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却是愁容满面,抓着衣袖不放手,“不行,皇婶,旁人不去都行,但你不能不去。”
许戍言放下茶杯,这才听出不对劲来,睁开一双美眸,直直的盯着景泰看去,“皇侄,为何必须要我去呢?”
“额…”景泰被许戍言看的难受,往后挪了挪,“倒也不是,只是廖意说了,除非皇婶你去,他才去…”
许戍言白了景泰一眼,原来又是为了廖意。
也难怪,前几日才下了场大雪。想要赏雪自己家里都是,又何必费劲登山呢?
许戍言没注意到的,是卿穗听到廖意名字时眼里的波澜。
“皇婶,你就从了我吧,我保证,这次一定会将你保护的好好的,哪都不让你去。”景泰起身,狠狠地拍着胸脯向她保证着。
只是这话,听的许戍言怪怪的,这是要去游玩,还是把她当犯人?
看了看身边的卿穗,许戍言突然想起吕萌来,那个耐不住寂寞的小丫头已经在自己屋子里憋了一个月,该是时候出去放松一下了。
这样想着,许戍言叹了口气,“好吧,我和你去,不过要带上卿穗和吕萌。”
“行,没问题,只要皇婶肯去,就是把整个重王府都搬上都没有问题。”一听许戍言要去,景泰开心的不行。
果真,出发那天,整个重王府差点全部出动。
许戍言车里坐着卿穗和吕萌,车后跟着清荷孟菲,暗地里还跟着飞羽徐沐。而阿进更是紧紧跟着许戍言,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一步。
一时间,许戍言当真觉得自己是个犯人。
车里只有许戍言卿穗和吕萌三个人,因为吕萌有心事,马车的气氛有些怪。
整日憋在屋子里,吕萌少了几分灵动,一双眼睛里装着死气,不再穿什么花花绿绿的衣服,只着了一件月白长衫。
相比起吕萌,卿穗今日倒是穿的雅致了些,一改白衫,穿起了绣着牡丹的长裙来,仔细看,还描了眉。
许戍言掀开车帘,朝外面看了一眼,他们已经到了半山腰,空气比山下清新了不少。
贪婪的吸取着空气,许戍言感觉身心放松了不少,这几日不知是不是在王府里憋的太久,她总是觉得恶心。
行至目的地,许戍言才下了马车,抬眼看着前方的凉亭,山上除了白雪,就只是些松柏,当真有种闲云野鹤的感觉。
“坐了这么久马车,感觉如何?”廖意一身墨色袍子,翻身下马,朝许戍言走了过来。
在许戍言的印象里,廖意还未穿过这样深色系的衣服,远远的看着白雪地里的一抹黑影,不小心想起那爱穿黑衣的重浮来。
“我没那么娇气,只是有些饿了。”许戍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走了这么远的路,如今已经过了晌午。
景泰从廖意身后走了出来,手里还牵着匹雪白色的骏马,听许戍言说饿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立刻派人准备了饭菜。
这里空气清新,景色雅致,倒让许戍言心情稍好些。虽说景泰在官场上是个庸才,却总能发现大好河山里极美的景致,也是一个长处。
若是音贵妃明事理,她倒愿意向音贵妃建议建议,那皇位,不适合景泰。
那又适合谁呢?许戍言绞尽脑汁的想了想,当今皇帝子嗣稀少,除了景稠和景泰,剩下的都是些公主,还竟是些不成气候的。
如此一想,许戍言心凉了大半,这大离国,岌岌可危。
“王妃,王妃,李大人在同你讲话呢。”被清荷拍了两下,许戍言才回过神来。
抬眼看着李青飞,许戍言微微一笑,可还笑容还在脸上,又在看到严炙和柳泱的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李青飞和严炙,是不分彼此了吗?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清荷孟菲的磨牙声,看到柳泱,就连藏身在暗处的飞羽徐沐都警惕了几分。
许戍言这才反应过来,忙抬眼四处瞧着,见没有许迎的身影,更是疑惑起来。难道柳泱今天来,是专门为了杀她?
“王妃不要误会,柳泱只是来陪同严炙的,不是太子派来的。”李青飞见气氛不对,忙开口解释。
不要误会?许戍言冷笑一声,瞥见柳泱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杀气,景稠向来不希望她好过,这柳泱,多半是他派来的。
“为了王妃的安全,柳姑娘还是快点离开吧。”阿进上前一步,看见柳泱身边的严炙,还是放尊重了些。
只不过许戍言的安危,容不得半点马虎。
谁能想,严炙一下子拽住了柳泱的手腕,朝许戍言拜了拜,“王妃,泱儿她是我请来的,不是什么太子派来的奸细。”
一声泱儿,又或者是那样的举动,让吕萌忍受不住,一个人先行离开了。
听到身后的动静,许戍言这才反应过来,她又让吕萌伤心难过了。
早知道严炙会来,她便不带吕萌了。原本是要散心,恐怕这次会更加难过了。
“罢了,严炙,既然是你带来的人,就好好看着,我若是出了什么事,唯她是问。”终是许戍言有些心软,严炙是重浮看上的梁才,要是因为自己,让他们不和善了,也是罪过。
阿进本想反驳,却也知道许戍言的心思,只能拜托飞羽他们尽力保护着许戍言,他自己也是一样,寸步不离的跟着柳泱。
好不容易的赏景,被柳泱弄得没了兴致。
廖意不知道从哪里带了些温热的牛奶,递给了许戍言,同她一起坐下,看着山间积雪。
这积雪不同于其他地带,似乎还要白上一些,倒显得圣洁高贵了几分。
“重浮不在的这几日,你似乎很不开心?”廖意喝了口酒,直直的看着许戍言,她的脸颊似乎比那白雪还要白上几分,比那烈酒还要醉人。
许戍言喝了口热牛奶,突然提起重浮,又惆怅起来,“他是我的丈夫,丈夫在边关打仗,我自然是担心。”
听她说担心一个男人,廖意猛的一阵心痛。他还是喜欢上了眼前这个姑娘,却喜欢的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