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萌坐在桌子前叹了口气,因为严月儿来了重王府,他们一下子都拘束了不少。
“王妃,再过几日就是花朝节了,往日的节日都是由皇后娘娘主持,这次皇后娘娘告病,太子妃又怀有身孕,这个重任,应该是由你主持了。”
掰着手指头数着时间,吕萌眼前一亮,往年的花朝节,身份尊贵的贵女穿上一身花神装,接受万民朝拜,是人间盛景。
往日的花朝节都是由贵重的人举办,而今年,轮到了许戍言身上。
一口米饭送入嘴里,许戍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还能不能给她个喘息的机会了?
杏眸微眯,许戍言在心里大喊命苦,送走吕萌两人,便到床榻上躺着,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全是重浮的身影。
在房间里燃起熟悉的龙涎香,许戍言心里微微荡漾,就像是重浮在她身边,这一觉睡得及其安心。
梦里睡得香甜,许戍言梦到了重浮,梦里的重浮似乎不太一样,穿着西装革履,一头英俊的短发,一双凤眼里缀着星辰,直直向她看来。
许戍言低下头,展开自己带着白色手套的手,看着自己身上的洁白婚纱,同样看着重浮傻笑。
在梦中,他们手拉着手,穿越了婚礼的殿堂,许戍言知道那不是真的,可是触及到重浮熟悉的眉眼时,再次沉醉下去。
许戍言是被孟菲的敲门声吵醒的,孟菲手里拿着一封信,脸上带着笑容,许戍言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自己的好梦悉数毁在了孟菲手里。
“王妃,这是王爷的信,是阿进连夜差人送来的。”孟菲眯着一双眼睛,将信交到许戍言手里,又退出了房。
许戍言支起身子,看着手里的那封信,嘴角不经意间勾起。
信上有着重浮的味道,许戍言闭上眼睛,将信放在心口处,脑海里浮现出重浮坐在书桌前写信的模样。
打开信封,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许戍言津津有味的看着。
信上内容不多,却都是对她的关怀,重浮虽然人在边疆,却对京城的事了如指掌。比如皇后重病,崔律儿自缢,悉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信里写着要她万分小心,一切事情都等他回去处理。
直到信的最后一行,上面重浮写到,大约还有半月便能回来。
将那封信左右看了四五遍,许戍言还舍不得放下,嘴里哼着小曲,穿好了衣服。想着重浮不日便要回来,一时心情大好。
玉手抚上小腹,许戍言郁闷的低下了头,小腹微微隆起,虽然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但她完美的曲线似乎有了些许偏差。
埋怨了下肚子里的孩子,许戍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按理说,严月儿同她孕期相等才是,并且严月儿偏胖一些,每日穿着紧衣,可那肚子,却是看不出有一点不妥。
许戍言暗自皱眉,一手推开房门,全身暴露在了阳光里。
有些事情,她必须要查清楚。
用过早膳,皇宫里便来了人,那是皇帝身边的老太监,手里拿着明黄的圣旨。
老太监见到许戍言,笑的满脸横肉乱颤,甚至没有让她下跪,直接将圣旨交到了许戍言手里。
命孟菲取了几十两银子递给太监,许戍言便让他离去了。那圣旨里写的无非是今年的花朝节,由她全权办理。
将圣旨随意放在一旁,许戍言又犯愁了,花朝节别的不缺,她唯独缺一件花神的盛装。
作为被选中的花神,身着的衣品自是要超脱不凡。可即便是京城里的名贵蜀绣,也是普通的模样。
既是抢了许迎和皇后的营生,她便要将这花朝节办的轰轰烈烈,史无前例。
许戍言正思索着该如何做,便见严月儿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股脂粉味先她一步飘了进来,弄得许戍言咳嗽了几声。
“严月儿,你如今也是有身孕的人了,这妆容什么的,不利于安胎。”许戍言好心的提醒着她,毕竟她是一个医生,见有人这么无知,还真是痛心疾首。
一瞬间,许戍言突然想起了许迎来,如今她肚子越来越大,也到了该生产的时候了。
严月儿今日穿了件水粉长纱,刚才在院外见到了那宣旨的太监,她心里也有了数,朝着许戍言一拜,嘴角一抹笑容,“恭喜王妃,成了今年的花神。”
严月儿咬牙切齿,眼里藏着一抹不屑,这份花神的尊容,本应是留给大离国最尊贵的女人的,而许戍言,从来和尊贵沾不上边。
这花神的位置,早晚都会是她严月儿的。
恨意太过露骨,许戍言一抬眼便洞悉了她的阴谋,放下茶盏,朝严月儿轻叹一声,“严月儿,有些东西,不是你的,你抢也抢不来。不如学聪明点,早早放下那些龌龊心思?”
许戍言把玩着手里的一束花,这几日她一直思索着。要不要告诉重浮,严月儿是太子细作的事,可一想到重浮可能不信,许戍言又有些犹豫。
闻言,严月儿眉头一颤,往后退了一步,她在许戍言手里的把柄太多,不得不顾及。
“你也知道怕?若是知道,便早早的离开重浮吧,太子才是你真心喜欢的人,倒不如同那许迎正面竞争,难道你还怕争不过一个容貌尽毁的女人?”
许戍言挑眉笑着,看着严月儿一张阴沉下来的脸,心情大好。
她知道严月儿不会听信了自己的挑拨,傻到去为了景稠拼命,可只要她日日在严月儿耳边挑拨着,总会加深她与许迎之间的矛盾,毕竟这两个女人,心狠的很。
严月儿微微垂眼,两手紧紧捏着手帕,咬牙说道:“许戍言,如今我怀着重浮的孩子,你觉得他会相信你的鬼话,认为我是太子的细作吗,毕竟我同他一起长大,那样的情义,是你求不来的。”
严月儿横眉厉眼,一手扶在大理石石板上,眼里却藏不住慌张。
许戍言也不看她,冷哼一声便朝房里走着。今日一大早的好心情,悉数被严月儿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