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许戍言眯着一双眼,享受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边关严苦,却在这乍暖还寒的时候露出了一抹春意。
随着廖意一起,许戍言着了件轻纱,到外面晒了会儿太阳。阳光的味道新鲜极了,让她多了些为数不多的好心情。
“明日一早许将军就赶来这里了,戍言,回去准备准备,我们明日离开。”廖意不知从哪里掐了只红花,放到了许戍言手里。
在边关生活了几日,廖意周身多了些清雅。
许戍言点点头,见到这漫山一抹红色,嘴角微微扬起。
今日重浮似乎有很多事要忙,直到用过晚膳,许戍言都不曾与他碰面。
不过这样也好,许戍言从柜子里取出件黑色袍子,瞅着外头夜色正浓,便朝温泉那里走去了。
温泉池水的位置极佳,隐蔽在众多大树之间,一汪明月沉浸在温和的泉水里,水面上泛着点点波光。
水里似乎有股熟悉的香气,许戍言深吸了一口,将衣服褪去,白玉般的小腿迈入水中,一股暖流自小腿处舒展开来。
直到周身没入温泉池水,舒适感遍布四肢百骸,就像是躺在一块棉花上,周身都充斥着温和的泉水。许戍言舒服至极,竟轻哼出声。
这几日在军中过于劳累,许戍言躺在一汪碧水中,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任由泉水流过臂弯,鼻间划过一股龙涎香的气息。
猛的睁开眼睛,一双杏眼里满是警惕。
那味道太过熟悉,并且,许戍言明显听到了,身后有水声响起。
“军中并未有女子,你是景稠派来的卧底?”雄厚的男声从身后响起,冷冽至极,叫许戍言怔在原地,打了个寒颤。
重浮一双凤眼深邃至极,赤裸着上身站在池水里,直视着女人的背影,眼里聚起一抹寒光。
他今日伤好的差不多了,想着今日解乏,却不料在这温泉处碰到了一个女人,重浮眉头紧锁,莫不是景稠安排在军营处的奸细。
见女人不说话,重浮眉头一紧,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回过头来,不然本王不客气了。”
许戍言听到他的话,一颗心噗通跳个不停,想要跑上岸去,却意识到全身赤裸着,脸上荡起红晕。
不待许戍言有逃跑的机会,重浮运气走到她身后,一手拽住她纤细的手腕,使劲一扯,同她撞了个满怀。
许戍言吃痛一声,碰上重浮那结实的胸膛,胸口处有些痛。
酥软碰上那一堵围墙,重浮周身一震,待到低眼看到“李念”那一张脸时,重浮眉宇间多了一分诧异。
“李念,你是女人?”重浮凤眼里聚起了少见的疑惑,一双眸子里掺着薄雾。
月光如瀑,散落在许戍言周身,沾染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滋味。重浮垂眸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脸上微微透露着红晕。
这样体无完肤的暴露在重浮眼前,许戍言羞愧的不行。虽说他们已经做了那样的事,但那时候他不省人事,如今这次,算是坦诚相见了。
不过还好,许戍言松了口气,自己脸上还带着李念的面具。
重浮本想别过头去,却忍不住偷窥着她完美的身段,大手紧攥着她皓白的手腕,一双凤眼微眯,将她的完美尽收眼底。
突然,重浮眸色一沉,紧紧盯着左胸之上狰狞伤痕。虽是狰狞,却让重浮眉头一皱,情不自禁的抚上了那丑陋的伤疤。
指腹的温度触碰上冰凉的肌肤,许戍言猛的一怔,一双眼睛不敢看向重浮。完了,这次是真的暴露了。
“戍言,对不起,是本王的错。”重浮眼里聚起柔情,松开许戍言的手腕,有力的臂弯揽住许戍言的腰肢,重浮俯身下来,吻上了那伤疤。
重浮早该想到,除了许戍言,还有谁有那样的本事,在万毒窟里来去自如。又有谁能不顾自己的安危,明知自己生死未卜,却一昧前往。
亲吻着那到疤痕,重浮手里的力气紧了些,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身上麻酥酥的,许戍言任由重浮紧搂着他,被他识破了身份,此刻的许戍言内心竟没什么悸动。
重浮抬起眼眸,直视着许戍言,那目光柔和的不真切,像极了今晚的月光。
修长的手抚上许戍言的脸颊,眉头一皱,“戍言,本王不喜欢这张脸。”
这样说着,将那层面具接下。月光倾泻而来,照亮了许戍言的明眸皓齿。
许戍言推开重浮,看着他手里那张面皮,不由自主的伸手遮挡着自己的容貌。
“重浮,我来救你,只是想让你给我个交代。”清冷的声音响起,许戍言别过头去,上岸披上那层轻纱。
重浮眸色一沉,在池水里沉默片刻,同许戍言一起上岸。
想到那日自己在她面前写的那封信,到了今日,他终于知道,为何她会那样生气。
许戍言见他沉了脸色,冷哼一声,“得知你被困万毒窟,我央求柳泱换了脸,又不顾生死前来救你,而严月儿呢,却窝在太子府给许迎办宴会,重浮,我真心不知道,你是如何想的。”
许戍言觉得委屈,抬眼看向空中的明月,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
一番话宛如银针,一针一针的扎在心头,痛的他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戍言,本王让你担心了。”站在原地不敢去拥抱许戍言,重浮一时觉得自己无能至极。
低头说着抱歉,脸上带着悲戚。
许戍言苦笑一声,她需要的,从不是什么抱歉。
玉手抚上眉梢轻柔几下,许戍言将头扭向一旁,轻叹一口气,抬脚将要离去。
重浮如一道烟雾,飞快的出现在许戍言眼前,一手攥住许戍言的手腕,神情凝重,“戍言,我不会娶严月儿的,不会让她做侧妃,我重浮的妻子,只有你一个。戍言,我喜欢你。”
低沉的声音响起,让许戍言眼前一亮,抬眼看着重浮,只见他眼里的惆怅和愧疚。
他这次用的不是本王,而是我,应是真的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