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迎眉头紧皱,看来景稠这次又没事成。她创造的良好机会,再次化为乌有。
“不错什么,你个婆娘又懂什么!你不是说侍卫们都严格把守,廖意又不会武功,他是怎么闯进来的?”景稠正在气头上,如今又看到一脸伤疤的许迎,恨不得将她一脚踹出屋去。
许迎心里难受,脸上却依旧带笑,眼里闪过一丝躲闪,对着景稠说道:“太子,不管你今日成没成事,重王妃夜宿东宫的事也传了出去,到时候流言蜚语漫天都是,你还怕许戍言不从?”
听了许迎的话,景稠微眯着眼,觉得有些道理,转眼看向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痛呼一声,忙传了太医来医治。
许戍言是在第二日清晨醒来的,微微睁开眼,便有一抹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适应不了强光,许戍言抬手,遮住了些光亮。
一抬手,扯了背后的伤,痛的她一哆嗦。
许戍言痛哼一声,才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她躺在一张素雅的紫檀木床榻上,远处一个方桌,桌上燃着清新的香炉。整个房间素雅简朴,让人安心。
许戍言眉头一皱,她昨日不是在东宫吗,她记得景稠用力掐着她的脖子,似乎想要了她的命。
想要开口,许戍言却咳出了声,嗓子处疼的厉害。
低眼看着身上被换好的里衣,许戍言眼底闪过惊慌。
再次抬起头,便见廖意慌忙的赶了过来,从方桌上倒了杯茶水,给许戍言端了过来,“可有哪里不舒服,景稠那个混蛋,竟然这么对你,我饶不了他!”
廖意将许戍言扶起,喂她喝下茶水,眼底满是心疼。
嗓子经过水的滋润,许戍言才微微发出声来,“廖意,昨日是你救得我?”
廖意点点头,拿手指戳着许戍言的脑袋,低声责备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要万分小心。”
许戍言笑着摇了摇头,她已经足够小心了,却也耐不住他们主动找自己麻烦。低头看着自己不一样的衣服,许戍言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昨日经过那样一番惊吓,也不知道…
“放心吧,你受伤不重,孩子没事。还有,你的衣服是我的丫鬟帮你换上的,这是我的府邸,重王府里有严月儿,我不放心让你回去。”
廖意轻咳了几声,脸上有些红晕。
许戍言低声说了句谢谢,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同廖意在一起,她很安心,因为每次,他都会将所有事安排妥当。
“东宫戒备森严,你昨日是怎么进去的?”许戍言笑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了。按照景稠和许迎那样缜密的心思,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廖意眼里闪过一瞬惊慌,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样子,风轻云淡的说道:“昨晚柳泱来我这里,说你被掳去了东宫。我便去了东宫,没想到被许迎拦了去。”
廖意喝了口茶,又接着说道:“我告诉许迎,我可以除去她脸上的印记,她便同意让我救你出来了。”
许戍言微微一怔,她没有想到,廖意为了她,竟然愿意给许迎治伤,许戍言眉头微皱,“只是一句话,许迎便让你来救我了?”
许迎生性多疑,不可能只凭借廖意一句话,她便相信了。
廖意沉默一声,本不想再说什么,可见许戍言那认真的模样,只好回答道:“我把名下一半产业的地契压在了她那里。”
听了廖意的话,许戍言瞬间瞪大了眼睛,那可是地契,若是许迎反悔了,廖意失去的,是一半的身家。
“你怎么能这样?”许戍言声音有些大,又止不住的愧疚。廖意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
廖意起身,摸了摸许戍言的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来,“没什么的,戍言,只要你没事就好,剩下的,都是徒劳。”
廖意眼眸里满是温柔,像是一潭春水,让许戍言沉浸其中。
“况且,你也知道,比起富可敌国的财富来,许迎更注重自己的那张脸,只要我恢复了她的容颜,那地契总会物归原主的,戍言,我是个商人,从不做吃亏的买卖。”
廖意嘴角勾起一抹笑来,一双桃花眼微眯,安慰着许戍言。
许戍言狐疑的点了点头,也觉得廖意说的在理,还想在说些什么,便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看来本王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互诉衷肠了!”重浮的声音凛然响起,如同冷冬里的寒冰,冷不丁荡进许戍言心头。
许戍言抬眼看过去,只见重浮一身玄黑袍子,腰间戴着金龙玉佩,带来一股寒风。
“重浮,你回来了…”见了重浮,许戍言不经意的失了眼眶。昨日的那些苦楚翻天倒海袭来,击垮了她所有坚强。
然而她却没有发现,重浮一双凤眼里满是冷清。
冷眼看着许戍言和联系,重浮嗤笑一声,“是啊,本王回来了,是不是打扰你谈情说爱了?”
重浮两手紧握,怒目瞪着许戍言。他是今日一早班师回朝的,刚踏进京城,便听着百姓谣言,说是重王妃夜宿东宫未归。
对于市井谣言,重浮自然不信,策马回到重王府里,非但没找到许戍言,反而听到了许戍言害严月儿流产的事,甚至就连张府医的死也和许戍言扯上了关系,重浮心里刺痛,恰逢暗卫来报,说许戍言在廖意的宅子里。
他匆忙赶来,便看见廖意轻柔许戍言额头那一幕,眼底聚起几分冷意。
重浮的声音太过冷冽,让许戍言微微一怔,抬眼看向他那双冷如冰霜的眸子,一下子低落了不少,“重浮,你是不是以为,严月儿的孩子是被我害死的,还有张府医,也是我杀的?”
许戍言歪着头,嘴角一抹苦涩的笑容。
她原本以为,重浮是来接她回家的,为她洗清冤屈,却没有想到,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触及到许戍言眼角的湿润,重浮低下头来,沉闷了一会儿,开口道:“戍言,本王都答应让严月儿离开了,你为何还是不饶了她,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