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许戍言往床榻里钻了钻,警惕的看向了门口,已是深秋,虽说只是傍晚,没有点灯的屋子里依旧乌漆墨黑。
许戍言声音一出,便感觉到门口的动静停住了,抬眼望去,依稀可以看到个高大的黑影。那不是清荷。
门口的黑影听了许戍言的声音,脚步一顿,就在许戍言以为他要离开时,黑影猛的将门一关,朝着许戍言走了过去。
“谁?”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影,许戍言微微皱眉。
“戍言,是我…”黑影在离许戍言还有一尺的距离开了口,借着微弱月光,许戍言看清了眼前的黑影。
是重浮,重浮穿着刚才前院里的那件月白衫子,长发未束,散在月白衣袍上,经月光一照,宛若脱离凡尘的仙人。
借着月光,许戍言看清了那张俊脸。浓厚的睫毛在月下微颤,一双狭长的凤眼里沉着星光,深邃而又惹人注目。
白皙的皮肤微红,没等许戍言反应过来,重浮一个俯身,两手放在许戍言左右,将她逼到了墙角。
浓厚的酒气扑鼻而来,将许戍言熏得够呛。
“王妃可是看不清本王?”薄唇微开,重浮一双眼微眯,看着身下的许戍言,嘴角挂着邪魅笑容。
他这是喝醉了吧?许戍言没有说话,只是别扭的别过头去。
“怎么不说话?”重浮见她不言语,微微皱眉,修长有力的手勾住她的下巴,强迫许戍言看向他。
“本王太丑?丑到你不愿意看吗?”重浮手里有分寸,没有弄痛许戍言,见她闭着眼睛也不愿意看自己,鼻音一重,两只眼睛里带着委屈。
“没,没,王爷你最帅气了。”许戍言头一次见重浮这委屈的样子,只觉得可爱。
她从没想象过,重浮这一张冷漠的俊脸还会出现这样可爱的神情。
“那,本王和李青飞比,哪个好看?”重浮不依不饶,想着李青飞的模样。
“当然是王爷你了。”许戍言摸了摸重浮的头,华发浓密,许戍言轻轻抚着,就像是摸着一匹上好的丝绸。
“那严炙呢?”
“自然也是你美。”
像是虚荣心得到了满足,重浮嘴角勾起了笑,不似往日那般胜券在握的笑容,只是傻呵呵的。
看着身前傻乎乎的重浮,许戍言心情好了不少,以前他总是在自己面前绷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做着事,如今这个样子,可爱至极。
这就是大狼狗和小奶狗的区别。
“戍言,本王难过…”刚才还在傻笑的重浮一下子沉了脸。
“怎么了?”许戍言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重浮,不经意的和他搭话,难受?难道是因为她把严月儿扔去了后院最偏僻的地方?
许戍言坐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重浮的后文,只见他拉起了自己的手,低头轻轻一吻。
重浮的唇微热,一吻落在冰凉的手上,让许戍言一颤。
“戍言,本王不想你离开…”
重浮的声音里带着期许,又带着几分无奈。
“那是我们说好的,我治好了你的毒,你就放我走。”许戍言忙将手抽回,却被重浮攥的更紧了。
“那些都不作数,戍言,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
“你还不是因为皇上挟持了严月儿才娶得我?”许戍言砸了咂嘴,她可是清清楚楚。
“不,戍言,本王喜欢你。”
重浮的一句表白,把许戍言吓了一跳,呼啦一下子,白皙的脸上染上了红晕,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表白。
而且当事人还是个醉酒汉,不过都说酒后吐真言,重浮这话,是不是他心里的意思?
许戍言红着一张脸,越发不自在了。
“那严月儿呢,你喜欢严月儿吗?”
“嗯。”重浮轻轻嗯了一声,让许戍言火冒三丈。
好一个渣男,一次性喜欢两个女人。
“那我和严月儿,你更喜欢哪一个?”许戍言像是要争个什么,向重浮问着。
“本王,都喜欢…”
“那好,若是我和严月儿同时掉在河里,你会救哪个?”许戍言撇了撇嘴,一双杏眼紧盯着重浮。
重浮一点也没犹豫。“本王救月儿。”
“咣当”一声,重浮被许戍言推下了床。
“好你个没良心的,老娘为了你把心头血都挖了,你竟然不救我?”许戍言气的够呛,恨不得把床上能扔的都砸在他身上。
重浮委屈巴巴,看着发怒的许戍言,也不恼,一手撇开飞来的枕头,回到床上将许戍言抱在了怀里。
“戍言你会水啊,本王自然要救月儿。”
“滚。”许戍言只想将这个无赖赶出屋子。难道因为她会水就不用担心吗?许戍言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她在他心里,终究比不上严月儿。
如此想着,胸口又是一痛,许戍言倒吸了口冷气,想要挣脱重浮的怀抱,许戍言只觉得自己没骨气,重浮喜欢严月儿,她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吗?怎么如今倒是吃起醋来了?
“戍言,对不起,本王弄痛你了。”感受到许戍言的颤抖,重浮放轻了动作,大手轻抚着许戍言的伤口,眸子里染了几分心疼。
“我会好好待你的,戍言,别离开我。”重浮温柔的动作让许戍言停止了反抗,她私心里还是喜欢重浮的,更何况现在,他对自己很好。
“那你还会欺负我吗?”许戍言出声询问,过了许久还没有回应。
抬眼望去,重浮早就闭上了那双好看的眼睛,昏睡过去了。
许戍言没说什么,只是笑自己没骨气。原本还计划着离开,重浮不过是说了几句酒话,便让她动摇了心思。
窗外的月光柔和的不真切,许戍言躺在重浮怀里,借着月光伸手勾勒着重浮的五官,心里好不欢喜。
一夜好梦。
许戍言再次睁开眼,还是在重浮的怀抱里。一双眸子微抬,便对上了重浮那双眼睛。
重浮的目光不似昨晚那样浑浊,一双眸子里满是精明,许戍言立即用了力,要从他怀里出来。
重浮酒醒了。
“你现在伤还没好,别乱动。”许戍言越是用力,重浮越是将她搂紧了些,看着重浮那张毫无波澜的脸,许戍言当真觉得他没有使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