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戍言说话间,许迎正端坐在正座之上,欣赏着大厅的富丽堂皇,见这重王府不及东宫半分华丽,嘴角微微扬起。
许迎抬眼,绕过许戍言看向了严月儿,她今日不过是个来看戏的。
“三姐,这里没有旁人,别那么客套,我不过是看着重王府的花开的好,前来看看。”许迎扶着自己的大肚子,嘴角笑的花枝乱颤。
许戍言眸色一沉,定睛看着严月儿喝下的茶,上前将那茶水打倒在地。
见许戍言过去了,严月儿突然面色一沉,双腿无力的向后倒去,两只手死死的捂住小腹,发出虚弱的声音。
不去管严月儿,许戍言拿起茶壶,放在鼻间一闻,忙将那茶水甩出去老远,里面有大量的红花,严月儿此举,是要将她置于死地。
许迎见严月儿这个模样,忙唤来了她随身携带的御医,御医还未赶到,许戍言俯身抓上了她的脉搏,果真同她想的一样,严月儿并未怀孕。
见许戍言此举,严月儿慌乱的收回了手,一脸无辜的向许戍言问着:“王妃娘娘,你怎么这么狠心,这可是王爷的骨肉啊?”
许戍言身形一颤,一双杏眸暗沉。枉她自诩聪慧过人却着了严月儿的道。
太医赶到之时,大片血迹从严月儿下身流出,将衣襟染成了血红色。严月儿脸色渐渐苍白,太医把过脉后,对着许迎摇了摇头,道:“太子妃恕罪,老臣保不住这个孩子。”
而此时许迎则一脸震惊,一手捂住张大的嘴巴,看向了严月儿:“月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有身孕,而且还是重王爷的?”
许戍言眸色一沉,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此时她周身无力,更不知该如何辩解。
“太子妃恕罪,我是个不贞之人,是该浸猪笼的。”严月儿凄惨的说着,坐实了罪名。
许戍言则冷笑一声,“严月儿,你当真有孕?”
像是早知道许戍言会这样问,严月儿哭的更加凄惨,又看向了许迎,“王妃,太子妃,谁又能拿自己的清誉开玩笑呢,若不是今日这孩子保不住了,月儿一定会保护好他的。”
严月儿应声说着,又流了几滴泪水,声情并茂的对许戍言说着:“王妃,你当真这么容不下我?我不过是想在重王府当一辈子的丫鬟而已,你却将我腹中的孩子害死了。”
许戍言还没说话,就听到正座之上的许迎一声惋惜,“三姐,你怎么这么糊涂,我们女人嫁给了夫家,理应为他们开支散叶,这谋害子嗣,可是重罪!”
“真是可笑,敢问严小姐,你是真的怀有身孕?又或者是,你可有证据证明,是我毒害的你?”许戍言冷哼一声,一双冷眼直视着严月儿,家丑不可外扬,她这样一闹,整个京城都知晓了重王府的丑事。
严月儿低泣几声,抬眼看向许迎,道:“我有身孕这件事,是张府医禀报给王爷的,你可以召他前来。”
许戍言眉间皱起,似是察觉了什么不对劲,还没说什么,身后便传来了一个下人的声音,那下人手里拿着一封信,说是张府医让送来给严月儿的。
冷眼盯着那信,许戍言忐忑不安,两手藏在袖中乱搅,一口银牙紧咬。
严月儿接过信,打开看了两眼,泪水如同决堤,哭的停不下来,许迎接过那封信,一双眼里聚起了些许寒意,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许戍言,叹了口气:“三姐,妹妹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
许迎将那信扔在了许戍言脸上,拿起信看了两眼,许戍言恨不得把信撕烂。
信里的内容一是确定了严月儿怀有身孕,二说明了他受了自己的蛊惑,每日在严月儿的安胎药里下了少量的红花,直到前几日良心忏悔,离开了重王府。
而最后几句写到的,是得知自己命不久矣,留下这封遗书。
而至于为什么命不久矣,不用谁细说,许戍言都是最有嫌疑的,将信随意扔在地上,许戍言突然释然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从一开始,便是一个阴谋。严月儿买药引她入局,让她想到张府医,难怪那些刺客来势汹汹,却没有一个拿剑指向她的。原来是为了让飞羽误以为,那是她派出去的刺客。
看完张府医的信,许迎突然心慌起来,忙叫那御医检查着自己杯盏里的茶水,不偏不倚,正好有少量的红花。
许迎惊恐的将杯盏推到在地,叫御医号脉,见没什么大碍。才松了一口气,痛心疾首的看着许戍言,“三姐,你怎么这么傻,竟要对我的孩儿动手。”
许戍言眼里聚起寒光,直看向许迎,她们果真布好了局,一桩桩要命的罪行向她扣来,当真没有还手之力。
嘴角一抹冷笑,许戍言想要拂袖离开,却被许迎唤来的侍卫围了个水泄不通。许戍言回头望着她,眼底一抹狠厉,“怎么,太子妃,你是想幽禁我?”
“重王妃,你涉嫌谋害皇嗣,甚至涉嫌害了人命。我作为太子妃,理应协助太子彻查此事,也好给重王爷一个交代。”
许迎端起太子妃的架子,不等许戍言再说什么,命人将她关进了自己的院落里,院落里只有她一个人,不让任何人进去。
许戍言是真的累了,奔波了一天,她已经没了反驳的力气。想到严月儿那可笑的局,许戍言闭上眼睛,将身体浸泡在热水里。
她的身上,沾染了张府医的血腥味。
自来到这里,她第一次感觉到力不从心。
前厅里虚弱的严月儿此时言笑晏晏,一双玉手拿着杯盏,同许迎碰杯。两人脸上都带着笑,笑计划圆满成功。
严月儿不知从哪里听来了重浮对自己的安排,只要她腹中的孩子,却要舍弃了她,所以她才一不做二不休,请许迎上演了这样一场好戏。
可令严月儿好奇的事,她不知道为什么,许迎这次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了她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