道:“哀家竟不知道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未婚先孕,会是小罪过。”
太后话一出,大厅里无人敢言,许戍言抬眼看向了重浮,却见他脸色阴沉,像是在为严月儿担心。
果然,重浮起身朝太后一拜,又看向了严月儿,“这都是本王的错,与月儿无关。”
一句轻描淡写的无关,便为严月儿扫去了身份的尴尬。许戍言嘴角扯出一个苦笑来,背过身去,不再看重浮。
见许戍言的反应,重浮眸色一沉,又坐会了椅子上。
景泰也尴尬的不行,看着这满屋子都是他惹不起的人,景泰在心里叫了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