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色如洗,温柔的洒在重浮细腻光滑的侧脸上,他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出细密的剪影,撩人心扉。
许戍言坐在他的身边,拿着毛巾为他擦拭骨节分明的手指。
“为什么要保护我,虽然我有修复肌肤的美颜膏,但是这痛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啊。你现在任大理寺卿,一大堆的公务都在等着你去处理。而我,不过是闲散的大夫,受点伤也没有什么。”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心里话。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听不见。
清荷端一盆水进来,许戍言听到动静,没有转头,目光落在重浮的脸上没有回神。
“王妃,天色不早了,您早点歇息吧。这儿奴婢来守着,有什么事奴婢通知你。”清荷心疼道。
“不用了,你去睡吧。他为了我受伤,而且若有突发状况你也解决不了。还是我来吧,做什么也方便些。”
许戍言将重浮的手塞进被子里,捏捏眉心,然后简单的洗个脸,把头上的朱钗拔下来。坐在重浮的床边,目光一直盯着她。
清荷见王妃如此执拗,她无声的叹了口气,轻轻的出去,转身关上了门。
窗外,一个笔直的人影坐在床边,模糊的轮廓勾画出一副唯美的简笔画。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增加了白皙肌肤上的温度。重浮睁开眼,侧脸看到她趴在床上,安详的面庞让他觉得岁月静好。
她的面颊白皙的好似一掐就能掐出水来,重浮心里这么想,手就跟着思维伸向她小巧的脸蛋上,微微掐了一下,滑嫩的触感从指间传来,让他的心更加柔软。
许戍言不满的咂咂嘴,面颊有些痒,她伸出手拉开脸上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放在床上,眉头舒展,继续做着美梦。
见她睡的那么香。重浮嘴角微勾,任由她小手拉着自己,趴在床上闭上眼眸。
重浮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往日里他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因为追杀他的人前赴后继。但是这次借着生病的缘由,忙里偷闲,让他体会到帝王家感受不到的温暖。
他抬眼,狭长的眸子触及到矮几旁忙来忙去的身影,他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言语,继续闭上眼睛,不过却没法进去梦乡。
严月儿穿着一身朴素的青色长衫,外罩荷花刺绣小衫,真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王爷,你醒了吗?”严月儿走到床边,坐在矮凳上,试探性的问道。
重浮没有睁开眼,狭长的睫毛微颤,好似一缕清风无意吹起,让人无法察觉。
严月儿嘴角微勾,脸上有一抹得逞的笑意,她目光灼灼的盯着重浮英俊的脸,身体不断的向他靠近。
眼见她饱满的唇快距离重浮惨白的薄唇只有一尺之隔,严月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甜蜜的笑意。
重浮嗅到浓重的胭脂味儿,这是和他惯常闻到的药香不一样。以前熟悉的味道,现在闻起来竟让他心生反感。
他倏而睁开眼,看到一张近距离的打脸不断的靠近他,近的他鼻翼中呼吸的空气全是她身上的味道。他轻声呵斥:
“月儿,你在做什么!”
严月儿顿时睁大眼睛,诧异的和重浮一双犹如深渊一般的眼睛对视,落入他深不见底的漩涡,她的心底一瞬间感到恐惧,对,是无穷无尽的恐惧。
即使他什么动作也没做,但是她惊惧的快速离开他的身躯,慌乱的解释道:“王爷,我刚刚看你脸上有个东西,我想帮你擦干净,没想到你就醒了。”
她的脸上飘着两片红晕,娇俏的她更加艳丽,尤其是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只要看一眼,男人便无法全身而退。
他那么喜欢她,想来不会生她的气。
“你什么时候来的?”
重浮的声音没有感情,他眼睛微眯,面上露出严月儿从未见过的冷漠。
她硬着头皮,勉强扯上一抹恰当好处的笑容,款款走到他的床边。
“我昨夜一听到您生病,就立刻赶来了。您说了一夜的梦话,一直在喊着我的名字,我……”
严月儿娇羞的低下脸,重浮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她脸上属于一个小女子的羞怯。
他曾经对这样的她很着迷,她像邻家小妹妹一样,每次被家里人欺负都来找他哭泣。渐渐的,他保护她,爱护她。原来多年自以为是的爱情,竟然是友情。
“昨夜?”
许戍言端着一碗汤药从外面走进来,恰好听到严月儿的话,笑得花枝乱颤,手里的药碗却稳稳当当的。
“王妃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也是关心王爷,所以希望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严月儿几近祈求的望着许戍言,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只需要一缕风,眼泪便轻而易举的坠落。
许戍言不由得佩服她的演技,若是在现代,定能获得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奖。
“我进来从没说你一句要你走,你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是想让我告诉王爷这几天你去太子府去了几次!”
她不软弱,和这种白莲花,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给她任何一个下手的机会。她不是最喜欢装柔弱吗,那她偏不让她好看!
“姐姐……”严月儿眼睛中的泪珠从眼球中滑落,她眼眶微红,却坚强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许戍言激动的拍手叫好,“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那我就屈尊降贵喊你一声妹妹。月儿妹妹,你的演技这么好,为什么不进戏班子里,我倒觉得在那里你可以发挥你的一技之长,也用不着男人养活你了。”
严月儿愤怒的握紧拳头,面目狰狞,但是在一瞬间掩饰在纯洁的面孔下。她身躯微颤,隐隐发抖,好似随时都要倒下。
“我再不济,也是尚书府的千金。王妃,你这么诋毁我,到底居心何在啊!”她以前从未将许戍言放在眼里,但是她居然“屈尊降贵”,说她适合做倌儿!